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凌空飞起,在南衙禁军一片震惊中,越过众人头顶,向着薛辽成飞去。
一里地,转瞬之间,众人脑袋随着方圆转了圈,方圆已来到了薛辽成面前。
凌空飞行一里之地,绝不是常人所为,除却龙雀卫外,人人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最震惊的当属薛辽成等人,那一张张表情叫一个精彩,人人嘴里都能塞个鸡蛋进去。
……
怒到极点的方圆,那会管什么惊世骇俗!他现在一心只想取薛辽成狗命,那管他人怎么想!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越害怕越好!
方圆此举也未尝没有震慑南衙禁军的意思!
敢向龙雀卫举刀,便要做好身首异处的准备,若不是看在五千禁军是听命行事,方圆又岂会那般客气!
方大将军就是要告诉尔等,方大将军不是凡夫俗子,龙雀卫不虾兵蟹将!饶过尔等,那是方大将军仁义,龙雀卫军威不容触犯,这是不容商议的死理!谁犯谁倒霉!
方圆心中有一口恶气,不吐不快!
在出恶气之前,方大将军首先要告诉南衙禁军,龙雀卫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
其次,你薛辽成不是说方大将军要是神仙,你就是神仙他爹吗?那方大将军就是要告诉你,方大将军对你来说就是神仙!此时此刻,方大将军倒要看看,你还敢不敢当神仙他爹?
犹如老鹰扑食,方圆冲着薛辽成直直飞下。
薛辽成看着越来越近的方圆,惊惧到了极点!他两条腿不住颤抖,上下牙磕碰不断,一张脸惨白一片!
此时的薛辽成哪还有先前的威风,那瑟瑟发抖的模样,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看着方圆不断逼近,薛辽成嘴巴大张,发出一连串沙哑的呜呜声。
方大将军凌空飞来,竟吓得薛辽成说不出话来,甚至连喊都喊不出口!
方大将军忍不住唏嘘,外强中干说的就是薛辽成这种的货色吧?
方圆没有手下留情!他丝毫不收力道,一脚踹向薛辽成右肩。
薛辽成倒飞而去,屁股着地,在地上划出一道长有三丈长的划痕!
而!那三丈长的划痕上,还断断续续留有水迹。
天见可怜,不可一世的薛辽成大爷,竟被方圆吓得尿裤了!
……
说是没有留情,其实方圆踹向其右肩,便是留了薛辽成一条狗命。
在解决薛辽成狗命之前,方大将军先要知道,是谁想对方大将军动手。是左鹰扬卫、左金吾卫想要抢功,还是薛辽成背后另有其人?
应该不是崔宜!崔宜本就是左金吾卫所属,他要是想对自己出手,没必要藏着掖着,而且看这位自称薛辽成的家伙,也不像会听命崔宜的角儿。
不是崔宜,那就只有李林甫和寿王了。
但是,看着情形,多半是寿王吧?
李林甫那老货要是想对自己出手,一定不会选薛辽成这么个货色,否则,他李林甫也就不配震慑百官了。
方圆心中猜了大概,可是非曲直还是听听薛辽成的好,免得冤枉了人不是?
将薛辽成踹下马后,方圆一屁股坐上了马背。
宛如利剑一般,方圆目光直射薛辽成而去。
薛辽成一接触方圆那冰冷无情的目光,立刻吓得冷汗直冒。
怎么样说呢,那冷汗几乎瞬间布满薛辽成额头,此时若是有一股清风吹来,冷汗便能连成水珠,不断下流。
惊惧不已的薛辽成,不敢看方圆,可冰冷的目光好似能刺痛肌肤,已被吓破胆的薛辽成又不敢不看方圆。
薛辽成从未这般害怕过,也从未这般无助过,眼前是恶狠狠的方圆,身后是荒无人烟的大山,那些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兄弟们,此时没有一个敢回头看他。
“薛辽成是吧?凭你这种货色也敢来找我方圆麻烦?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说!你是受谁指示?”方圆情不自禁地挂起一抹讥笑,这薛辽成实在太过不堪了些,不堪到方大将军连话都不想和他说。
方圆的话令薛辽成浑身打了哆嗦,只见他茫然地看着方圆,满眼都是疑问和困惑。
方圆不快地皱起眉头,冷哼道:“听不懂人不成?”
方圆眉头一皱,薛辽成又是哆嗦,他颤着声,可怜巴巴地问道:“大人……大人要小人说什么?”
方圆脑袋突然向前一伸,不可思议地看着薛辽成,连哼几声后,才摇头问道:“大人我问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薛辽成这次听清了,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才开口道:“我……我……大人得罪寿王,我等算是受寿王之托吧。”
“寿王?这么说你是想攀高枝了?”方圆冷笑道。
“也谈不上攀高枝,小人也是出身豪门。”薛辽成咽咽口水,艰难地说道。
“哦,那便可以了。但愿你下辈子也能出身豪门!”方圆笑着,脸上多了一丝狠辣!
像这种不分大义,敢拿千人性命,搏前途,攀高枝的畜生,方圆不会手软。最少惹到了方大将军头上时,方大将军不会手软!
“不!”薛辽成蹭的站起,一声“不”字连绵悠长,久久不停!
薛辽成这声“不”字可是使足了力气,茫茫大山都在不断回荡着“不”字。
方圆已经没了言语,说真的,此时此刻,他还真有了那么一丝放过薛辽成的心思。薛辽成确实该死,也确实可恨,但这厮实在太没品了些,没品到让人连杀他都觉得掉价。
“不!你不能杀我!你可知我爹是谁?我爹是大唐从三品的大官,你若杀我,我爹定不会饶你!”薛辽成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看着方圆那叫一个底气十足!
“我乃薛家子弟,我祖父乃是当今薛家家主嫡亲的同辈兄弟!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祖父绝对不会放过你!”薛辽成越说底气越足,腰杆都挺直了!
方圆着实被薛辽成吓得不轻,一脸的哭笑不得!这薛辽成在想什么?单凭这些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这他娘的什么狗屁逻辑,什么狗屁道理!
“薛少爷,莫说你祖父是薛家家主嫡亲的同辈兄弟,就算你祖父是当今天子,老子照样定斩不饶!欺骗五千禁军进攻龙雀卫,谁都不行!谁都保住你!”方圆说着说着,勃然大怒,一双眼瞪得滚圆,那模样像是恨不得生吞了薛辽成一般!
薛辽成不屑一笑,冷哼道:“小子,你少说大话!你知可薛家是何等庞然大物!你当真敢吗?得罪了我,你在长安城寸步难行!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方圆又是气的摇头,从小到大,他还真没见过如此滑稽的人!他娘的,嫡亲的同辈兄弟,方大将军还是头一次听说。
方圆又忍不住想到,薛辽成这厮说得如此滚瓜烂熟,如此理直气壮,莫不是从小就是靠这几句话横行霸道吧?
方圆还真猜对了,薛辽成最大的依仗就是这些,往日在长安城也算是无往不利,这也成了薛辽成一口咬定方圆不敢动他的依据!
薛辽成家其实早就与薛家无关,那是分出来不知多少年的旁支了,可是旁人哪知其中曲折,平头百姓一听薛辽成他爹是从三品大员,薛辽成祖父是薛家之人,那还敢招惹。
薛辽成这厮也不是全无头脑,他向来是挑软柿子捏,从不招惹真正的豪门子弟。薛辽成知道祖父与薛家家主的关系是他自己强行加上的,他真正的依仗是从三品的爹。可从三品在平头百姓那里是天大的官,在豪门士族面前,就不够看了。
“薛辽成啊薛辽成,你未免太可笑了吧?你爹是从三品又如何?你爹若是敢袒护你,老子便连你爹一起宰了!是非不分,大义不明,不配身居高位,你可懂?”方圆苦口婆心道。
薛辽成充耳不闻,还是冷哼道:“你当真不怕?”
方圆连忙点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当真不怕,不若这样,你说说你还啥靠山,看能不能吓唬住我。”
“我……”薛辽成一时哑口无言,他还真不知还有何靠山,平日里搬出前两个已足以解决一切。
“想不出了?”方圆一点也不急,他还有一问,要问薛辽成。
“我……我娘是王家人,我舅舅是边疆大将。小子!你少唬人,有能耐你动我一个试试!”薛辽成满不在乎道。他倒是忘了,他那裤裆可是一直湿着一大片。
“不要着急,一会儿就满足你!在此之前,我还有一问,你令五千禁军攻打龙雀卫时,可曾想过会有人战死?可曾想过将士们留下的孤儿寡母?”方圆摇摇头,叹了口气,紧盯着薛辽成双眼,认认真真地问道。
薛辽成不解地看着方圆,反问道:“他们和我非亲非故,死活与我何干?”
方圆脸色沉下,抬头望天,长叹一声后,手起刀落,将薛辽成人头斩下!
还真是个畜生……方圆喃喃自语。
薛辽成人头落地,方圆左右的豪门子弟,纷纷吓得发出一声惊呼。一声声惊呼压得极低,好似生怕方圆听见。
“跪下受降!饶尔等狗命!”方圆慢慢转个身,突然一声大喝!
这一声大喝,有了薛辽成人头承托,显得威力十足。十来个养尊处优的豪门子弟,一个个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上!
“还有尔等!同样下马受降!不用跪,但兵器要缴!”方圆看都不看跪在脚下的豪门子弟,一声大吼向着还站在龙雀卫附近的五千禁军而去。
方大将军从来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想捏都能捏!五千禁军虽然无辜,但凡事都要有规矩,不伤尔等已是大恩,缴个兵器不算过分!
五千禁军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将兵器扔在地上。实际上,五千大军中有过半的人早就没了兵器,早被龙雀卫打落在地。
“闲话不说,是非自有公论!这薛辽成指使尔等向我龙雀卫出手,罪该万死!此事不仅关乎我龙雀卫,也关乎在场的诸位,大战一起,伤亡在所难免,尔等想必也清楚的很!唐军相残,可不少荣耀,可就不是马革裹尸了!若不是我龙雀卫武功高强,手下留情,尔等以为,尔等能剩下几个?”方圆又是一声长叹,冲着五千禁军将士说道。
“还有尔等,薛辽成谎报军情,对友军出手,尔等明知详情,却不闻不问,助纣为虐!哼,老子也不动你们,回去后自有天子招呼尔等!五千人战九百人,尔等说起来也是心狠手辣的很啊!”方圆又看向跪在眼前,瑟瑟发抖的豪门子弟。
许久,方圆收拾好心情,自紫玉龙树珠中取出一枚玉符。
不管是非曲直,方圆决定龙雀卫要独吞此次功劳!
左鹰扬卫、左金吾卫能将五千先锋交于薛辽成手中,谁敢说他们不是别有用心!
这一次,陌刀功劳龙雀卫要独吞!没有任何商路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