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入体,疼得景远撕心裂肺!
方圆看着景远不住颤抖的身体,眼中无半点怜悯!
似景远这等他国暗探,本就应一剑斩之,更何况这厮还是噬魂蛛宿主!
噬魂蛛作乱,青红不分,禁军也就罢了,百姓招惹了谁?
与大理寺寄主魂魄相比,景远这点痛算什么?
……
就在方圆冷眼而视时,突然一道豆粒白光自景远心口急射而出,冲向门外!与白光同出的还有一声尖锐鸣叫!
白光奇速无比,眨眼间已飞出门外,飞向半空!鸣叫刺耳,震人发晕!
方圆神识紧锁识海,挡住鸣叫之声,右手变拳成爪,遥遥抓向白光。
成爪瞬间,一团黑气自方圆手掌射出,直冲白光而去。
急速中的黑气,竟化作爪形,不断变大,几乎瞬间,便见黑气巨爪将半空中的豆粒白光捉于掌中!
黑气巨爪捉住白光后,倒射而回,等到方圆手掌时又化作一团黑气!
黑气自方圆手中不断挣扎乱跳,一道道微弱的,好似烤肉时的油滋声,自黑气中传出,噬魂蛛至阳至刚,最惧阴邪之气,油滋声正是阴煞之气与噬魂蛛相撞所致,而伴随油滋声的还一道暴躁至极,恨意滔天的神念。
方圆不为所动,神识送入紫玉龙树珠,自其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将掌中黑气打入瓶中。
白玉小瓶凌空悬浮,方圆双手连动,宛若虚影,瞬间掐了九道法印!
九道法印落入玉瓶,便见玉瓶中黑气不在,而瓶身则布满一条条轨迹玄奥的黑线。这黑线似液似气,循着轨迹流动不止,似有无尽玄妙,凡人看了必定发晕。
这时方圆神识透过剔透瓶壁,见到一只无色蜘蛛虚影!
蜘蛛虚影在瓶中不断变化,忽大忽小,不断撞击瓶壁。
方圆神识之下自知瓶中是真正的蜘蛛虚影,不是实体,可奇的是,玉瓶的虚影几乎凝成了实体,若不是神识所见,肉眼定分不出真假!
“景远!怎么回事?为何是……”方圆大怒,扭头问向景远。
眼前哪里还有景远?
地上除了衣物,只有一地枯骨!
方圆捉拿噬魂蛛的功夫,景远已彻底身死!
“他娘的!”方圆看着衣物与枯骨,满是气恼。噬魂蛛虚影的疑问,算是无人能答了。
这时,方圆不由得想到了阿坤。
难怪这厮要自爆,原来噬魂蛛离体后,宿主竟会瞬间化成枯骨?可,《千虫百蛊》中没有记载,噬魂蛛皇离体后,宿主会这般啊?
将手中玉佩攥紧,方圆愤愤地转身离开。
如此也好,御史台混入了他国探子,对大唐而言,是件极不光彩的事。景远这般消失,倒是省了好些手脚,免得还要遮遮掩掩。
……
一僧一道拿着玉佩看了又看,虽已听方圆讲过噬魂蛛详情,可当噬魂蛛皇就在眼前时,二人还是难耐好奇。
修道者问道长生,窥探天地奥妙,当今修炼界,噬魂蛛这等上古异虫极其难见,也怪不得一僧一道失态。
可看着看着,一僧一道便皱起了眉头。
“小友,这蛛皇怎是虚影?”一道不解道。
“小子也不知,或许辽东有何秘法吧。”方圆摇头。
“这……”一僧犹豫,欲言又止。
“小子知晓大师所虑,小子也有此担忧。”方圆苦笑。
景远体内的噬魂蛛是虚影,无疑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通过秘法将噬魂蛛炼成了虚影,二是虚影乃是噬魂蛛分身。
第一种情况还好,噬魂蛛已捉住,也就没了后患,可若是第二种情况,此事便难了!
一只可以分身虚影的噬魂蛛,太过可怕!
天道至公,噬魂蛛这等上古异虫,歹毒至极,修炼时必定十分缓慢,这等异虫都是靠天赋本钱吃饭的,能修行有成者,少之又少。
一连数日的噬魂蛛风波,搅得长安城不得安宁,若玉瓶中的虚影真是分身,那一切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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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发现噬魂蛛乃是虚影后,方圆三人不敢耽搁,连忙进宫禀报。
李隆基虽是天子,可对这等仙道之事,也是一知半解……
“三位,此事该如何是好?”李隆基语气焦虑。
“陛下,虚影是不是分身还未曾可知,臣等也只是猜测。”方圆开口。
“那若是分身,长安城岂不是要大乱?”李隆基脸色难看!
“这……陛下,不若请那位龙门道姑推演一番?”方圆想起了姬心夜推演黑猫一事。
听了方圆这话,李隆基哪会犹豫,立刻命高力士去请龙门道姑。
高力士去的快,来的也快,不大会儿便带着头戴斗笠的姬心夜走来。
……
“道姑姐姐,事情便是这样,我等拿不定主意,故而想请姐姐推演一番。”方圆将前因后果道出。
一连几夜,四人监察万魔迷踪阵时,姬心夜没都没给方圆好脸,方圆此时一点儿也不愿搭理这个小心眼的老姑娘,可殿中之人,不是天子就是前辈高人,这等费口舌的事,只能由官职微末,修为微末的方大将军来做。
“油嘴滑舌!谁是你姐姐!”斗笠下的姬心夜咬牙切齿,差点忍不住爆出真音。
“陛下,贫道只能试试,不敢保证能推演出结果。”姬心夜骂完登徒子后,冲着李隆基说道。
“还请道长一试。”李隆基沉重点头。
“拿来!”姬心夜伸出玉手,放至方圆面前。
方圆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可好男不跟女斗,方大将军还是乖乖地把玉瓶递到了面前的玉手中。
娘的,不务正业,修仙便修仙,一个老道姑竟把手护得如少女一般,简直不知所谓!方大将军心中如是想到。
姬心夜接过玉瓶后,忍不住打量了噬魂蛛虚影几眼,才一掌将玉瓶打向半空悬浮。
七枚玉钱凭空而现,姬心夜双手于胸前上下相合,玉唇轻起,默念口诀。
口诀念罢,便见姬心夜合着的双手左右拉开,七枚泛着空灵之气的玉钱依次凌空而立。
姬心夜捏了几个法诀后,右手向下虚按。
七枚玉钱如落叶般缓缓落下,可落至离地一寸左右时,玉钱如无头苍蝇一般胡乱跳动,迟迟不肯落下。
“定!”姬心夜清喝!
玉钱还是不落。
“定!”
“定!”
“陛下贫道道行低微,无法推演。”一连三声定后,姬心夜无奈将不肯落地的玉钱收起,冲着李隆基摇头道。
“这……”李隆基叹息一声,神色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