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笙气的眼底全是泪,“我说,你们都不要我,我讨厌死你们了,恨死你们了!”
迟彬神色凝重,“不是这句!”
迟笙愣住了,没有理解迟彬的意思,“什、什么?”
迟彬道,“不是这句,上一次。”
迟笙,“……”
迟彬提醒,“你说团团她怎么了?什么叫怀了别人的野种?”
迟笙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爸!”
她只是想自己的爸爸多关心她一点,她现在还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姐姐,她只是想爸爸多在意在意她的心情,她的感受。
可是,她说了那么多话,爸爸只听见了关于柳柳的那句。
爸爸还叫她团团。
团团,团团,叫的可真好听,这么多年没见,就一点都不觉得生疏的吗?
迟笙心中有气,别过脸去不肯看迟彬,也不肯说话,告诉他关于柳柳的事,只是一个人看着窗外生着闷气。
耳膜里,钻进了迟彬焦急的声音,“说啊,告诉我,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团团她……”
“团团,团团,全是团团!”
迟笙委屈的不行,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爸爸你就不
能问问我吗?我心里不高兴,不舒坦,不痛快,你就不能先关心关心我吗?”
“我希望爸爸能躲在意一下我的感受,我也是爸爸的女儿,我需要关心,可爸爸的心里是不是跟妈妈一样,只有那个大女儿,没有我这个小女儿?”
迟彬的声调拉高了几分,“笙儿,你够了!”
“爸爸,你凶我?”迟笙不可置信,“爸爸你以前从来没有凶过我,可柳柳今天才回来,你就开始凶我了,以后是不是还要打我?”
“笙儿……”
“你不就是想知道关于柳柳的事吗?好,我说,我通通都说给你听,好了吗?”
迟笙憋着一口气道,“你的大女儿,现在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楚南的,而是盛家大少爷,盛又霆的!”
“你们心爱的团团,不是个清白的女人,她朝三暮四,好不要脸。”
迟笙越说越生气,“楚南他就是个大傻子,被柳柳迷得七荤八素的,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往哪儿走了,不然怎么会愿意喜当爹?”
“总之,这个女人讨厌极了,全世界里,我最最最讨厌她了!”
随着迟笙难听的话语一句一句从
嘴里冒出来,迟彬的脸色就一点一点的,随之变的难看,更难看。
终于,在身侧的手紧紧我成了拳头,不受自控的吼出了一句,“闭嘴!”
连续被凶了两次,迟笙的眼泪,哪里还能忍得住,“这不是爸爸想听的吗?怎么我说出来了,爸爸觉得接受不了了?”
迟彬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觉得这么多年来,确实是把她惯坏了,让她分不清轻重,甚至连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了。
“笙儿,团团是你的姐姐,你不该说你姐姐的不是。”
虽然团团跟自己分开了快整整二十六年,可迟彬看得出来,团团根本不是笙儿说的那种,朝三暮四的女孩儿子。
否则,阿南他不傻,怎么会那样喜欢团团?
他到现在还记得早上阿南说过的那些话,团团那样好,绝不是笙儿形容的这般,但他也相信笙儿,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
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而笙儿对自己的姐姐,应该也是有误解。
迟笙泪流满面,“看吧看吧,你不相信我,你只知道一味的维护姐姐,我就知道,只要她一来,她就会抢走属于
我的东西,属于我的,全部的爱。”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吧!”
她指着门口,将头埋在膝盖里哭,“你走啊,我不吃饭,我也不想看到你,你们的眼里,都只有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女儿,迟彬都担心。
可是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不能再继续惯着笙儿了,否则以后说不定笙儿会闯出祸来。
尽管她只是任性,并没有坏心眼,但是不多加引导,未来真的很难说。
迟彬坐在迟笙的床前,耐下性子跟她讲道理,“笙儿,不管你怎么想,爸爸都要对你说,爸爸知道你委屈,可爸爸问心无愧。”
“你跟团团,都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对你们的爱,都是一样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无论你信不信。”
“还有,你是知道的,你妈妈她生病了,虽然这么多年来,几乎表现得跟正常人差不多,可是她心理上的病,并没有彻底根治。”
“今天你妈妈的状态,你自己也看见了,如果不是找回了团团,你妈妈就会一定这样疯下去,彻底认不得你,成天就疯疯癫癫的。”
“
以后,她不会再像曾经那样疼爱你,只会每时每刻都疯狂的大喊大叫,甚至一个不注意,就闹自杀,你的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吗?”
“就算是为了你妈妈的病着想,你还是试着接受一下团团吧,你们毕竟是亲姐妹,我相信我们迟家的女儿,都是好样的,知道宽宏大量,而不是自私自利。”
看迟笙不肯抬头,却也没有反驳,只是靠在膝盖上抽泣,迟彬便知道,自己说的话,迟笙是听进去了。
“好了,爸爸的话,就说到这里,至于爸爸说的对不对,你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
他从床沿边起身,“爸爸先下楼了,等下我让美珍把饭菜给你送上来,你饿了就吃一点,实在没胃口,喝点果汁。”
房门“咔嚓”一声轻响,关上。
迟笙的脑袋,终于从膝盖处抬起,睁着朦胧的泪眼,看向那道紧闭的房门,小声啜泣,委屈的不成样子,“爸爸,我害怕……”
“道理我都懂,可是看到妈妈现在都不认得我了,我真的打从心眼里害怕,我害怕爸爸妈妈会跟楚南一样,只要姐姐,不要我,我真的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