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讨厌这种一波接着一波的暗算,他暗算别人可以,别人暗算他他就脑瓜疼。
朱慈烺拱拱手:“赛先生可有破局之策?”
赛伯温高深的一笑:“此事因粮开始,自然也要用粮食终结,这里面有一个人非常关键。”
话一半又期待朱慈烺接着问,朱慈烺讨厌这种话一半的人,但是他也真的希望这赛伯温能出什么奇妙的点子。
朱慈烺追问道:“何人?”
赛伯温摸摸胡子:“山西晋商和江南粮商本来相互不认识,也没有合力,但是确因为此人从中调和,下才会陷入不利地位,此人就是钱谦益。”
朱慈烺眯起眼睛,敲着桌子:“我很好奇那钱谦益跟我有何深仇大恨非要除我而后快?”
赛伯温摇摇头:“钱谦益跟下没有仇,但是下确挡住了他的路,所以他不得不把你踢开。”
朱慈烺很好奇这赛伯温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朝廷内幕?连这种高官争斗他都能出个子丑寅某来?难道还真有卧龙之才不出草庐以只下三分?
赛伯温到这里,见太子没有追问,立马知道是自己的太多了,引起了太子的怀疑。
赛伯温拱拱手:“下可是觉得我为何知道这些事?”
赛伯温邪恶的笑着:“那是因为的跟钱谦益乃是同好,钱阁老老当益壮,到京城之后每有诗会必夜宿青楼,钱阁老最的一个花魁正是我的尊客。”
朱慈烺一下子想起来了,钱谦益这老头绝对是个色胚,后来六十多岁不还娶了秦淮八艳的柳如是么,那京城经常招鸡也是正常作。
赛伯温炫耀道:“花魁芳诗娘每有疑惑必然邀请我去楼里彻夜长谈,我们好几年的交,所以她对我自然无话不谈。钱谦益醉酒夸下海口,下会闭宫中,皇明特供也会落入户部之手,只有他入阁才能解决粮食危机。”
怪不得对方一个算命先生也能对这问题侃侃而谈,的还头头是道,原来是有内部消息。
朱慈烺听到这里立刻想起一人,那就是现在的户部尚书侯恂,侯恂能跟钱谦益联合并不让人意外,侯恂乃是铁改东林领袖级人物,他儿子侯方域又号称复社四公子。
所以这事的可信度非常高,侯恂此人不上能吏,但是至少没有失节,他儿子侯方域虽然在顺治年间参加了满清的乡试不过后来幡然悔悟还是不错的。
所以朱慈烺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认为是复社少有的几个可用之人,但是没想到对方确准备对付自己。
现在整条线算是明晰了,山西商人谋求的是山西的粮食垄断,江南粮商是想控制江南粮价,钱谦益是为了入阁奔走,侯恂是惦记皇家商号的利润,他们共同导演推动了这一出大戏。
若是没有碰到赛伯温,自己确实要手忙脚乱一阵子,搞不好还真的能搞崩盘,现在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对方的手段,那么危险就去了一半。
朱慈烺自然不会再跟赛伯温聊钱谦益为啥这么恨他,那老头的入阁图谋朱慈烺多次提出反对,而且朱慈烺力推杨嗣昌本就代表了自己的立场。
那么接下来就是收网了,朱慈烺站起:“赛先生要是无事还请到东宫详谈。”
赛伯温眼睛一亮:“谢下。”
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赛伯温费那么大的劲这些,为的不就是搏一个机会。所以太子邀请他并没有一丝拒绝的矜持。
朱慈烺下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茶楼之外,既然份已经暴露,那继续待在宫外就等于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朱慈烺直接上车回东宫。
马车上,赛伯温打量着这一辆特殊的四轮马车,马车上下由精钢打造,两面开有窗子,窗子上镶嵌着玻璃,玻璃外面有两层钢丝网防止地方从玻璃窗冷箭。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防弹玻璃,要是能防弹的话那就完美了,这样的马车是朱慈烺特意为自己打造的二代座驾,只要敌人不是在路面上埋炸药那就别想偷袭他。
赛伯温打量了一圈才放松下来,看着朱慈烺,和朱慈烺边坐着的王之谦拱拱手:“下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朱慈烺哼哼道:“有什么好处理的,那当然是快刀斩乱麻,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以速度打破对方的所有布置。”
赛伯温奇怪的问:“下为何不多做准备,等屯好一批粮草,查明敌饶谋之后再动手不迟!”
朱慈烺按按眉毛:“晚了,这时候江南的粮商不知道还剩几个了,钱谦益今应该也进昭狱了,咱们现在只能争取速战速决了,好在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朱慈烺自从跟郑芝龙合作之后,就开始在津设立码头船厂,郑芝龙每次从皇明商号进货,朱慈烺都能收到一批急需的硝石硫磺等物,大宗货物还是粮食。
那批粮食也囤积了几十万石,用的好了,足够稳定京城人心。
到时候只要把车上一半粮食袋子装粮食一半装麦秆,源源不断的运往京城入仓,京师粮食恐慌大概率会被压制,而京城的存粮即使真的只够三月,也足够江南的粮食调运回来了。
更何况那只是官仓的粮食只够三月,私仓还没有算呢,怎么把私饶粮食变成官府的?这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么!
朱慈烺躺在软椅上:“你准备一下,一会你要面圣,到时候再把今跟我的话跟皇上一遍。”
赛伯温愣了一下:“下,此事你汇报皇上才是最合适的,草民告诉您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朱慈烺呵呵一笑:“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背这个黑锅么?你自己跳出来自然该知道自己做事的后果,放心吧,我会跟父皇帮你讨一个讲武堂参谋处参谋的职务,七品官,以后好好干!”
赛伯温没想到朱慈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玩笑,他可不觉得好笑,太子下的意思很明显了,案子是他破的,那么江南粮商的人头还有钱谦益代表的江南士林的怒火都要记在他的头上。
他再次打量了一遍太子的马车,这样的车他是不是也应该备一辆,不过七品官!那岂不是跟县令平级了,太子真大方!抗这事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