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床上,空气中蔓延着阳光的味道,光线不够刺眼却也令人无法忽视,浅色被子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阳光的催促,缓缓的掀开眼帘,颇为不适应的拿手遮住了眼睛。
“郑软!你怎么还没起床!”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郑软还没来得及反应被子已经被人掀开了。
“赶紧起床!还说可以自己完成报道,这都多少点了还在睡?”一名的妇女在床边不断说着,语气很急,听起来很生气,细听又不达心底。一眼看去竟是看不出年纪,皮肤光泽,眼睛很亮,柳叶眉,只有眼角有点细纹,让人来看怕说是只有30岁信的人也有大把。
郑软猛地睁开眼睛,认真的盯着妇女的脸,不确定的问道:“妈?真的是你?”细听声音还有点抖。郑软很懵,她害怕这又是个极为真实的梦,她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很痛!但更多的是高兴,是兴奋!痛就代表这不是梦!
回神过后鼻子一酸,急忙跳下床搂住韦雪,抱到人后手紧紧抓着不放,牙齿把嘴唇咬的发红,嘴唇传来的刺痛感阻止着身体因激动产生的战栗,仿佛只有像这样把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她的体温和心跳才能让那颗千百年的不曾因外物而起波澜的心得到慰藉。眼眶里久违的被泪水装满,在即将溢出的时候郑软后背一痛。
“多大个人了,叫起床还撒娇,赶紧的,去刷牙洗脸。”郑母假装微怒道,郑母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什么是不是的,天天见面的人还问这种问题,显然就是没睡醒。
郑软极为不安但理智终究占了上风,缓缓地放开母亲后,走到房间里的卫生间,卫生间并不难找,和难找两个字压根就不沾边。房间门旁边就是卫生间。边洗漱边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报到?大学报道?
她认真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睛微红,嘴唇没被她自己咬破但现在看起来鲜红欲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还有点起床时的杂乱,刚才被她自己掐的手臂由红转青,在过白的皮肤上看得更清晰了。白皙的皮肤、微红的眼和鲜红的唇视觉上给人一种将近妖孽的美。
郑软想不太起来了,身体倒是依旧年轻,而身体里的灵魂早就在系统的无数个任务世界里锤炼过千百年了。刚开始郑软还会不断回忆父母,朋友拼命的想记住一切,也写过无数本日记,即使那些回忆在那句“任务失败即清除”的警告声中看起来微不足道她也还是坚持时不时加强一下回忆。
一百年、两百年、五百年、一千年,最后连她也不记得过了多久,回忆的时间都变得奢侈,记忆开始模糊,她尝试放弃记忆一些人,那些微不足道的朋友,仅见过几次面的亲戚,而日记本早已不知道丢在那个世界的角落里了。
郑软自己都不敢相信听起来那么可笑的一段对话,系统就真的把她丢回来了,就这么放过她了。
这个她倒是记得清楚,郑软完成了一个看起来很狗血的故事,简单来说这是一个狸猫换太子但故事的一半太子又被找回来了,而她就是那个“太子”她要做的就是把那只“狸猫”的脸打肿。任务很成功,并且在她执行过的任务中算简单的了。
完成任务后,郑软在空间中休息,手里随意的拿了本童话故事书在看。
就在这时系统那机械的声音响起“郑软,你有什么愿望吗?”听起来随意得不能再随意了,郑软翻了一页书随意的回答说:“想过自己的人生”。
“小软快点了!小泽在等你了。”郑母在厨房催促道,郑软连忙停掉回忆,吐掉泡沫,洗了把脸。
在衣柜里随意的挑了衣服换上,又开始找自己的手机,翻了一遍床没找着,又找了找床头柜,最后还是在床底给发现的。
拿着手机从房间出来,郑软边走边想自己母亲嘴里的小泽是谁,在模糊不清的记忆中不断翻找,终于在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孩后有了一点头绪。郑母口中的小泽全名沈泽,是隔壁邻居沈叔的孩子,说起来应该算她的竹马。
“快吃点东西,都快十点了!要不是小泽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没去报到呢。”郑母把热好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郑软走过去坐下拿起鸡蛋敲碎默默剥壳,也不说话,她不是不想和沈泽打招呼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没事伯母,小事而已,说起来都怪我忘记打电话叫小软起床了。”沈泽想默默把她起晚的事揽到他身上,说着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郑软旁边餐桌椅子坐下了,并自然的伸出手拿走盘子里另一个鸡蛋,敲了几下开始剥壳。
边剥边说“之前不都是我给你剥壳的?闹脾气了?不让我剥了?”话里话外都是亲昵,仿佛他给她剥壳是一件早已行成习惯的事情,突然郑软自己剥壳反倒让他有点不习惯,他话里直接给郑软找了个理由。
郑软心里头有点泛酸,他们不懂这副壳子里灵魂都快将他们都忘了,只有努力想,使劲翻找才能找出一点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而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一天,一个普通的早晨,小软懒床了没起来,抱住妈妈是因为想撒娇,不打招呼、自己剥壳是在闹脾气。郑软莫名想和更他们亲近一点。
“泽哥,没有在闹脾气。只是有点起床气。”郑软喝了口豆浆缓缓说道。
沈泽听到她因为刚起床所以带着点哑的声音喊他泽哥,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郑软从没用这个称呼喊过他。
他比郑软大两个月,小时候在一起玩时候他妈妈总说哥哥要好好照顾妹妹,刚开始郑软倒是认认真真的用奶音喊他哥哥,但小学时郑软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话,回来后就觉得沈泽让她叫他哥哥是在欺负她占她便宜,后来怎么也不肯喊他哥哥了。
虽然哥哥这个称呼没了,现在这声“泽哥”喊得他挺满意的。所以他也不想问为什么突然这么叫他,万一问了又开始直呼大名,就得不偿失了。朋友再怎么喊也只是喊“沈哥”,小软的是特殊的。
“慢点吃不急,我们年级学校十一点半才停止报到。”比起郑母,沈泽反倒显得没那么着急了。
郑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二十分,突然她拿豆浆的手停住了,华国日期2019年9月1日,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错之后,难道她不仅重生了,还又往后倒退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所以她现在是17岁。17岁那不就是在读高三?我记得我高考过了呀!为什么又要考?系统你快给我滚出来解释解释!
吃完早餐。郑母便催着忘学校去:“小泽,你带小软去学校报到,伯母回超市工作了啊。”,沈泽连忙应下。
这下也顾不得为什么自己才17还要上高三这件事了,穿好鞋就往学校走,路也忘得差不多了,好歹在执行任务时练出了过目不忘的技能,走一遍也能记住了。
学校是市一中,校风好,校纪好。市一中提供住宿和走读两种上学方式,郑爸爸当初买房时就是看旁边是市一中在狠下心买下了现在这套房子。不得不说确实很近走路快的话七八分钟就到了,慢一点十分钟也到了,怪不得沈泽说不用急。
沈泽今天穿了件淡黄色的poloT恤搭了件白色的休闲裤,整个人干净又阳光。相对而下郑软穿了一身黑,郑软皮肤白在黑色的对比下更显得艳丽。
郑软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不怎么跟沈泽主动搭话。反倒是沈泽在不断的和她说一些学校的见闻,座位的安排和班会的时间等等,沈泽的声音是好听的,不是那种变声期后变得低沉的声音是有点明亮的,叫人名字的时候自带苏感,很配沈泽这个人。明亮却又不张扬,体贴又不烦人。
到了学校后,郑软在沈泽的带领下先去财务部交了学费,学杂费等费用后,便要去班主任办公室签到,敲了敲门口进去挨个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铭牌,找到了高三七班的班主任高鸣山,高鸣山年近中年,对学生很和蔼,在签名时郑软发现高鸣山一直在看她。
正诧异着就听到高鸣山语重心长的说道:“郑软,报到后就正式的进入到高三时期了,老师希望你把该放下的放下,收一收心,能考上市一中就证明你这孩子学习不差,次次考倒数你的安心吗?回去好好想想,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郑软有点懵,但还是认真的听进去了,她冲高老师郑重的点头,说道“老师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学习的。”,高鸣山似乎是没料到郑软会真的听进去,一时也有点激动,对郑软身后的沈泽说道“沈泽,以后多帮帮郑软同学学习!”沈泽点头答应。
两人走出办公室,郑软难得和沈泽打趣道:“那以后多麻烦泽哥了。”说完又笑了一下,笑眼弯弯,黑色眼眸里仿佛藏了无尽的星光,亮得人心慌意乱。唇色鲜红,嘴角翘起,那笑容刺得沈泽眼睛疼,这刺痛又趁他不注意悄悄的扰乱了沈泽的心绪。
沈泽想出声应她,却发现声音有点哑,清了清喉咙才应了声好,之后变将头偏过一旁,不再看郑软。
又去领了书,去到教室认了一下位置。去到教室的时候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在,两名女孩子,三名男孩子,沈泽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便把郑软的书放到她的位置上了。
有个剃着寸头的男孩子洋装抱怨的大声道:“沈哥,带了个大美女来也不介绍一下,谁稀罕和你打招呼,我要和美女做朋友!”
沈泽笑了一下,便也介绍起来“这我妹妹郑软,知道名字以后少叫大美女。”
郑软顺势和那几位同学打了招呼“你们好,我叫郑软,以后多指教。”。
寸头自来熟地说道“郑软同学,我可以叫你小软吗?”
郑软还没回答,沈泽就插了句“干嘛呢,黄宇,欺负我妹妹?”
“哦原来叫黄宇啊”郑软在心里想道,也没回答他能不能叫了,顺这沈泽的势走下去,郑软确实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毕竟亲疏有别,而且郑软性子确实是有点冷。
“行行行,我错了,不叫小软还不行嘛”黄宇瞬间认错,“那郑软同学你有没有加我们的班群啊?叫沈哥把你拉进去呗。”黄宇瞬间转移了话题。
“还没,等下泽哥你把我拉进去吧。”郑软边摆放书本边回答他。
“行,沈哥你记得啊,我们几个先走了。”说完,黄宇就拿起书包走出了教室。其余两个男生也跟着走了出去。
郑软的位置在靠墙倒数第二桌,旁边的窗户打开就是走廊,这个位置好像有点差生的意思了,把书摆放好后郑软看了眼自己同桌的名字,李梅梅。暗暗记好。
弄完这一切,才返回家中。和沈泽道别并约好今晚六点半出发去参加班会后才打开门进家,郑软躺在床上认真的思考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