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钟前, 监控室。
老板咦了声,二话不说关掉直播,起身说道:“居然有东西敢在我地盘作怪, 我去去就来。”
他来到空无一人的女厕,看到画满梵文的镜子和硕的1071数字, 怒极反笑:“好家伙,还敢在我这里弄新咒,老子非把他们头颅斩下来不可。”
百目女跟过来,看到那熟悉的梵文,头颅开始僵硬地晃动,脖子上一颗颗紧闭的眼珠‘噼啪’裂开:“通灵……是通灵咒, 是阿修罗众,他们还在找当年的阿拉哈巴德, 他们找到了诡镇——我要杀了这群垃圾!!”
‘噼啪’地巨响,百目女身上将近一千双眼睛齐刷刷睁开眼, 眼睛充血, 眼球变成了充满仇恨的血红色。
老板一个暴栗作佛家当头棒喝:“冷静!”
当即喝醒百目女。
百目女勉强恢复冷静:“他们为什么把1071房扯进去?”
老板:“先去通知里面的人都出来。”
转身忽见丁燳青不知何出现在门口,百目女看见丁燳青顿愣住, 第一反应是‘男的’?第二反应是‘不太对,嗅到恐怖的气息’。
但她根本没多想, 便见丁燳青若有所思地看镜子说道:“原来被你们藏在拘尸那罗。”
老板皱眉:“难道你也一直在找诡镇?你应该知道所谓生浆液的传说有多可笑——”
“我知道是真的,也知道那是令阿修罗王进成为神明的至宝。”丁燳青淡声打断老板的话, 银黑两色的奇异眼睛穿过百目女,落在老板身上。
“不然我怎么来找你?”
老板登戒备:“丁燳青, 你变成什么鬼了?”
丁燳青静静地看他,蓦然闪身到老板身边,抬在他肩膀轻轻一按, 老板顿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百目女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在老板晕死过去后,丁燳青完全不掩饰他身上恐怖的气势,压得百目女动弹不得,而她心里隐隐有一个惊人的猜测,眼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神明!
“照顾好你老板,等他醒来,让他去平西村发泄怒气。”
百目女鼓足勇气问:“你……你想害死岑今吗?”
丁燳青突然回头看她,两环相扣的眼瞳终映入小诡异的身影似的,轻声说道:“怎么……?他不是能让你们成佛的人吗?”
百目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丁燳青安静地看她,没说话。
百目女脑中白光一闪:“老板说黔川西王母降世的诡异事件中,有一个三千年先知居功至伟,他还根据坛公布的特征猜出先知就是当初告诉他如何救赎我们的办法……该不是您安排的?”
丁燳青笑了下,像是默认。
百目女小心翼翼询问:“您为什么这么做?您是想算计岑今?他就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值得算计的。”
丁燳青:“你倒记得他名字。”
百目女:“不难记吧。”
她感觉说完这句话后,面前的佬情绪似乎一瞬惊涛骇浪,仿佛置身海中央,独自面对百米高的海浪,差淹死在无穷尽的恐惧里。
好在这感觉一闪而逝,佬很快转身离开。
不过对方走远了后,她仿佛听到神明的叹息,很快晃晃脑袋,认为都是自己的幻觉。
***
岑今被一领子拽进一个异度空,环顾四周,发现身处一个黑红色流动液体的闭合空里,扭头和丁燳青对视。
“我不卖。”
丁燳青掐了掐岑今脖子后面一块软肉说道:“今天不开张。说个好事给你听。”
岑今:“有好事找我?”
丁燳青冲他笑:“我哪次好事没找你?”
岑今勉强笑一笑,就当给个面子了。
丁燳青:“知道诡镇吗?”
岑今:“不知道。”
丁燳青:“婆罗门教四圣地和佛教四圣地都听过吗?”
这倒是听过,就是没记住一串的名字。
岑今头,掰开掐住后脖子软肉的,然后用力甩开,掌心一痛,被丁燳青腕佩戴的那只混乱丑陋的银饰划出一道红痕。
第一次见丁燳青,他桡骨卡一条红绳,红绳上挂丑陋至极的银饰。之后没再见他戴过,没想到今天又戴了。
真的很丑,果然神无完神,丁燳青审美异常。
岑今面无表情,内心吐槽。
丁燳青:“诡镇是婆罗多阿拉哈巴德一个不知名小镇,概是七世纪,有一个圣人推测出诡镇就是传闻中生浆液滴落的地方,因引发许多人蜂拥而至,争先恐后抢夺生浆液,造成量流血事件,甚至直接摧毁整个小镇。
后,每隔几百年的,诡镇就带生浆液新出现,最近一次是十五年前,出现在狮城一个偏离城市中心的小镇,当众多诡异、邪.教,尤其非天邪.教,包括婆罗门教和佛教、巫毒教都发疯一涌进小镇。
当机构临组建两支特攻小队,一共十九人,无一例死在诡镇。”
岑今:“然后呢?”
丁燳青:“没然后了。根据一些零星音频概推断两支特攻小队遇到诡异和邪.教联围攻,最终决定跟佛教僧人合作,利用咒术送出一半的普通人,然后带诡镇一起消失。”
顿了顿,他补充:“不过我现在知道诡镇被送去哪了。”
岑今:“哪儿?”
丁燳青:“拘尸那罗。”
释迦牟尼圆寂之地?
丁燳青拽岑今的腕朝黑红色漩涡走去,边走边说:“去找生浆液。”
岑今极力想挣脱:“谢邀,我对生没兴趣。”
丁燳青:“拿到生浆液不表生,你可以用它交换其他东西。”他回头望岑今,眼里涌动疯狂的暗潮:“以货换货,以等价换取等价要求,你需要它。”
丁燳青抬拨弄岑今及耳的黄毛,换上温和平静的语气说:“头发有了。”
岑今撇开头,警惕地打量丁燳青:“我非去不可?”
丁燳青:“是。”
岑今:“还没到?”
丁燳青:“到了。你不骂我?”
岑今:“你有病?”
丁燳青闻言笑了,岑今皱眉。
下一刻,他就站在一片绿茵地,身上穿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还夹教案,随便看了下,他发现自己还是个美术老师。
绿茵地身后是一座教堂,前面是马路,对面是两米来高的红色围墙,不远处有一个小门,可以自由出入。再远一些则是一个辽阔的绿茵地,传来较为热闹的人声,岑今猜他们在联系标枪投掷。
他低头看绿茵地,脚尖轻轻拨开草坪,看到草根处一层厚厚的白石灰碎块,心脏不由一梗,为什么瞎编的故事在诡镇里出现?!
岑今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向前跑,前脚刚跑出绿茵地,后脚一根标枪定定插.进草地里,没地三寸,枪.尾还在摇晃,发出嗡鸣声。
他下意识看向草地,没有排球,后面的小门也没有学生出来,但是对面有几个学生趴在校墙上看,冲这边指指,嬉笑互咬耳朵。
虽然听不清他们对话,但岑今直觉不喜。
这另一边的绿茵地跑过来一个学生,一把拔.起标枪,颇为遗憾地说:“怎么这次没扎到人。”
岑今全身鸡皮疙瘩起,怒气止不住上涌,冷冷地注视那名学生。
学生看见岑今,若无其事地打招呼:“黄老师下午好,又来这座破教堂采风吗?”他跑过来,在岑今耳边说:“嘻嘻,里面那个牧师是神经病、杀人狂哦,老师小心别被抓进去。”
岑今有些厌恶地后仰,感觉到背被指轻轻勾住两三下,诧异地看向这名高中生。
“黄老师,我最近找到一户风格独特的老堂屋,路过的候看见堂挂一幅浮世绘,你想不想去看?”学生喉咙里仿佛含了浸泡在油里的糖,持续输出:“那屋里没住人。”
岑今垂下眼帘,握紧拳头,产生不太和平的冲动。
他冷漠地想,反正名字都叫‘诡镇’了,干脆当场屠了吧。
这傻逼没资格留在拘尸那罗。
就在他控制不住暴戾情绪的候,‘吱呀’一声,教堂门打开,一声咳嗽伴随有些刻意压低了的虚弱嗓音响起:“别在我门口说脏话。”
岑今心里一动,目光快准狠地投向教堂后门阴影处一道牧师袍身影,这就是牧师?
他感觉有奇怪,在故事里,他拿到的身份牌是牧师的情人,偷情的那种,而且在他编造的故事里,牧师显然是个心理+思想都不正常的变态。
貌似武力值也很高?
麻烦。
刚才挑.逗黄毛的学生赶紧示弱,举起双僵硬赔笑:“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言罢,他抓标枪跑得飞快。
牧师:“还不滚?”
炮.火直指黄毛。
岑今眯起眼,撩开有遮眼的黄毛,心想头发确实有了。
牧师冷哼一声,关上门。
就在门快关上那一刻,岑今冷静地问:“丁燳青,是你吗?”
关门的动作戛然而止,留下一道缝,传出熟悉的温和哼笑:“黄老师,行情好好。”
黄毛肉眼可见地拉下脸,三伏天的高温下,如行走的制冷机。
丁燳青不懂收敛为何,继续隔门缝笑:“黄老师,你知道傍尖儿的意思吗?我最近新学的词,就是情夫、情人的意思。黄老师,你想进来教堂看看吗?你好奇牧师的情人是谁吗?”
黄毛像待在空调房里一冷静,颇有万里风吹山不动的海量。
“哦,我忘了。”丁燳青轻飘飘地说:“是你。”
黄毛:捏妈丁狗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