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一个咸鱼部门,怎么才能迅速融入进去?
当然是把自己也装成咸鱼了。
技术科全部人员总共二十多人,分静止设备、运转设备、电器、仪表、土建、工艺六个小组,江大军跟两个师傅属于运转设备组的。
每天的任务就是全厂巡查,遇到车间解决不了的问题,负责提供技术支持,或者联系外援。
因为大修刚刚结束,需要检修的活都是突发故障,车间自己就能解决。
江大军这段时间很是逍遥,每天跟着师傅学习半天,下午一般都跑到档案室,找老孙聊天,顺便翻一翻资料。
白行简就是运转组组长,他同意了,别人也没话说。
至于科长吴迪本人的意见,额,他没有意见。
总之,别的部门每天都想着怎么把事情干完,技术科的咸鱼们,每天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时间耗完。
女同志还可以打毛活、缝补衣裳之类的整一天,男同志脸皮薄,总不能一张报纸一杯茶看一天吧,多少要做些事情的。
回到班上,小江给吴主任打了声招呼,表示自己回来了,又跟师傅说了下自己的去处,就跑到档案室主任办公室睡觉了。
额,这个时候的轧钢厂,工人的一些婚丧嫁娶等活动需要帮忙时,只要部门领导同意了,开个假条,就能出厂门,实则,这假条根本不会计入考勤。
后世,也就一些老牌国企还保留这个颇有人情味的举措。
小江定好人性闹钟,让老孙下班叫自己,就睡了。
……
傍晚,江家。
“这是谁家有喜了?”小江朝老赵问道,还没等他们父子仨到家,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又不是年节,哪有晚上放炮的道理?
走进一看,四合院大门外一堆的狼藉,硝烟还没散去呢,原来是自己院的。
“还不是贾张氏那个老……老太太从拘留所回来了,棒梗下学,见了高兴,就去买了10支100头的鞭点了,在那嘚瑟呢,”老赵恨恨道,偷家之仇,没世难忘。
江大军暗自吐槽,一个老囚出来就出来吧,家里还不知低调做人,可劲的造吧,这么牛,怎么不去炮局胡同拘留所大门口放啊。
“嘿嘿,妈,看看这是什么?”江大军穿的是长袖劳动服,他自己不主动显露,手表还真不好被发现。
“手表,还是沪牌,哪来的?”老赵皱眉问道。
江大军哈哈大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这个死孩子,见财不要命了,连公安的虎皮也敢扒,”老赵听完,有些忧心地骂道。
“嘿嘿,妈,我心里有数,咱家的大靠山是李副厂长,比一个派出所长高好多级呢,只要李厂长在台上,你怕什么?”小江安稳道,“何况,当时的情形,我都把他们的话听完了,再不答应,那就给脸不要脸了,还不如应下来,顺便捞点好处。”
老赵也是神情一松,“反正你是常有理,对了,这手表既然是人家送你爸的,你就摘下来吧,还在那愣着干嘛?”
老江不由地摆手拒绝,“我都半老头子了,还戴这些洋玩意干嘛,给大军留着吧。”
江大军乐了,把手表从手腕摘下,给父亲带好,“爸,这表虽是我顺来的,可也是人家看你户主的份上给的,终归是你自己挣来的,我啊可不敢贪这功劳,要不然,以后跟张所他们也不好相见。”
一家人吃饭、乘凉、听广播,已经十月份了,天气见谅,老江抬手看了眼时间,“回吧,都快八点了,咱们以后准时睡觉。”
“哎,江大叔、大姨,你们等一下,”邻居阎埠贵家的阎解放跑了过来。
阎解放,是真解放,49年京城和平解放的那一年出生的,比小江小一岁。
“怎么了?解放,有事?”
“嘿,这不我妹子跟小当玩嘛,听到一个消息,张大妈这不出来了嘛,不知从哪里听到傻柱跟她妈有些风言风语,就回婆家找人去了,准备在他们下班路上,堵柱子哥跟淮茹嫂子呢。”
“这是老贾家自家的事吧,你要找也是找二大爷去,找我们干什么?”老赵不解道。
“这不我爸怕出事,让我过去看一下嘛,我寻思着别把事给耽搁了,就想骑车过去,”阎解放有些难为情道:“我爸这人您也知道,连自家人骑个自行车也收钱,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所以……”
“打住,打住,解放啊,这可不是我们家小气,不借,要是把车子借给你了,这不是明晃晃地跟你爸抢生意,打你爸脸嘛,我们家可得罪不起三大爷,”老江老赵不好跟小辈拉下脸来,江大军可没这个顾忌。
“对了,爸,现在几点了?”
“差5分不到八点,”老江抬了抬手腕,说道,丝毫没注意小阎见了手表,那吞口水的动作。
“没事,走着去吧,时间足够,轧钢厂夜校八点下课,七八里的路程,柱子哥俩人摸黑回来,怎么也得八点半往后了。”
“那个大军,我吧不怎么认识去轧钢厂的路,要不,你行行好,带我过去吧,”阎解放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小江倒无所谓,今天睡了一下午,现在就睡,肯定睡不着,出去转转也好。
带上这个时代行夜路的神器--手电筒,二人就出发了。
路灯什么的就不要想了,这个时候的京城,除了几条主要的街道有这玩意,别的地方都没有,而且也不是亮一晚上的。
拐过几条胡同,抄近路,小江领着阎解放朝最适合埋伏人的地点走去。
那里周围都是上长白班的工厂,晚上没多少人,贾张氏只要不想把事闹大,多半会选择这里。
这也是江大军这些日子新学来的本事,民兵训练可不仅仅是射击投掷训练,还包括怎么防核之类的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用上的技能,选择合适地形埋伏,只能算一个普通科目。
这条胡同走完了,也没见人。
“大军,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可能,这条路我每天都来回走一趟,逼着眼睛都错不了,要说出错,也是你的消息错了。”
“你看啊,这条路白天走肯定没问题,晚上,你不觉得有些阴森森地渗人吗?我觉得柱子哥他俩人肯定绕远,选有人家的大路了。”
江大军虽然既想不通傻柱跟秦淮茹为什么不走小道,也想不通贾张氏为什么不选小道。
但事实就是如此,只能朝还亮着灯的那些胡同走去。
隔着老远,江阎二人就听到一群人在小声争吵,二人关上手电,静默前行。
走的进了,透过天上半月的月光,隐约可以分辨出其中一个矮矮胖胖人的轮廓,很像贾张氏,再透过声音分析,确认无意。
江阎二人互视一番,各自后退一段距离,找一隐蔽地方就等着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