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当天晚上,他别说睡个好觉了,连睡着都困难,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出现的便是她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和狐狸一样的眼。
明明二十出头,乍一看纯得要死,但骨子里天生不安分,勾引人的本事大得很,那一晚上,让他清楚了解到了男人天生的劣根性,即便他从来只把夏苒当成妹妹。
他也清醒的知道自己憋出问题来了,再憋下去,恐怕要出事,他要想办法解决根源上的问题,也要从此疏远夏苒,免得自己哪天昏头着了道,最好把她打发回老宅里去。
整整一个晚上,他辗转反侧,至始至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要怎样才能把夏苒弄走,同时得堵上母亲的嘴,否则母亲一个劲儿的念叨,烦都会把他给烦死。
等到窗外的天才灰蒙蒙的亮时,他便顶着黑眼圈,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楼,准备找点事情干,结果好巧不巧,刚下楼便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夏苒。
女孩儿倒是睡得很好,满脸胶原蛋白,皮肤白里透红,见到他这幅鬼样子,没有丝毫的意外和内疚,甚至笑盈盈的跟他打招呼,“哥哥,早安!”
声音清脆灵动,
偏生哥哥的尾音却拖得很长,看起来似无意的,好像撩人而不自知,但他却心知肚明,她是故意的,让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暴打一顿后扔出去,再也不准她踏入自己的世界半分。
想到昨晚她的举动,他故意冷下脸来,没应她,也没跟她好好说话的打算,所以态度远远不如昨天的温和,听上去没什么温度,“厨房里做了早饭,你自己去吃,吃完我让司机送你去上学。”
她没有无理取闹,也没有撒娇说想让哥哥送,而是弯着眼笑,甜甜的答应了下来,“好的呢。”
“等等……”就在她要往厨房钻的时候,他及时出声喊住了她。
女孩儿回过头来,眼尾有颗漂亮的泪痣,仿佛会说话,“怎么了,哥哥,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他冷着脸,凶巴巴的警告,“昨晚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还有,夏苒,以后离我远点,别烦我。”
“我才不要。”她一点都不在意他凶,笑着旋过身,蹦蹦跳跳的往厨房而去,嘴里还哼着小曲。
言下之意,她不会离他远远的,而且偏偏就要凑过来烦他,他真的是,有一种拳头
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面对这种脸皮厚到堪比墙壁的女孩子,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毕竟换成别人他可以不留情面,但对象是夏苒,哪怕看在母亲的份上,他也不能真的把人给丢出去。
在院子里浇花的时候,他都是有气无力的,仅有的丁点清醒,都在思考怎么把夏苒这个麻烦给打发走,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的小包子,明明最爱撒娇要棒棒吃的小女孩儿,怎么长大就大变样了呢?
这和小时候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就连昨天到机场接她,他都做梦没想到夏苒会闹这么一出,或者可以说是,他其实从来没有了解过夏苒?
夏苒早就不是当初的她了,只是他对她的记忆,始终停留在对方的儿时。
对,就是这样的,他对夏苒至始至终都只有错误的认知,现在知道了问题所在,便想尽千方百计的疏远她,冷落到,让她知难而退。
他心里打定了注意,可偏偏母亲一大早的过来,就打破了他原有的计划,夏苒只要装模作样的在母亲面前一演戏,母亲立刻就心疼,逼着他给夏苒补课,逼着他送夏苒上学。
他完全没有想到,
他比夏苒足足大了快十岁,吃过的盐估计都比她走过的路还多,结果却完全不是夏苒的对手,轻而易举的便败下阵来,耷拉着脑袋妥协,每天抽出时间给她补课,时常接送她上下学,累得像条狗一样。
两个人单独接触得越多,夏苒看他的眼神就越发炽热,尤其是在他给她讲题的时候,她总是单手撑着半边脸,歪着头一眨不眨眼的看他,在他发现了无数次后,终于发火了,“夏苒!”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夏苒眨巴眨巴眼,“我有在听啊,哥哥,我一直在听呢。”
“你一直在盯着我看!”他拆穿她,“你以为我没长眼睛吗?”
“哥哥,你太冤枉我了,我不盯着你看,我怎么知道你在讲什么,在学校听课的时候,我们不是也要一直盯着教授和黑板的吗?”
她反驳得非常有理,一时间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那这道题,我刚刚讲过的,你解答一下。”他只能翻开习题本,让她解题。
“好呀。”夏苒想都没想便答应,拿上笔迅速的解题,她的字很漂亮,哪怕是数字和符号,都看得出来她是用心练过的,
一道题解下来速度很快,不仅每个步骤都答对了,而且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
“还有这道和这道。”他又指了指另外两道题,她也是没几分钟就算出来了,看向他时眼睛弯成了月牙形,一副乖巧等着被夸奖的样子,“哥哥,我就说我有认真听讲嘛。”
“我挺聪明的对吧,只要是你讲的题,我全都记在脑子里了,都会做,快夸夸我吧。”
然而越是这样,他在心里越是产生了怀疑,他指了指另一道题,“最后一道,你能解出来我再夸你也不迟。”
“那你说的哦,不许反悔。”夏苒轻轻松松的解了题,把习题本递给他,“那哥哥就夸我吧,我现在刚好可以洗耳恭听。”
呵呵,呵呵!
她还等着夸呢?谁给的脸?
他气愤的将习题本丢在她面前,怒火汹涌,“夏苒!”
“好端端的,哥哥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他深呼吸想要控制火气,却仍旧爆发了出来,咬牙盯着她,要笑不笑的样子远比冷着脸的时候可怕,尤其是掐着她下巴的手,力道大得连自己都觉得要把她给掐坏了,“你玩我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