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晨到后院的时候,赛伯温正在收拾大白菜,冬天里北方能种的菜不多,青萝卜、白菜、菠菜、香菜、蒜苗、到了下雪的时候基本上就只能等开春了。
看到赛伯温在收拾白菜,吴启晨拔了一个青萝卜搓巴搓巴就啃了起来。
赛伯温微笑看着,等吴启晨吃了一半了他才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洗洗,脏不脏!”
吴启晨无所谓:“地里长的有啥脏的别说,挺脆的!不愧是这皇城跟下种出来的菜,人家都说你家这菜地沾着龙气!”
赛伯温看着吴启晨啃萝卜:“粘不粘龙气我不知道,不过我这粪水可是没少浇,你确定好吃”
吴启晨身子顿了一下,脸色怪异,然后开始剥皮打算继续吃。
赛伯温哈哈一笑:“逗你呢,萝卜哪用施肥,就是用清水浇的,这种萝卜全靠浇水,水足萝卜就好吃。
不过你听到这个竟然没有吐你这人是真有意思。”
吴启晨听到这个不剥皮了:“那就好,这青萝卜我就爱连着皮吃,吐能解决问题吃到嘴里的东西,到了肚里不都是混在一起,还能吐干净了”
赛伯温眨眨眼:“不过底肥我可是没少上,什么鸟粪,猪粪,夜香搞了几十桶都在土里。”
吴启晨呵呵一笑:“常言说,胃一下都是屎,有啥好介意的!”
说着吴启晨又开始剥皮,赛伯温看着微笑。
赛伯温到菜地边的水桶洗洗手,然后带着吴启晨到边上的亭子坐下,下人摆上酒菜,吴启晨也不客气的坐下。
看着绿油油的菜地:“你倒是清闲,不过在内城种菜你也能想的出来我可听人说,说你是心怀怨望,对陛下不满,自比诸葛亮,而陛下无识才之能。”
赛伯温摇摇头:“那些人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陛下怎么想。我倒是想回家种地,可是咱们注定要陪着皇上身边一辈子的人,只能在这京城自娱自乐了。”
吴启晨也是点点头:“但是你也不用在这种菜啊,一年菜钱才多少陛下少了你的养老金了么那你这不是说陛下薄待功臣么”
赛伯温哈哈笑了:“谁会觉得我吃不起菜才种的这种人我何必要介意。”
吴启晨撇撇嘴:“那你天天唱诸葛亮的戏又是怎么回事”
赛伯温端起酒杯:“就是想找躬耕南阳的感觉,我还颂陶渊明的诗呢,怎么我还不为五斗米折腰了
有时候还念李太白的诗呢,咋的我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能开心颜了这都是什么逻辑!”
吴启晨觉得赛伯温是在强词夺理,但是论抬杠诡辩,他肯定是不如赛伯温:“现在陛下有一件事让我来问你,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拉出来溜溜,说不定下一届你又是首相了。”
赛伯温一脸感兴趣的看着吴启晨,吴启晨说道:“最近陛下有意在内阁增加军费比例,但是内阁反对阻力很大。
陛下就打算以把孟加拉湾和缅甸划给内阁,以此平息内阁议论。
但是人心这一块我不擅长,陛下就让我来找你,看看你有什么好办法。”
赛伯温端着酒杯思考:“陛下要涨多少”
这个也没啥好隐瞒的:“经过初步核算,最少要涨百分之十二达到百分之三十二才能满足军部的需求。”
赛伯温放下酒杯:“那这个简单,你和陛下放出分声,就说这次要涨百分之二十五,达到百分之四十五的军费,而且是强制推行。”
吴启晨愣了一下:“军部不需要这么多啊然后呢”
赛伯温笑着看着他:“然后你就据理力争,让陛下降低到百分之十二,然后内阁还是不答应,在让陛下把孟加拉湾区和缅甸划为关内,补偿内阁税收的损失。
如此之后皆大欢喜。”
吴启晨细细品味:“就这么简单”
赛伯温点点头:“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人心,不知足,一开始你要是把好处都摆给他们,他们即便是占了便宜还觉得自己吃亏。
但是你一开始让他失去更多,然后在还给他们一点,他们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吃亏。
你要是再给点好处做补偿,他们就会觉得自己赚了便宜。”
吴启晨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行,我这就回去回复陛下,只是这样拉锯最后陛下妥协,这样会不会影响陛下的威信而且以后会让下面的人争相效仿”
赛伯温酒杯停下,陷入了思考,他光想着解决下面内阁的反对声音,确忘记了陛下这边,以陛下的性格,要是让内阁以后天天跟陛下杠起来,那陛下是会杀人的。
吴启晨见赛伯温不吭声了,也愣了下来,他就是顺便问问,没想到这个问题确把赛伯温给难住了。
一直思考了十多分钟,赛伯温还没有想好一个双方都不吃亏的方法。
吴启晨挑眉问道:“那要不然就让周遇吉背这个黑锅,导演一场内阁跟军部扯皮的大戏,然后让陛下当裁判,这样就不会影响陛下的威望了。”
赛伯温看了吴启晨一眼:“那岂不是会导致军部和内阁对立这样的话以后作战的时候怎么配合”
吴启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两部对立这又没有什么,本来两部的关系就不怎么好,陛下也希望两部之间相互制约。
正因为战争,更需要有清醒的人时刻提醒着军部,以免他们因为胜利冲昏了头脑,你说对不”
赛伯温不得不承认,吴启晨这个说法确实是对的:“那你就这么回复陛下吧,就是不知道周遇吉愿不愿意背这个黑锅了。”
吴启晨嘴角上翘:“他凭什么不背,这个钱难道不是他们军部要的,要不是为了军部,陛下何必要费那么大的事情”
赛伯温端起酒杯:“正事谈完,来咱们喝酒,这孟加拉湾和缅甸一划给内阁,大明形式将会大变啊,很多产业都会转移到那边,尤其是销售往莫卧儿地区、非洲和欧罗巴的货物,都会在那边就近生产。
对于这些你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