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墙体将风挡住, 却无法彻底隔绝冷空气。
湿衣物正逐渐带走身体的热度,陈词蜷双膝,用臂抱住, 安静地坐在黑暗中。
要一直在这里等到雨停吗?
傅天河望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担心。
他们原本打算速战速决,帮完火柴棒就立刻回去, 也没带太多『露』营的装备,现在被困雨中,要晚上就地休息,可能会着凉生病。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傅天河突然想什么,他站身掀开摩托车的座椅, 翻到里面,果然找出了一件破旧的雨披。
傅天河抖落雨披上的灰尘, 看到它只在胸前有几个洞, 放下心来。
能用。
“九月,们去找火柴棒吧。”傅天河回头道, “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如果睡在这里, 很可能生病,骑摩托车过去, 也用不了多久。”
有雨披在, 他们也能直接骑车回去辰砂,但稍微有点远,得将近四个时。
傅天河觉得己路上可能会被淋死。
陈词想了下, 虽然他此前拒绝了拉尔一同回去的邀请,但也不想继续浑身湿着度过剩下的时间,便点头道:“好。”
傅天河确摩托车的能源还够, 把车推到门口,骑上去,用一只腿撑着,有些生疏地披上雨衣。
陈词跨上后座,就要戴安全帽,傅天河回头道,“就一件雨衣,你得钻到后面来才行,戴着帽子空间可能就不够了。”
陈词闻言,掀开雨披下摆,上半身整个钻了进去。
空间霎时『逼』仄来,他只能紧紧贴着傅天河身体,确实不太适合再戴上安全帽。
不过现在钻进雨披里,也不用帽子遮雨,只要傅天河别『操』作失误,把他摔了就行。
“可以吗?”傅天河问,这样就需要九月整个贴在他身上,他怕少年会不舒服。
毕竟就连扇莫姆耳光,九月都要往里垫着纸。
“可以。”陈词的声音从雨披里传来,有点闷。
“那好,如果没问题就出发了。”傅天河戴上兜帽,虚拟屏在他眼前展开,地图上显示着拉尔营地的方位。
发动机轰隆启动,排气管突突的响来,傅天河转下油门,摩托车驶出房檐,冲进雨中。
陈词整个贴在傅天河的后背上,雨披里的空间实在狭,他两条胳膊没地方放,就只能环抱着傅天河。
雨噼里啪啦打在塑料雨披上,声音显得格外巨,风也呼啸,而在这方由alpha身躯和雨披营造出的狭封闭环境里,却些微温暖的。
风雨都被阻挡在外面。
陈词额头抵着傅天河,清晰感觉到皮肤和肌肉下脊骨的硬度,他的衣服湿着,那一块地方正逐渐被陈词的皮肤暖热。
这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觉。
明明雨声砸在头顶之上,发动机的轰鸣和风声不断,却让陈词觉得,一切都那么安静。
安静到他能够听到傅天河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陈词看不到外面景象,也收精神力,让五感困在这方空间里。
让人昏昏欲睡的安全感,就连温暖安静的被窝里都无法比拟。
他闭上眼,不知不觉间,有些倦了。
傅天河眯着眼,满脸都雨水。
雨披有兜帽不错,但车向前开,相当于他直接一脸撞在雨滴上,兜帽根本挡不住。
雨水在他脸上汇聚成流,顺着下巴和脖子流下,没入领口。
傅天河胸前的衣服已经从里到外全湿了。
但他没觉得有多辛苦。
此前傅天河很少来到信标外面,别说在雨天里骑车了,糟糕的路况因泥泞加难走,速度让风雨变得迅疾猛烈,劈头盖脸地擦下来。所谓雨披只能能够保证他的后背和腿,以及座位上的陈词不被淋湿。
但这样就够了。
陈词环抱着他,两只相互抓着,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安静地一动不动。
紧贴着的地方,傅天河的全身输送温暖。
唔,也许真正的热意,来心底。
傅天河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感觉到己正被人依赖着。
曾经他蜷缩在母亲怀抱中嚎啕哭泣,于令人神志不清的剧痛和血腥中寻得一丝安慰,而如今,在许多许多年之后,他似乎也能担守护谁的责任了。
雨打在金『色』瞳眸中,没能引得正常的眨眼反『射』,它顺着表面滑到眼眶,终从傅天河的眼角滑落,像一滴淹没在无数风雨中的泪。
不知过了多久,傅天河感觉到环在他腰上的正在一点点地放松。
这可不什么好兆头。
陈词仍沉沉地趴在他后背上,不做声响,傅天河腾出用来拧油门的,隔着雨披拍拍陈词。
“不要睡。”傅天河提高音量,“马上就要到了。”
陈词『迷』『迷』糊糊被他拍醒,下意识地重新环紧松开的双,在摩托车后座上睡着实在危险,万一不心摔下去就糟了。
陈词嗯了一声,强打精神来。
虚拟屏上的红点已经很近了。
之前来过一次的路,因落雨显得有些陌生,傅天河径直驶进营地之中,立刻引得了所有人注意。
经过四个多时的跋涉,拉尔终于带领众人回到了园。
“谁!”好不容易重获由的众人纷纷身,警惕地拿边武器。
“们。”傅天河刹闸停车,他摘下雨披兜帽,对上拉尔视线,“雨实在下的太,只能过来找你们了。”
“原来两位恩人,快到这边来。”拉尔松了口气,现在都饥寒交迫,如果再遇上什么意外,很难应付。
火柴棒从人群中冲出来,她跑到一半,赶紧又返身回去,拿了把破旧的伞撑开,遮在两人头上。
陈词掀开雨披,慢吞吞地钻出来。
火柴棒努力垫脚,给比她高不少的陈词遮雨。
傅天河将车推到避雨的地方,才解开雨披领口的系带,将它脱下来。
他衣服前襟到裤子全都湿透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洗过。
拉尔叫人拿来了干燥的衣服:“两位恩人先把衣服换上吧,省得再着凉了,不特别好,希望别嫌弃。”
“好。”傅天河将雨披交给其他拾荒者晾晒,道,“多谢。”
“们要感谢您二位才对。”
拉尔他们也才刚回来十多钟,把物资随便放在地上,打算等歇过来再做整,众人已经升几堆篝火,三两成群的围坐在旁边取暖。
他们冒着雨行进了四个多时,早就浑身湿透,热汤在锅里煮着,状态还好的人去同胞做身体检查。
拉尔专门将两人领到了一间屋子处:“两位恩人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马上就升好火。”
火柴棒抱着燃料和炉子过来,放到房间中央。
她从口袋里『摸』出傅天河之前给她的位器,递给alpha,哑声道:“这个还给您。”
“你赶紧去喝水吃点东。”傅天河接过位器,“们在这里休息就好。”
火柴棒点点头,也知道接下来傅天河陈词两人要换衣服,离开房间去喝水吃饭了。
“呼——”傅天河地舒了口气,甭管别的,码现在有干燥衣服还生了火。
他拿拉尔找来的衣物,有些破旧,但非常干净。
这个时候当然容不得挑三拣四,好在九月也不娇气,没说什么把衣服接过来。
傅天河背过身,两三下就把上衣脱光了。
雨水从领口灌入,顺着脖颈,流经锁骨和胸膛,漫过劲瘦腰腹,终全进了他裤腰。
傅天河拧干衬衣上的水,用衬衣擦去身上的水迹,再套上干净的衣服。
立刻暖和了许多。
裤子也一样,傅天河没什么心里负担地全都脱掉,除了内裤。
他认真思考了下,好像靠体温暖干实在有点困难,打算先抓紧时间把内裤烤干。
正好火也升来了。
傅天河试探着回头,陈词也刚刚换好衣服。
棕『色』单衣袖口和下摆带着粗糙的开线『毛』边,早就被洗的脱『色』,穿在陈词身上却褪去了平平无奇,竟像特地设计的时尚单品。
傅天河不得不感慨,果然人得好看,就算在身上披条麻袋都赏心悦目。
他捏着湿透内裤的背在身后,不好意思拿出来:“那个,内衣湿了,先烤一下行吗?”
陈词不知道傅天河什么这也要问他:“好。”
傅天河这才将放到前面,开始在火炉旁烤己的内裤。
陈词里面也湿了,但他一路都躲在雨披下,没再淋到,稍微一暖就干得差不多。
陈词围坐在火炉边,双抱膝,安静烤火取暖。
傅天河的脸被火光映成暖橙,掩盖住颊边不正常的绯『色』。
烤了两钟,还湿哒哒的,他忍不住抱怨这火不够,当着九月一个omega的面烤内裤,也太尴尬了吧!
还好他平时比较注重个人卫生,不像有些alpha,弄得好脏。
沉默。
在陈词看来惯常的沉默,让傅天河如坐针毡的沉默。
直到哗啦一声,窗户被吹开。
风涌了进来,立刻将火苗吹得倾斜。
傅天河立刻身,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拉尔找来的裤子宽松,少了布料的束缚,他的那玩意然而然地随着步伐甩来甩去,奇怪到傅天河下意识夹腿。
他低头看了眼,惹。
九月应该不会看吧应该看不见吧应该也不屑于看吧……
傅天河心里默念着,强心神,以一种相当别扭的姿势走到窗边,把窗户重新关好,再夹着腿回来。
他迅速坐下,假装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