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何家。
“来,大军,尝尝这是正宗的鲁菜,一品豆腐、九转大肠、糖醋鲤鱼、油焖大虾,”傻柱把江大军按在板凳上,做好的菜一道道端上,“味道怎么样?”
江大军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鲤鱼肉,说道:“不输黄河鲤鱼啊。”
傻柱难道的老脸一红,“这不材料限制嘛,就用咱们京城当地的鲤鱼替代了。”
“对了,柱子哥,听说您是谭家菜第三代传人,怎么不见你您做这个?”
稀里糊涂被溜班回家的傻柱拉过来喝酒,此时的江大军还在迷糊呢。
“嘿,什么传人不传人的,不就是个厨子嘛,谭家菜讲究细火慢炖,太耗功夫,这不耽搁事嘛,真想吃了,改天哥专门给你整一桌,”傻柱随口说道。
“那感情好啊,你这话,我可记住了,”江大军也懒得揭穿他,老话说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说的就是傻柱这种人。
傻柱外号带个傻字,人可不傻,一双势利眼,净盯着那些用的上的人了,比如一大爷、聋老太、杨厂长这些人,江大军是谁?
“来来,满上,这可是咱们厂子自己产的好酒啊,”何雨柱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也不温烫,径直给江大军酒盅添满。
建国路上生产二锅头的酒厂,跟江大军他们工作的轧钢厂同名,又相隔不远,所以,很多人就戏称二锅头是自家厂产的。
江大军连忙用手遮住酒盅,“柱子哥,那个我酒量浅,有名的一杯倒,要不,咱们先说事?”
傻柱支吾半天,“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想着,这不一直忙嘛,结婚这么长时间了,都没空摆个谢媒酒,今儿正好有空。”
江大军心里呵呵一声,您结婚都快俩月了,现在倒想起媒人来了,早干嘛去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柱子哥,生分了啊,咱哥俩谁跟谁啊,来,碰一个,正好嫂子不在家,咱们不醉不归。”
“那个其实也稍微有点小事,就是关于你嫂子的事,想麻烦你一下,这不你嫂子都结婚快俩越来,身子还没信呢,我就寻思……”
江大军大惊失色,手里的酒蛊也掉在地上,“这……这个,柱子哥,这事我也没法帮你吧,还要你自己努力才行,没事我先回了。”
傻柱微愣一下,随机反应过来,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意思是你嫂子身体没事吧?”
江大军也回过神来,自己有些反应过度,“那个柱子哥,你是不是问错人了?我也不是医生啊,再说,你们结婚前不是找老中医做过检查吗?”
“那能一样吗?当时也没仔细查一遍,不是,现在都结婚俩月了,还没信,可愁死我了。”
江大军想了一会,问道:“那柱子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小夫妻结婚几年后才有孩子,也是常有的,你这刚结婚就立马要孩子,这要求未免太高了吧,除了肚子里本来就有的,谁也没法给您保证吧。”
傻柱独自干了一口闷酒,“还不是许大茂那孙贼,整天在背后嘀咕我,说我下不了蛋,他也不想想,他都努力好几年了,娄晓娥不照样没动静嘛。”
“柱子哥,让我说啊,这是好事啊,要是我嫂子六月怀胎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乐意不?”
傻柱:……
“开会了,开会了,”刘氏兄弟那破锣加亮嗓声音传来,正好打断傻柱的尴尬。
“走吧,一起去看看,咱院几位老大爷今儿唱的又是哪一出?”
江大军挥挥手,“柱子哥,你去吧,我就不过去了,吃完喝完,自己回家得了。”
“大军在不在这啊,”刘光天推门,伸过一个脑袋查看,“嘿,大军,你倒好,在这吃好喝好,倒让我们哥俩一顿好找。”
“怎么了,找我干嘛,我爸没回来?”江大军招呼二刘坐下。
“江师傅在呐,这不下午你跟棒梗打架嘛,一大爷召集大伙儿开会说事,”刘二也不客套,拿起江大军用过的筷子,就吃了起来。
江大军有些气结,“我艹,什么我跟棒梗打架,我那是教孩子做人。”
刘三嘿嘿一笑,“军子,这话您留着,跟我爸他们说去,跟我哥俩说不着。”
傻柱也插口道,“就是,大军,不是我说你,再怎么着,也不能欺负孩子啊。”
江大军暗道大意,原以为傻柱结婚了,就不理会老贾家了呢,竟然当着他的面,说起棒梗的事来,这不是自己找刺嘛。
……
“今天,咱院出了件大事,江师傅家中的江大军,跟秦淮茹家中的棒梗当街打架,还是光天化日之下,丢人都丢到外人身上了,”肥肥胖胖的刘海忠起身说话,“现在有请我们院里资历最深的一大爷讲几句吧。”
易中海站起,先是四处打量一圈,“那个江大军来了没?”
江大军举手说道:“在这呐!”
易中海看了一眼江大军,批评道:“大军啊,棒梗这几天在局子里受尽了冤枉,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一些魔怔也是有的,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江大军低头认错,“一大爷,我错了,不该动手的,下一次我该报警的,让派出所的人来处理。”
阎埠贵气急,“让派出所处理?动不动就派出所,派出所是你家开的,要是什么事都要派出所管,还要我们几个管事大爷干嘛?”
江大军叹道:“三大爷,您刚才也听到了,这一大爷根本不给我说理的机会啊。”
“我怎么不给你说话机会了?”易中海也没想到江大军个小辈这么杠。
江大军呵呵一笑,“一大爷,您要是跟二大爷说我在院门外打人,丢了咱全院人的脸面,这事我认。
但,我为什么打棒梗,您不会不知道吧,我妹子豆芽才四岁,就被他打了俩大二帖子,脸肿了一下午,到现在都还没消呢,您怎么不跟棒梗说这个理去?”
易中海喏喏道:“棒梗不还是个孩子嘛,能跟你个大人比?”
江大军了然,“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说狗咬了人,人不能咬狗,对不对?”
阎埠贵圆场道:“什么人的狗的,都是邻里邻居,说话这么难听干嘛,一大爷的意思是,咱们大人做事,不能仅凭自己的心思来,万事要考虑周全,大军,你还是党员呢,打架这样的事传出去,影响就更不好了。”
江大军点头受教,“算了,以后棒梗不惹我家,我也懒得理他,再惹我们,我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找公安了,三大爷,这可真不是不给您面子。”
“江师傅,现在老江家还是您当家吧,”易中海见江大军还在死扛,矛头转向江敬堂。
“我儿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老江咂了口烟,接着说道:“难不成还要在外面一家人说两家话,让外人笑话不成?”
“一大爷,我爸的意思您也听到了,今儿,您要处理我,我没意见,首先,棒梗要在场吧,话说法院判案,还要求原告、被告都在场呢,咱们院感情比法院还牛气,调解纠纷就一方人到场就行了,这不叫调节,这叫批判。”
易中海脸色铁青,“秦淮茹,棒梗呢,让他出来,这么大的事,当事人不出面,像话吗?”
秦淮茹小声道:“那个一大爷,棒梗睡下了,这几天在局子里受了委屈,觉也没睡好一个,这不就早睡了。”
易中海怒目而视,秦淮茹也是直面相对,毫不妥协。
“好好好啊,我易中海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临到老被个娘,算了,这事我不管了,你们两家爱咋地咋地吧,打死算求,散会。”
回家路上,江大军小声问道:“爸,一大爷今晚是发什么疯啊,开个大会,合着是为丢脸来了,这可不是他的做派。”
老江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老易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这事肯定离不了秦淮茹的干系,没听见老易最后那句话嘛?”
“散会?”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