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的杀人凶手,偏偏成了证人,真是可笑,可笑到了极点。
纪家人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完全没有了理智,难道要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吗?
今天的庭审最终以证据不足结束,等待着第二次出庭。
黎漾带着手铐,被执法人员从被告席上带走。
临走之时,她还是没能忍住,回过头去看陆迟墨。
陆迟墨同样的看着她,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恰恰撞在了一起。
黎漾看到了陆迟墨的眼睛,很红很红,像是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而眼下的黑眼圈,很严重,甚至下巴处有了点青青的胡渣。
他一向爱干净,从来都是把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的样子,而现在……
黎漾只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下,阵阵锥心刺骨的疼……
陆迟墨的目光一路追随着黎漾离开,直至彻底女人消失在视线里,他还始终站在原地,固执的看着那个方向,不肯转移。
“陆先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黎小姐,对黎小姐十分不利,如果第二次庭审我们还找不到证据的话,连我都无能为力了。”
站在陆迟墨身边的贺广庆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低声开口。
这句无能为力是
什么意思,陆迟墨的心里清清楚楚,他的手不自觉的紧缩,握出了发白的关节,眼底蔓延着的气息,森冷可怖,仅仅维持了几秒,恢复了一贯了的冷清。
陆迟墨侧过脸去对贺光庆说,“贺律师,辛苦你了,我会在下次开庭前,找到证据的。”
贺光庆点了点头,说,“那就好,那我先行离开了,陆先生,有什么事,你尽管给我打电话。”
说完,两人友好的握了握手,贺光庆便提着公文包走出了法庭。
等到贺光庆的身影消失,夏天开口说道,“陆总,我们走吧,公司里还有好多事需要你亲自处理。”
陆迟墨薄唇微掀,冷冷的吐出一个字,“嗯。”
走出法庭,纪家人就等在外面。
陆迟墨止住了脚步,视线往几人身上扫去,纪父面色沉重,纪南乔死死的盯着他,纪母和纪南乔的两个姐姐已经停止了流泪,只是眼睛高高肿着,看着无不可怜。
纪家人失去亲人,可怜,陆迟墨理解。
可那又如何,黎漾不可怜吗?
她被人陷害何错之有,凭什么要去承受这些?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那一晚他再去晚一点会发生什么?差点背个女人给…
…
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是她陆迟墨的女人,竟然有人敢动,找死!
陆迟墨的眼底,闪过浓重的戾气,像是要把纪家的每一个人,都记在脑海里,刻在心里。
这笔债,他会很快帮她讨回来的,很快!
收回目光,陆迟墨低冷一笑,笑容既轻蔑,又不屑。
转而迈开长腿,往台阶下走去。
“陆迟墨!”
伴随着一声滔天怒吼,一记坚硬的拳头砸向了陆迟墨的后脑勺。
电光火石之间,陆迟墨稍稍侧身,闪过,趁机拽住了纪南乔的手腕,看向他的眼神,冰冷肃杀,“你确定要跟我作对?”
“陆迟墨,你还是不是人,我妹妹都死了,死了!”
看着陆迟墨这幅样子,纪南乔气的要发疯,“左左从小就叫你一声哥哥,从小就喜欢你,你不喜欢她我不强求,可她现在死了,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难过?”
纪南乔猩红着眼,“这些也就算了,你竟然还要护着那个女人,她是杀人犯,她杀死了我妹妹,我绝对饶不了她的!”
陆迟墨皱眉,白皙英俊的脸上,寒霜遍布,“她不是杀人犯!”
纪南乔挣脱掉他的手,恨恨的看着他,“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要包庇他,你是要左左死不瞑目吗,你简直是狼心狗肺!”
“纪南乔。”陆迟墨这样喊他,眸光里闪着森冷的怒气,“看来你是执意要和我作对了,也好,黎漾在看守所里受辱的那笔账,我正巧和你算算。”
“陆迟墨!”
纪南乔的额角青筋暴露,说着便又要动手。
“住手。”
一声冷喝及时制止了纪南乔手里的动作。
纪父虽然已经将近六十,气势却依旧不减,只是面色沉沉,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恢复过来,“悦欣,悦然,你们先带南乔回家。”
“爸!”
纪南乔还想说什么,被两个姐姐及时拉住手制止了,红着眼不断的摇头,“南乔,别再说这么没用的了,先回家吧,我们一定可以在法庭上替左左讨回公道的……”
纪南乔不甘心的收了拳头,狠狠看了陆迟墨一眼。
“我纪家到底做了什么孽啊,我的小女儿好好的,怎么就没了……”看着这番场景,连续几日以泪洗面的纪母终于快要承受不住,痛苦的呼喊了几声,身体摇摇欲坠的就要倒下。
好在纪父及时扶住,沉声命令,“把妈妈一起带走……”
等到几人离开,纪父走到了陆迟墨身边。
陆迟墨冷淡的喊了声,“纪老。”
纪父的目光,尖锐的看向陆迟墨,开门见山,“交出那个女人。”
陆迟墨声音冷冷,语调无比坚定,“不可能!”
“陆迟墨,既然你不肯私下交出那个女人,那就让我们走正规的司法程序。”纪父面色阴沉,声音冷厉,“我纪霖森在这座城市待了一辈子,拼关系和人脉绝不输给你陆家,那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小女儿,让她牢底坐穿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呵!”陆迟墨冷笑了一声,“那就试试看吧。”
纪霖森没有想到陆迟墨会是这幅态度,再怎么说,他都算是个长辈,可他竟然连一点晚辈的样子都没有,不由让他有点恼火,
“振华已经过来了,不知道等下,你要怎么和他交代?”纪霖森冷厉的眼,直直看着陆迟墨,“毕竟我们陆纪两家世代相交,闹成这个样子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这个谁里面,当然也包括你父亲。”
听到纪霖森的话,陆迟墨笑了,那样的笑容看着很是愉悦,实则森冷骇人,戾气浮现,“可惜了,陆家现在的掌权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