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家族会是在老宅进行,虽然近几十年来庆家不断发展壮大,各个旁支发散出去,但依然存留着祖宅,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根也是归宿,不管各房分支如何,每年族会都是必然回来的。
老宅就在江东西城区同时也是老城区里,三栋相连上了年代的老别墅,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其中的一栋老别墅,这里也是庆大国柱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只是后来随着家族整体实力的不断强大,家族人丁也不断兴旺,老宅仅有一栋别墅已经不能容纳每年的族会了,所以干脆将旁边的两栋别墅也一起买下来并将院子打通。
当然由此也可看出庆家在江东的身份地位以及实力,或许庆家并不算富有,但绝对贵气,乃是不折不扣的权贵,虽然到庆历山庆青山第三代的时候已经出现了没落,但二代依然还是有不少在各地担任职位的。
虽然今天庆家并没有请外人,毕竟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族会,但老宅依然相当热闹,再加上今日天气难得的晴朗,整个老宅熙熙攘攘的有种菜市场的感觉。
不过轩辕国人讲求的就是这个,人多热闹再加上各处都是挂了大红灯笼,看起来和谐喜庆。
庆家但凡是有点脸面的今日都会回来,即便是没有身份的也都想方设法回来,这族会一来可以笼络联系家族的情义,但同时也是大家相互交流攀谈人情关系的好时机。
虽然族会整体上很是热闹,但是庆家这一代的族长庆春秋立在大厅屋檐下板着一张脸,看样子很不高兴。
族人看到他这般模样都很是纳闷,心想着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族会之日,族长为何板着一张脸。
不过经过稍微打听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毕竟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原来是族长的儿子也就是庆家的嫡系大少爷昨天被人打断了腿,更让大家想不到的是,打断庆历山大少爷腿的那人,竟然还是二少爷庆青山的朋友。
而这也就难怪族长庆春秋始终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了,管家与一名贴身护卫站在旁边不敢上前,周围众多回来参加族会的族人看到这里自然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免得冲撞了这位族长。
虽然庆春秋早些年因伤已经从南境大本营退回来了,如今已经没有职位在身,但作为庆大国柱的长子,背后依然还是有不少人脉关系的,比方说当年庆大国柱培养出来的那些将领,如今还有不少是庆家的门生故吏。
庆春秋忽然沉声喝问道:“庆青山那个逆子呢,他是不是又跑出去了?”
管家听到这里只得上前,弯着腰回答道:“是的族长,二少爷说他要出去接一位贵客!”
“接一位贵客?我看八成就是那姓陆的小子吧!”庆春秋面色越发不好看。
“听二少爷的语气,应该就是那个叫陆凡的小子。”
管家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道二少爷究竟被那个人灌了什么迷糊汤,竟然这么看,这个姓陆的家伙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耐不成?”
那一袭青衫的贴身护卫高手也说道:“二少爷虽然这些年做事任由性子随心所欲,但却不是个没有分寸之人,既然他如此看好这个陆凡,那想来对方应该也是有点东西的。”
“有点东西?有点东西就能无缘无故打伤历山?”庆春秋一句话当场怼得管家和那名护卫高手不敢再开口。
庆春秋依然还是沉着脸冷喝道:“庆山这时候还在医院躺着呢,这姓陆的臭小子,竟然下如此重的手,分明就是不把我放眼里,更不把庆家放眼里!”
“对对,族长说得对,这姓陆的小子实在是胆大妄为无知狂妄!”
管家说到这里,接着又笑道:“不过族长,今日可是咱们庆家一年一度的族会,眼下已有不少族人回来,您这么板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不待见不欢迎他们呢,这恐怕不利于家族和谐呀。”
“这倒也是,姑且先不管青山这逆子,他要是真敢把那姓陆的小子带回家来,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庆春秋冷哼着,于是迈步上前主动与归来的族人打招呼。
忽然间外面传进来一阵嘈杂喧哗之声,紧接着一名牛高马大五十来岁的虬髯男子在四名魁梧护卫的簇拥之下走进来。
院子里的庆家族人一看到这名虬髯男子,纷纷快步上前拱手道:“是二爷回来了,一年不见二爷风采依旧啊!”
“见过二爷!”
众多族人纷纷拱手行礼问好,这名虬髯男子正是庆春秋的二弟庆夏冬,在东境担任统领一职,乃是庆家二代子弟当中最有出息的一个,影响力甚至超过了他哥哥。
庆春秋也是快步走上去,说道:“二弟,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年南境不让你脱开身呢。”
庆夏冬朗声笑道:“大哥这是哪里话,这可是咱们庆家一年一度的族会大日子,就算是东境王也不能拦着我呀。”
他这话看似随意这么一说,但无形中便是将自己在东境的身份地位给提了好几个档次,当然这也有装逼显摆的意味。
众多族人虽然听得明白,但可没有人傻到会说穿,大家于是乎纷纷点头附和。
作为族长的庆春秋看到这里心中很不是滋味,毕竟他才是族长,可是因为前些年从南境退回来,再加上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庆历山纨绔不学无术,二儿子有太过任性,所以影响力越来越低。
而反倒是二弟庆夏冬,本身不仅是东境统领,其儿子如今也已经是东境的一个副都统,隐隐之间已有超过大房的趋势,要是照这样发展,那下一任族长很可能就落到二房身上了。
想到这里,庆春秋心中越发愤怒,想着庆青山这个逆子,任性不愿意在南境担任副都统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胡作非为勾结外人打伤自己的哥哥,这简直就是太不像话!
偏偏庆夏冬忽然问道:“大哥,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有人打伤甚至是打断了历山的手指,可有这样的事发生?”
庆春秋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件事情,摆摆手道:“此事稍后再说,今天乃是咱们庆家族会,大家还是聊聊家事拉拉家常。”
庆夏冬也不知道是为了显摆还是出于关心,他不由说道:“大哥,据说对方是在咱爸的坟墓前动的手,这未免也太过放肆,这分明就是不把我们庆家放眼里啊。”
庆夏冬的儿子也就是如今在东境担任副都统的庆崇山,冷哼道:“实在是岂有此理,竟然都骑到咱们庆家头上来了,大伯快告诉我们,究竟是哪个狗东西伤了历山堂哥?”
虽然庆春秋父子一口一个关心,可是在庆春秋听来心里却非常不是滋味,心想着若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能够争气些,今天又何至于会如此丢脸。
“先不说这个,听管家说那小子等会儿还会跟青山到咱们家来,等会儿再理论!”庆春秋摆摆手说道。
“大哥你说什么,打伤历山的那小子,待会儿还要上咱们家来?”
满脸虬髯的庆夏冬不禁咧嘴冷笑起来,兀自咬牙说道:“这些年来,随着老爷子去世之后,咱们庆家影响力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庆家彻底衰败没落了,现在就连一些阿猫阿狗也都敢上门造次,真的是反了天了!”
庆崇山大概是急于想在众多族人面前表现自己,好争取做下一任的家主,当即拍着自己的胸膛道:“父亲放心,大伯请放心,待会儿若是对方真的敢上门,我定第一个出手替大堂哥报仇雪耻,定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庆春秋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不过表面功夫却也得做足,当下只得连连点头说好。
至于周围的庆家族人们,大家眼睛都雪亮着呢,这里面的门道又怎么会看不起,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到会戳穿,毕竟如今整个庆家,说白了也就春秋与夏冬这两房在争,至于其他旁支,比方说远嫁的姑姑,这些是够不着的。
“看看时间,宴席应该准备好了吧,走吧我们先入席!”庆春秋摆摆手企图转移话题说道。
然而便在此时,大门外面又忽然传进来一阵哗然嘈杂之声,紧接着一名门卫急匆匆跑了进来,跑到庆春秋跟前说道:“族长大人,青山二少爷回来了,他还带了一位客人,据青山少爷说,这是一位贵客!”
“一位贵客?看样子应该就是那姓陆的小子,他还真的敢上门来了!”管家听到这里当即说道。
此时的庆春秋,面色已是彻底沉了下去。
一旁的庆崇山听到这话不由说道:“是不是打伤大堂哥的那人,他还真敢上门,我这就去会会他!”
说完庆崇山直接转身迈步就要往院子外面走去,只是这时庆青山已经带着一名寸头青年,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这名寸头青年不是别人,正是陆凡!
虽然当他迈入庆家大院的那一刻,院里百来号庆家族人纷纷转过头朝他看过来,甚至不少人眼里还带着淡淡的讥讽,但陆凡压根懒得理会。
他今日之所以会登门拜访,其一是敬重庆国柱老先生,想要来他的老宅看看,二来则是想会一会庆青山口中的那位庆大国柱的半个师傅。
毕竟这种人如今还存货在世,少说也有九十多岁甚至是一百岁以上了,这可谓是真正的老古董,而且还是从那个年代下来的,必然是一肚子的故事,陆凡对此非常感兴趣。
至于院子里的这些庆家人,若不是因为有庆大国柱的缘故,在陆凡的眼里根本就与蝼蚁没什么两样。
庆青山正准备带着陆凡走到自己的父亲面前解释,只是刚走到一半,庆崇山忽然迈步而来挡在了跟前。
“青山,我听大伯说,历山堂哥被人打伤了,打伤他的人就是这小子,是不是?”
庆崇山直接开口喝问,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扫了一眼陆凡,然而当他看到这不过只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年小子时,脸上不由涌现出了戏谑轻蔑之意。
庆青山连忙说道:“崇山你误会了,这位是陆先生,他可不是寻常人,昨天的事情只是个误会,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今天来,就是想着趁此机会向大家介绍介绍。”
庆崇山巴不得现在立刻出手好在众多族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所以压根懒得听自己堂弟的解释,当下咧嘴哼道:“青山堂弟,你竟然叫他陆先生?你没有搞错吧,就这小子也配得上先生两个字?”
陆凡听到这里,眉头已是微微皱起,看得出来他已有些不悦了。
自己这才刚进门呢,连大厅都还没进,更别说有茶水喝,这庆家人就直接发难了,这完全就没有半点大国柱后人的风采,这种嘴脸就跟菜市场泼妇没什么两样。
庆青山说道:“崇山堂哥,你说我可以,但你可不能这么说陆先生,行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先一边去吧。”
急于要在族人面前表现的庆崇山哪里肯让步,微微咧起嘴角冷笑道:“不是我说你青山,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听说你前段时间无缘无故从南境撂担子跑了回来,南境那边已经很生气了,你父亲也很不满,如今更是结交了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之人,这简直就是败坏我们庆家的家风!”
好家伙,庆崇山这话口气可谓大得吓人,如今他不过只是东境一个小小的副都统,竟然就开始教训起人来了,他大概觉得自己已经是庆家的族长!
向来不怎么会与人争吵的庆青山面对堂哥的喝问,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反驳。
陆凡听到这话挑了挑剑眉,冷声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还敢教训起人来了,不想像你堂哥一样的话就赶紧给我滚一边去,少挡在我跟前碍眼!”
然而庆崇山听到这话却是笑了,冷笑着道:“你小子果然狂妄啊,先是在我爷爷的分坟墓前打伤我堂哥,现在又来我庆家撒野,你真当我庆家无人了么,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他拳头一捏就要动手,庆青山看到这里连忙上前阻拦劝说道:“崇山你别冲动,千万不动手,要不然这事儿可就真的越来越麻烦了。”
陆凡依然背负着双手,淡淡说道:“也就学了点皮毛,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就你这种货色,你还没资格跟我交手,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最后再说一遍,立刻给我滚一边去!”
庆崇山彻底怒了,直接用力一推,将庆青山给推到一旁,旋即咬牙喝道:“小子,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臭嘴打断你的狗腿,我庆崇山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说完他拳锋一捏身形顿时如虎豹般冲出,看样子倒也真的是个练家子,身法速度非常迅猛,一拳打出更是凛凛有威,拳锋力道着实不小,竟也是个内劲小宗师。
然而就他这种级别的实力,在陆凡看来就远远不够看了。
突然间啪的一声!
陆凡直接一巴掌抽出,周围众人甚至都还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庆崇山就被一巴掌给抽飞了出去,身形不停后退踉跄,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庆崇山整个人直接被打懵了,右半边脸高高肿起,甚至连门牙都被打掉了好几颗,嘴角还沁出了血迹。
众多庆家族人看到这里,全都震惊得愣在了原地,一来是震惊于陆凡那一巴掌的速度和力道,毕竟庆崇山可是庆家三代子弟当中最强的,竟然一巴掌就被打飞了。
这二来则是震惊于陆凡竟然真的敢动手,要知道这里可是庆家老宅啊,而且今日还是庆家的族会,所有庆家族人悉数都到场了,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
这一刻,不管是庆春秋还是庆夏冬,面色都是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