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将最后一口药汁喝完,声音依旧淡淡的,“血泡要挑破,才能好的快!”
他从前习武,手被磨出血泡是常有的事。
安夏看着容晏,眸光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淡淡的应了声,“嗯。”
容晏见她应声,侧身从床头的紫檀木盒里拿出来一瓶药膏递给安夏。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知道你是大夫,可如今你的手变成这般模样,自己不方便制药。”
“多谢!”安夏微微颔首,轻声道谢。
见容晏没有别的事情,她拿着药膏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晚上涂了金疮药的缘故,到了第二日一早她的手就已经好多了。
安春和安秋此刻正背着竹篓子,打算出门去!
而安夏得去药膳包厂,因为何管事回了梧州,新的管事又没有选出来,葫芦村的人和云家的人一起做活,难免人心浮动。
而且,没了个管事监督,指不定就有人偷奸耍滑!
所以安夏只能暂代管事的活,三不五时的去药膳厂去瞧一瞧!
到了药膳厂,她从洗药材的区域开始走,又和周氏打了招呼。
“婶子,最近这活你们忙的过来吗?”
周氏便搓洗药材,便回答道,“夏丫头,你放心,咱们忙的过来的,每日分配的任务,都是保质保量的完成了。”
安夏点点头,“辛苦你们了,若是后期药膳包要加大生产,咱们就再找些人过来。”
汪氏一听,笑着玩笑道,“那你还不如给咱们加钱,咱们在药膳包厂吃完晚饭继续干活,到睡觉那点再回家。”
“这也是一个法子,到时候我会看情况安排!”
汪氏没丈夫,又缺钱她知道,她想多加些班多挣点银钱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其他妇人,都是有丈夫孩子的,不能这么不着家的。
时间一久,铁定家里人是有意见的。
果然,汪氏这话才出来,周氏的弟媳杨氏就说话了,“唉哟,那我可做不了那么晚,家里孩子太小了,我家那口子又不顶事。”
有几个孩子还小的,也纷纷附和。
安夏笑着示意她们安心,“各位婶子,这都是自愿的,可以自己选。”
她们见安夏这么说,稍微心安了一些,“那就好!”
到了切药材的区域,安夏找了李水生,低声问道,“药膳厂情况咋样?”
“咱们葫芦村的人还成,都承你的情干活卖力着呢!但是云家那边我不是很清楚,我不能过去,会坏了规矩。”
安夏颔首,继续追问,“那云家还有人过来找你们麻烦吗?”
李水生摇头,诚实说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如今他们群龙无首......”
李水生脑瓜子聪明,但是性子有些内向,不然倒是做管事的好人选!
不过,锻炼一下也未尝不可以。
“葫芦村这边切药材的人,我都交给你看着了,有啥问题及时跟我说。”
“我知道!”李水生连连点头。
云家的人是负责药膳包的最后工序的,比如炮制药材,给药材装袋。
安夏到了他们做活的地方,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她,被遣送回梧州!
虽然少爷没有直接拿了身契将他们发卖,但是到了老爷手上,哪里会有好过的。
有些人甚至因为害怕安夏,当场出错!
安夏找了个空一些的地方,清了清嗓子,“我只是过来瞧瞧你们的进度,并不是来抓你们把柄的,不用那么害怕!”
“只要你们好好干活,不把心思花在别的上,我不会找你们麻烦!”
“是,二东家!”云家人齐声道。
本来紧张的气氛,因为安夏这两句话缓和了不少,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伙计手也不抖了。
她一言不发的转了一圈,隐隐发现云家这些人里边有一个人,或许可堪当个小组长。
她不打算再找一个人当总管事了,那样权力太大,日子久了怕是又有幺蛾子。
干脆就把不同的活分组,每组选个小组长出来。
这样他们还可以彼此制衡,而不是一家独大。
不过这事,她一个人定不下来,还得和云君泽商量。
安夏家的宅子里,三姐妹先后出了门。
容晏不复病弱模样,起身穿了一件绛红薄衫后出了客房。
一出客房便直奔柴房门口,搬了个小板凳,拿起斧头劈那些还没有劈完的柴!
他虽然大病初愈,身子还在养着,但是毕竟内力深厚,劈起柴来比安夏轻松不少!
只半个时辰,他脚边的柴火就堆得跟小山似的,额间也沁出细密汗珠。
花无眠和墨枭的活告一段落了,今日打算把容晏从葫芦村接回云水镇。
但他们一到安夏的新屋处,才用轻功跃过围墙,就惊的下巴都险些合不上。
他们风光霁月的大启九皇子,居然在劈柴!!!
花无眠一个气息不稳,险些从空中跌落摔个狗吃屎!
还好墨枭眼疾手快的,及时捞了他一把,出言淡淡提醒道,“花神医,冷静。”
花无眠侧头看向墨枭,疑惑的问,“你不惊讶吗?”
墨枭冷淡着一张脸,悄悄收了收自己的下巴,确保自己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无论主子做什么,我都必须接受。”
花无眠稳了稳身形,无奈的撇嘴,朝着墨枭竖起大拇指,“专业!”
容晏早就听到了动静,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们怎么又来了?”
本来兴高采烈的打算接容晏回家的花无眠顿时泄气了,不服气的问,“什么叫做我们又来了?”
容晏动作不停,继续劈手上的柴,“就是字面意思。”
花无眠一袭红衣明媚,桃花眼里却全是委屈,“阿晏,这里是有什么吸引你的吗?”
“我瞧着你唇红齿白的,身子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云水镇那宅子不比这宅子舒服吗?”
“还是说,你喜欢上这种田园生活了,打算归隐了?”
容晏摇头,“云水镇上的宅子,只是装饰的华丽罢了,要说舒服,还是这屋子更舒服!”
他神色认真的看着花无眠,郑重道,“至于归隐田园,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