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发现这个姑娘难缠的很,根本容不得他糊弄。
窦律此刻对他爹也不抱任何幻想了,想着分出去便分出去了,但是能给自己和他娘争取多一点东西,便争取多一点东西。
写分家文书的时候,窦老爷自觉自己对不起窦律母子,财产分配上倒是比较公正的。
给了他八个好地段的铺子,还给了他两万两银子,和城郊的四个庄子,还有城南的一处两进的小院子。
写完之后,窦大夫人面色不虞的将文书一手夺过。
她看到纸上写的东西以后,不禁提高了声音,“老爷,你这给他分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但是,窦大老爷这回却没有耳根子软,还是严肃道,“这怎么多?按照律儿的考核成绩,他能分到的东西,比这个只多不少,只可惜律儿考核期没过完,我不得已罢了。”
大夫人知道,自家老爷说的是实话,当即也闭嘴不再多言了。
窦大老爷一脸和蔼的将分家文书递给窦律道,“律儿,现在是没有办法了,你先看看这上面的东西,如果还有其他的要求,为父觉得合理的,一定答应。”
窦律接过文书,看着那上面的东西微微点头,有了这些东西,只要他好好经营,将来也能和他娘过上好日子了。
所以他直提了一句,“爹爹分的财产我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想把我娘带在身边。”
窦大老爷不同意,“那......那怎么行呢?你娘可是我后宅的人。”
要是不是这档子污糟事,他对芜小娘还是很满意的,比他后宅内的任何一个人都满意。
大夫人见自家夫君这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连忙劝道,“老爷,要不然你就答应律儿吧,也算是全了他一份孝心,再说了,妹妹在方州城住着,老爷若是想去看她也容易。”
她可不是真的好心,在帮窦律说话,而是她知道自家夫君每日忙的头脚倒悬,哪里有空跑去城南那偏僻的地界去啊?
只要把芜小娘给弄走,老爷的后宅内最贴心的的便是她了,再也没有人惹她心里不快。
但是窦大老爷却想到了旁的,芜小娘搬出去以后,便可以和外室一样处着了。
似乎......更添了几分神秘和刺激。
他深吸了一口气,冠冕堂皇道,“行,律儿,既然你一片孝心,爹便答应你的要求。”
窦律点头后,他又在文书上加上了这条。
双方签字,按了手印以后,安夏才跟着到了窦家的别院。
窦家老太太此刻躺在床上,面如金纸,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安夏坐在床榻旁的绣凳上,给她把脉。
本来以为救这个老太太需要花很大功夫,把脉以后才发现,这老太太的身子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但是此刻痰气上涌,怒火攻心。
她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在老太太的关键穴位上扎满了银针。
窦家人看的心惊肉跳的,却不敢打扰安夏。
等安夏收了针以后,大房和五房的人才争先恐后的问道,“我们家老太太何时能醒?”
“你该不是医术不济,却又故意诓大房分家吧?你这个女人要太损了一些。”
安夏白了五房的人一眼,“别聒噪,闭嘴!”
“不然,你家老太太醒不来,就全是你的问题,那样你罪过就大了。”
安夏直接一口大锅给五房的人扣下了,也让这些喜欢道德绑架的人,尝尝被道德绑架的滋味。
果然,五房的人虽然神色不忿,却不敢再多言什么。
安夏命人送来了纸笔,写了一个方子递出去了。
家里的人接过方子看了一眼,疑惑道,“其他的药都见过,但是这人中黄是什么?”
安夏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大夫,知道这么多做什么?去医馆拿药回来便是。”
那人只得悻悻的出去了。
人中黄是用甘草泡在粪坑里浸渍一段时间之后制成的东西。
其实,治疗这老太太的病,安夏这里有好几个方子,但是她偏生就选了这个方子。
谁让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好好做人呢?
过了两刻钟的时间,窦家老太太悠悠转醒了。
但是一醒来,就发现安夏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模样像极了在嘲讽她。
她登时气不打一出来,“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怎么在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安夏却轻笑着,一脸轻描淡写道,“老太太,你可别再动气了,你方才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人世了。”
明眼人都知道,安夏这是故意在气窦老太太。
窦老太太果然被气得一噎,指着安夏道,“你......你这个贱蹄子,你给我滚......”
说完,整个人又开始抽搐。
安夏耸了耸肩道,“老太太,做人还是要积点口德的。”
“你瞧瞧你这不积点口德,又犯病了吧?这不是又得重新给你扎针吗?”
说完,挑了自己手里最粗的一根银针,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作势开始扎针。
但是窦老太太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早就矫情的不行,看到这么粗的针,害怕的要命,那是手舞足蹈的,根本不肯就犯。
安夏扫了窦家的子侄一眼,厉喝道,“还不过来按着你们家老太太,再这么闹下去,她就真的时日无多了。”
窦家的这些人,也不是真的关心老太太能活多久。
只是,她还有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定然不能就这么一命呜呼的。
所以,窦家这些大孝子,拼了命的将窦家老太太按的死死的。
安夏在窦老太太的嗷嗷嚎叫声中,给老太太扎完了针。
她那口气,又缓过来了。
这次,老太太还没开口,安夏就威胁道,“老太太,你要是还想活命,就不要再惹我生气,其他的大夫,治不了你这病。”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太太总算明白了情况,安静下来不敢再骂安夏,但是眼神里厌恶的神色却一点都不少。
安夏调笑道,“老太太是个识时务的人,小女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