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有些担忧,“可是,那菌子处理不好,会中毒的。”
那年轻的厨子忙着在窦老爷面前表现,连声道,“这个没有多大的问题,熟透了就可以了。”
“而且,那虾粉里边,也可以加一些河豚肉磨成的粉,这样准保比天香楼的更鲜。”
厨子灵动的小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了一个主意。
窦老爷大手一挥,“行,就按你说的办,厨房的事情现在你做主,人手归你调配!”
掌柜的却觉得自己后背都在冒冷汗了。
毕竟,虽然见手青和河豚都是极其鲜美的食材,但同时也是危险的食材。
他们只要稍微一个不恰当,百味楼就会出大事了。
过了没几天,百味楼就放出消息,说是得了秘方,能让菜品变得鲜美无比。
城里的这些老饕,不就爱那一口鲜吗?
百味楼这么一宣传,你别说生意真的好了不少,还抢了天香楼不少食客。
天香楼的食客眼见着就没有百味楼多了。
韩掌柜每日都急的团团转,“东家,咱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不该把提鲜粉的秘方透露给他们?唉!”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赞同安夏之前的做法。
但是安夏却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不急,把你分内的事情做好了。”
菌菇和各种河鲜还有海鲜,是最容易有过敏人群的,百味楼若是用前不询问一下,很容易出事,现在去百味楼的人越多,百味楼出事的概率就越大。
反正,她等的起。
到了晚上,天香楼的食客更少了,有些伙计甚至已经没有活干了。
这下不止韩掌柜,连窦律都开始有些慌了!
百味楼的厨房忙的如火如荼的,几个上菜的伙计一同冲向了厨房。
“客人要的饭菜,好了没有啊!他们都快要催的动手了。”伙计们愁眉苦脸的说道。
“快好了,快好了!”年轻的厨子道。
他正在炒制新的的提鲜粉,因为伙计们催的厉害,他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就将那提鲜粉倒在碗内捣碎了,给其他的厨子用了。
又过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百味楼出事了。
伙计们惊恐的看着楼里发生的事情,踉踉跄跄的跑去找正在后院的掌柜的。
“掌柜的,大事不好了!咱们百味楼完蛋了!”伙计哭丧着脸道。
“闭嘴!你好好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掌柜的呵斥道。
伙计指着外面道,“有好几桌的食客,吃着饭就开始呕吐,腹痛如刀绞,还口唇和手指麻木!”
“还有几桌的食客,现在直接人傻了,一直说咱们酒楼有很多小人,到处乱跑!”
掌柜的微微垂眸,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东家太急着和天香楼分个高下,所以提鲜粉都是现做现用的。
他觉得这样子只要一急难免出岔子,也劝过自己的东家,但是他完全不听。
他强行让自己稳住心神,“去医馆请大夫过来。”
伙计点头道,“看到情况不对,已经有人出去请大夫了,但是现在外面闹起来了,都让咱们给一个说法,掌柜的,这事可能还得你出面。”
掌柜的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我肯定是要出面的,你去窦府请东家过来,说是酒楼出事了。”
随后,百味楼的掌柜出了后院,但是一到酒楼的前厅,就被一堆食客给围住了。
“你们百味楼怎么回事?怎么他们变成了那样?你们的东西是不是不干净?”
掌柜的摆手道,“大家稍安勿躁,大夫马上就要过来了。”
“咱们百味楼的东家,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要是真是百味楼的问题,我们会赔偿的。”
掌柜的知道,出了这种事情,这些食客能接受赔偿就不错了。
有些不怎么差钱的食客,若是不接受赔偿,那百味楼是要吃官司的。
掌柜的一顿安抚下来,食客们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但是,才安静没多久,又被一声尖锐的哭泣声给打破了。
“老张,你这是怎么了?你醒一醒!”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子捏着一个男子人中喊道。
躺在地上那男子,此刻不停的呕吐,但是浑身麻痹,已经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掌柜的急得直跳脚,“大夫来了没有?大夫还没来吗?”
这要是出了人命,那就不是赔钱的事情了。
而且,方州城一共有四家百味楼,酒楼这种营生,最讲究的就是名声。
若是名声倒了,其他的几家哪怕不出问题,也差不多就完了。
韩掌柜看到对面百味楼着急忙慌的往医馆方向跑,面带笑意。
“大东家,二东家,百味楼看起来是出事了,他们去找大夫了。”
安夏淡声道,“找大夫?他们出的问题很严重吗?”
一般来说,普通的菌菇或者水产过敏,至多长一些红疹,绝不至于跑着去找大夫。
或许,那百味楼偷了她的方子以后,把方子给改了也说不好。
若是弄了别的东西,那是要出人命的。
她毕竟是从现代过来的,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她不太做的到。
她缓缓起身,看向窦律道,“我去对面百味楼一趟!”
窦律点头表示赞同,“你去看看吧。”
但是,韩掌柜再一次不认同安夏的做法,“二东家,对面百味楼要是饭食毒死了人,对咱们不是更有利吗?他们就彻底垮了。”
安夏冷冷的瞥了韩掌柜一眼,“那是个人,不是鸡鸭猪狗!”
说完,往对面的百味楼走去。
韩掌柜狠狠的跺了跺脚道,“大东家,你不管这事吗?”
窦律双手背在身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觉得二东家说的很对!”
“在做对自己有利的选择的时候,尽量不伤害别人。”
韩掌柜见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他知道,靠这一次扳倒百味楼,怕是难了。
安夏到百味楼门口的时候,大夫已经过去了。
但是他给地上那人把了脉以后直摇头,“这个人不行了,可以准备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