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琴声萧声戛然而止,瀑布下两道人影同时起身,朝着陆远所在方向看了过来。
原来刚刚陆远受到二人所奏琴音萧声影响,血脉贲张,内力不由自主运转,脚下却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山石。
此地虽有瀑布声不断轰鸣,但场中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高手,又都精通音律,自然对声音的变化极为敏感,立刻便发现有人在一旁窥视。
陆远发现自己已经暴露,第一反应就是迅速避开,可考虑到刘正风的武功,旁边又有一个不知深浅的高手相助,自己避开定然会被对方撞破,倒显得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般,陆远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五岳剑派一向是同气连枝,自己不过因为好奇,这才跟随刘正风来到此处,对方对自己出手的可能并不大。
而且以自己现在的武功,真斗起来,也不一定会怕了这位衡山派的刘师叔。
“华山派弟子梁发,见过刘师叔!”
艺高人胆大,陆远大大方方地从一旁走了出来,对着刘正风拜道。
“梁师侄?”刘正风面上大惊,急忙问道:“你因何在此?”
而另一个抚琴之人也是面色大变。
“弟子四处游玩,偶然间来到此处,被琴音萧声吸引,这才前来,打算结交一番抚琴吹箫的同道,没想到竟是刘师叔!”陆远自然不能说是跟随刘正风来此,只能是随口编上一个理由。
“竟是如此?”刘正风有些不相信。因为此地极为偏僻,又算不上什么名山古迹,就算是刘正风这个衡山本地人,平时也很少来此,这才被刘正风二人用来相聚奏曲。
“刘师叔,不知这位前辈是?”陆远不动声色地打听另一人的身份。
“他竟然没有认出曲大哥?是了,这梁发不过是华山小辈弟子,还未曾参加过我五岳剑派与魔教的争斗,认不出曲大哥也是应该的。”刘正风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暗中相聚,虽然只是因为志趣相投,却绝对为正道所不容,此时被陆远撞破,正不知如何是好。怎料天无绝人之路,眼前的华山派弟子居然不识得曲洋,真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刘正风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见他哈哈一下,说道:“这位是我们衡山派的长老,鲁连荣鲁师弟。”
“原来是‘金眼雕’鲁师叔当面,弟子拜见鲁师叔!”
陆远在一旁恭敬行礼,心中却是大惊,“刘师叔在撒谎!”
陆远三年前游历江湖时,到过衡山境内,曾经持师父岳不群书信拜访过衡山派。当时在衡山派见到过‘金眼雕’鲁连荣,绝非陆远眼前之人。
当年陆远拜山时,刘正风因有要事,并不在门派中,因为刘正风与其师兄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因乐理不同,素有不和,并且只是一个华山派晚辈弟子拜访,莫大先生并未大肆宣传,所以刘正风并不知此事。
“我二人还有要事相商,贤侄你若无要事,我二人就离开了!”刘正风见到陆远相信了自己的话,顿时开口说道。
“是弟子冒昧打扰才是,只是师叔二人的琴音萧声着实让人沉迷其中,流连忘返,弟子这就告辞!”陆远恭敬地行了一礼。
“哈哈……”刘正风大笑一声,说道:“贤侄也好此道?只是今日我二人另有要事,来日贤侄若有空闲,可在府中寻我一起品萧饮茶!”
刘正风不愧是爱乐成痴之人,此时尚有暴露的风险,他却打算邀请陆远了。只不过刘正风心中还是有一丝理智尚存的,故而约在了别日。
“来日若有空闲,弟子定要叨扰,弟子告辞!”陆远再次抱拳行礼,然后迅速离开。
“刘贤弟,此人武功当不在你我之下!”曲洋看了一眼陆远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刘正风有些难以置信,惊讶道:“此人乃是华山派‘君子剑’岳师兄的三弟子,如今不过二十余岁,就算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天才,也就勉强跨入一流而已,如何能与你我二人相提并论?”
也不怪刘正风如此惊讶,因为他自身也算是少有的天才了,从十余岁开始修炼内力,至今已有三十余年,又怎能是华山派一个普通弟子可比的!
“贤弟有所不知!此人离去之时,步伐极为稳健,落于地上却无丝毫痕迹,定然是内功修行到了极深的地步,恐怕督脉穴窍已经冲开了十几个!”曲洋慎重的说道。
曲洋不愧是魔教护法,眼力极准。经过了一年多的修行,陆远又陆续冲开了督脉的身柱穴和陶道穴,加上之前的,督脉二十四穴已经打通了一半。
“这……”刘正风半晌不语,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华山派果然是钟灵毓秀之地,三十余年前在江湖上就有‘剑出华山’的美名,没想到经历了‘剑气之争’,还有如此天才出现!”
“不过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刘正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等小弟金盆洗手之后,就不再理会江湖上的种种瓜葛了,嵩山派一家独大也好,华山派后来居上也罢,通通与我毫无干系。小弟只愿与曲大哥一起,让笑傲江湖曲响彻世间!”
“贤弟此想法,倒与愚兄不谋而合。”曲洋非常赞同刘正风的说法,但还是开口说道:“只是此时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却是为何?”刘正风金盆洗手在即,马上便可以逍遥世间,听到曲洋此话,不禁极为疑惑。
“刚刚那位华山派的梁发,定是跟随贤弟来到此处,只是他内力深厚,故而我二人并未察觉。若非此人受到你我琴音萧声影响,定然不会暴露踪迹!”曲洋不愧是久历江湖之人,眼光何其老辣,仅凭蛛丝马迹,便猜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又如何?他又不曾认出曲大哥你的身份!”刘正风十分放心,因为他认为陆远绝对猜不出曲洋的身份。
“贤弟你糊涂啊,倘若此人日后机缘巧合之下,见到贵派的鲁长老,岂不是立刻就能识破你的谎言?”曲洋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