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等事?”。
“这就离了大谱了。”
韩墨与程南君纷纷说道。
这边,符羽听完,冲江川一脸狡诈地道:“听见没有?再说你呢,胡颦颦这人爱记仇,恐怕要记你一辈子,往后你在尚方书院可就有得烦喽。”
江川道:“打他的是你,却来记我的仇?”
符羽“嘿嘿”一笑:“理应是记我的仇,可他欺软怕硬啊。我打他,他不敢记仇,你没打他,他就记你的仇,要不你也把他打一顿?打到他不敢记仇为止。”
江川摇头不语。
符羽想了想道:“那要不这样,我替你教训他一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这人虽然宅心仁厚,可也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有个条件,把你竹筒里那写写画画的图纸让我看看。”
江川怔了一下,心道,沿途并未觉察到他的行迹,可他不但掌握了自己的行踪,还知道自己随身的竹筒里装有图纸,对这样的人不能不忌惮。稍微想了一下,便摇头道:“可我听闻,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人,从来不讲条件。”
“我又不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之人。况且这胡颦颦现在结交了程南君,万一程南君反过来把我教训一顿,打得我鼻青脸肿破了相,我这以后还怎么靠脸吃饭?”
一个能让六部官员战战兢兢的人,会怕一个程南君?江川本就不想找事,便懒得搭理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你不信?”符羽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我在京城时,真的就是凭这张脸吃饭,京城来凤街最大的老字号酒楼‘有凤来仪’听说过吧?掌柜的一见到我这张脸,就巴巴地把店里的招牌给上齐了;还有京城那些贵家小姐们,对我一往情深,一个个眼巴巴想要嫁给我,听说我要离开京城一走三年,一个个掩面痛哭,说怕三年后自己已作人妇,相思只剩一缕灰。”
江川想起他刚才骂韩默时,那副振振有词的模样,转眼自己又成了自己口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心想,这人真是两副面孔,翻来覆去一正一邪。并且此人对自己十分关心,往后得更加小心行事。
正在这时,就见帝国三少们齐齐朝这边看过来,三人嘀咕了一句,同时起身朝这边走来。江川看了眼他们,不慌不忙地问符羽,“你的护卫呢?”
“铁甲军不让带随从上船,他说他脚程快,我让他跟沙舫跑,也不知道跟没跟上来。”
符羽一边说着,一边探头朝外看去。
外头烈日炎炎,黄沙金浪,别说人了,天上连只鸟都没有。他嘴里唏嘘着:“别叫沙虫给吃了才好。”撤回身时,斜了一眼身后方,看见帝国三少走过来,当下便站起身,椅子一推起身溜了。
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胡长坚斥了声:“跑什么呀?站住!”
符羽便停住了脚,眨了眨了眼,回过头时已经满脸堆笑,迎上去,热情且诚恳地打着招呼:“胡公子,多日不见,心里甚为想念。近来可还好啊?”
符羽说着已经走到胡长坚跟前,一把就抱住了他,“胡公子,怎么瘦了?看来是路上受苦了。”
正在斟茶的江川,默了一下,放下茶壶。
而韩默和程南君则翻着白眼。尤其是程南君,刚刚听胡长坚说符羽武功高强,正想会一会,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无赖之人。
胡长坚显然没料到符羽会跟自己来这一手,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这是因为那小护卫不在沙舫上,才跟自己示弱。本来他还有点儿忌惮,这会儿马上推开了他,勾起嘴角,瞥着眼讥笑道:“你也有今天?”
符羽笑嘻嘻地打着哈哈。
“当日你打我耳光时你是怎么说的?能打你的人还没生出来?小爷今天就加倍奉还,报那日的打脸之仇。”胡长坚说完,便扬起手。
符羽笑嘻嘻的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笑道:“报什么仇?我与胡公子哪来的仇?”
说完又把嘴巴凑到胡长坚的耳边,轻声道:“京城朱雀河畔有个‘春来馆’倒闭了,几日前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了,如今‘春来馆’叫官府充了公,我家中在京城跟官府有些关系,你要是有兴趣,不妨使点钱,我叫人把春来馆赎出来,你把玫瑰门的分店开到京城如何?”
胡长坚迟疑了一下,扭过头看着符羽。
朱雀河畔以青楼闻名天下,每到夜间灯红柳绿,莺歌燕舞,乘船经过时两旁红袖招招,春来馆那就更了不得了,京城最大的青楼,去那儿的若非文人雅士便非富则贵。
并且在朱雀河对面不远处,便是瑨国的政治中心,各式府衙林立。所以便有,朱雀河畔连一个小酒馆背后都连着官府的人,这一说法。
胡家是青州首富,在青州呼风唤雨,但到了京城,在那些显赫的权贵面前,便显得力不从心。胡万三就曾在家中的饭桌上坦言,自己之所以不像吴稠那样能做四海列国的生意,皆是因为没有吴稠在京中的地位背景。
胡长坚哼哼了两声:“这使点钱是多少钱?”
符羽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
符羽摇摇头。
“一万两?”
“是一万两金!”
“一万两金?”胡长坚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强行镇定了下来,心想,一万两金买个春来馆根本不值当,但利用这春来馆可以打通京城的关系。
再者,刚成了‘帝国三少’自己独占财头,不能叫韩默和程南君看扁了。于是仰头说道:“一万两便一万两,多大点事?待我到了一封。”
符羽摇摇头:“一万两金只是打通官府的关系,要买‘来春馆’还得再需一万两金。”
见胡长坚脸色一变,跟着又吹捧道:“胡公子家财万贯,传言家中筑有金山银山,区区两万两金不在话下。再说你的玫瑰门有十九艺伎坐镇,个个才貌双绝,往京城一开,那还不是进钱如流水?王孙公子想去玫瑰门玩,不都得看你胡公子的脸色?往后在京城,胡公子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钱花得值!”
舫上众人闻听此言,全都看了过来。
胡长坚要面子,可是两万两金,他也不敢信口开河。立时面露苦色。
符羽便又道:“想要春来馆的人不计其数,就说那户部尚书的小舅子,哭着喊着撒泼着要把这春来馆给买了,可我觉得他不配,他算什么?不就是姐夫有几个臭钱么,要说能配得上京城第一青楼的,非胡公子的玫瑰门莫属,反正我就看好你了,为了你我宁可把户部尚书得罪了。”
胡长坚心虚,含糊道:“那是。”
“这就好,那我这就为你筹划去了。”符羽说完,脚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