公羊家主以一块灵山玉髓作为赔礼后就离开了,并未多做停留,然而这样亲自登门的举动已是在京城世家中掀起了不小的轰动。
无数道视线都将此事看在眼里。
有人道:“不愧是咱们乾元的两坊魁首,竟能让公羊家主亲自去一趟,那个老家伙可是最惜颜面,记得前些年公羊正也曾与燕王府上的小公子大闹过一场,很是不愉快,那公羊家主直接把燕王府的大门给平了,很是霸道。”
“终究是要看人的。”另有人说道,“燕王府现在也是不比从前了,祖上那点荣耀都被挥霍空了,现在燕王府仅有的元婴老祖也快要归天了,日后府上连个元婴修士都没有,算是彻底没落了。”
“是啊,燕王府没落了,把燕王的门砸了倒也不必担心什么,可咱们这位两坊魁首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啊!以往的那些成就咱就不唠叨赘述了,仅说其夺得仙缘,年纪轻轻就踏足金丹巅峰境,就够是吓人的了。”
“说到底还是公羊家主害怕了,公羊家目前就他一位元婴大修,而那许鸾日后成就无限,别说是合道境,成仙都有可能,今日结下因,未来出现恶果,整个公羊家都要被覆灭,是以他再如何强横也还是要低头。”
“听说公羊正已经被关宗族禁闭十年。”
“十年?!倒也真够狠的。”
“要我说十年也不多,毕竟他惹的可是一尊杀神啊,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已从一位挚友那里听说了,这许鸾先前在巨灵城一连斩杀了四位金丹修士,简直可怕。”
“竟还有这等子事,四位金丹修士被杀,罪名可是不小啊。”
“那他还敢进京?”
“害,这有啥的,如此大罪换成咱们任何一人,怎么也得人头落地,不过我敢打赌,那许鸾定是不会受罚,最多也就是个自省罢了。”
“那你们说青阳宗那边会是个什么动静呢?”
“青阳宗?”
“许鸾不是青阳宗的弃徒吗?两者应该没有关系了吧!”
“按理说是没有关系了,但有些事情岂能说个明白,望仙山里的仙宫位处青阳宗坐镇的地界,许鸾这般将仙缘夺得自己手里,青阳宗真要追究起来,也是占个理字的,你们不是也都听说了吗,青阳宗当初直接将望仙山封了,任谁都不得进出。”
“这事我们倒也知道。”
“那青阳宗本想着许鸾要七百年后才能出来,如何能追究,现在许鸾自己从仙宫内出来了,青阳宗怕是不能安生,总是要来要个说法的。”
“能有啥子说法,仙缘只能依靠自身,就青阳宗现如今那些歪瓜裂枣,就是全塞到仙宫里去也准是得不到仙缘,那书院首甲李观棋的天赋够高了吧,还不是夺不得仙缘,也就那许鸾举世无双。”
“依我看,青阳宗讨要说法是假,想让许鸾重回宗门才是真。”
“不错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估计青阳宗的那些长老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要我是上任掌门,知道后辈做出这等蠢事,怕不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活活把他们掐死。”
“谁说不是呢,当初消息传遍天下的时候,青阳宗已是沦为笑柄了。”
“嘿嘿,那咱们继续瞧着看好了,这青阳宗估计还要再闹出几桩笑话来。”
………
乾京城内议论纷纷,语不停歇。
到处都在谈论关于许知秋的事情。
正如孙程所言,在他踏入乾京城的那一刻起,整座京城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泰和坊的宅院内,许知秋正在观望着公羊家主赔礼的那块灵山玉髓,孙程在旁极为羡慕地说道:“许公子,这灵山玉髓可是个稀罕东西,别看这人世间的山川无数,可加起来也就只有少数几座山能诞生出玉髓,任何一块都是珍品,公羊家主倒也真舍得,竟然直接将这宝物当做赔礼,看来是下了血本了。”cascoo21格格党
许知秋点头道:“的确是件较为珍贵的宝物。”
灵山玉髓这东西孕育的时间较为漫长。
少说也要数千年的时间才能在山心内成形。
此物对于修士元神乃是大补之物,可以称得上是圣品,一旦修士踏足元婴境,元神凝结成元婴,再吸收玉髓内的特殊灵气,就可让元婴成长的速度更快,且婴胎更为凝实。
许知秋虽然走得是剑修的路子,不必成婴,但此物对本命剑胎亦是大有好处。
是以在公羊家主送出此物作为赔礼时,便是许知秋也无法拒绝。
孙程羡慕的近乎直流口水,他已是金丹境巅峰,距离元婴境只有一步之遥,可就是这最后一步却死死的卡住,寸进不得,如无意外这辈子都难以突破,可要是他的手里也有块这么大的灵石玉髓,孙程有八成把握在五年内直接破境成婴。
可惜这等宝物终究是得不来的。
“许公子真是仙缘深厚啊。”
孙程只能感慨一句,强忍着撇过视线,不然再盯着那玉髓去看,自己的心境都要有些不稳了。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孙程拄着拐杖笑道:“借着许公子的光,我这宅院也成了香饽饽,往日里我要进京在此住下,估计十天半月也无人来登门拜访,现在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接着来,这公羊家主走了,我倒也好奇眼下这位会是谁来,该不会是张家的家主亲自又来送铁了吧?”
一边说着,孙程一边走去打开院门。
许知秋还在注视着灵山玉髓。
听着“吱嘎”一声,院门被打开,紧接下来却没有了动静,静的连呼吸都探听不到。
许知秋不由得向院门望去一眼,就见孙程拄着拐杖立在院门前一动不动,那被阴影覆盖的半张老脸上满是惊愕与惶恐,就连微微弯着的腰身也在止不住地轻颤,就像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许知秋向侧方迈出一步,视线掠过孙程向着院门外看去。
院外街巷空荡荡的,只有一位身穿宫廷服饰的老者站在门口。
当许知秋望过来时,老者冲着许知秋温和地笑了笑。
这笑容亲善,却不知为何,又让人禁不住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