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孟鹤并没有动手,而是接着向既定的路线走去。
就像刚才无事发生一般。
“小,小植刘正义他,他,他”
黎梦话都结巴了,不蠢的人都能看出孟鹤现在就同赵封无二,那么他刚才嘴里的罪人
宋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内心被懊悔和惊惧填满,刚才的猜测转瞬成了现实,付出的却是同僚的生命。
一看到孟鹤手里提着的鸟笼,宋植瞬间都想通了。
为什么我早没有想到,为什么
刘哥他就这么死了?死在了孟执事手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让宋植和黎梦感到浑身无力。
就在宋植僵在原地的时候,一道久违的声音从他的内心发出,居然是妖狐醒了。
碍于黎梦就在身旁,妖狐并没有选择化形而出,而是直接问道:
“你小子现在又在哪?掉进古祖窟了魔气这么重?”
宋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将这段时间的推测用简短的话语告诉了妖狐,包括那盏鸟笼。
“鸟笼?”
妖狐的声音变得疑惑,它通过宋植的眼睛望向孟鹤已经模糊的背影,一眼便看穿了那被提着的鸟笼,笼中那只猫头鹰此刻也有所感应,同样回头望来。
“完了!快逃,这是被污染的神器!”妖狐立马急促的提醒道,这所谓的鸟笼在它的眼里根本就是一盏油灯,缠绕着数不尽的黑色魔气。
而提灯的男人,身上也萦绕着魔气,显然是已经被污染了。
这时黎梦也开口了,拉着宋植的手小声问道:“小植,我们现在是跟上还是”
“还跟个屁啊,快跑!”
宋植看到孟鹤的身影远远的停下了,心知大祸临头的他拉着黎梦的手转身飞速逃去。
这一刻宋植终于明白了苏伦一直提醒自己的是什么,原来蛊惑人心的正是那提灯人的法器,他竟然将法器留在了赵封这儿,甚至成功使孟鹤也坠入魔道。
妖狐的声音继续响起:“此灯来头甚大,当年苦寻未果没想到如今再次出世,呵呵,但凡嗜杀暴戾,或者仇恨蒙心,心灰意冷之人接触,就会被古祖给蛊惑,成为他的人魔。”
宋植挥出剑气劈开身前的积雪,一边回头注意孟鹤有没有追来,心中问道:“人魔?有没有办法让他清醒过来?”
“只有死亡,或者”
“看他自己是否能觉悟,不过机会不大,杀了他吧。”妖狐语气凝重。
“你的容易,怎啊!”
宋植话到一半,就立马推开黎梦,附身躲开从身侧斩来的一刀,几根发丝被齐齐斩断,这一刀冲着要命来的,差之毫厘便要被掀飞头颅。
躲避的同时宋植在空中翻身一圈,一招剑雨打出,凌厉的青色剑气将孟鹤暂时逼退,而他则是向后猛退两步,捏爆了手里的传音符。
【若有同道修士听闻,请速速支援,此地有魔人作祟!】
相隔不远处的孟鹤一手提着鸟笼,一手舞动长刀将剑气给抵消干净后,咧声开口道:
“临阵脱逃,不循我命,有罪”
“死!”
宋植看着身旁瘫坐在地的黎梦,咬了咬牙开口道:“她是我带走的,有罪我一个人扛,她是无辜的。”
孟鹤转动眼珠看了眼黎梦,居然点了点头回答道:
“再议,那你就先死吧。”
宋植松了口气,看来这孟鹤虽然魔化,但其本质的‘规矩’还在,那么梦儿师姐暂时安全,现在就
没有犹豫,宋植脚下‘斥’力迸发,如风一样向密林深处潜去,而孟鹤则是冷哼一声越过黎梦向宋植追了过去。
雪林中一青一银两道身影在急速穿行,时不时会有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其嗡鸣声在林中回荡不止。
在又一次依靠‘斥’力挡下孟鹤的劈斩后,宋植嘴角终于流出一抹殷红。
幸亏孟鹤坚持一只手提着鸟笼不放,只是单手砍击没有用出刀法宋植才能缠斗这么久,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看了眼手腕上被砍的碎裂的光甲,宋植明白等自己灵气耗光的那刻,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孟鹤不同于赵封,其实力在玉骸境中也是后期,更何况他更加灵动,并且擅用武器,正面对碰宋植根本占不到便宜。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了,并没有援兵来临的迹象,抵挡孟鹤追击也越来越费力。
“孟执事!”
“你醒一醒啊,你都干了什么!!”
宋植大声呼唤着,企图唤醒孟鹤的理智,但明显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孟鹤的攻势越发狠辣,每一刀都是充满着杀气。
咚!
在又一次凭借斥力将孟鹤的长刀震荡开后,宋植终于叹了口气。
唉
“小子,还是我出手吧。”妖狐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么做的结果是它一定会被古祖发现踪迹了,但是如果还不出手,宋植现在就会死。
宋植沉默了,看着歇斯底里挥刀的孟鹤于心不忍,毕竟这位执事虽然性格古怪不苟言笑,但实际上却是嫉恶如仇,立功无数的斩妖师标榜。
如今却被妖灯趁虚而入,变成了这幅模样,甚至还
见宋植默认了,妖狐便准备离体而出,施展秘法将孟鹤给就地抹杀掉。
“恩?”
突然,正跃起挥砍的孟鹤眼咕噜一转,在空中扭腰对着地面奋力一挥,一道银白的刀气对着脚底而去。
同时一颗粗壮的尖刺也从地面刺出,正面迎上了这道刀气,二者相交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木屑如雨激射向四方,宋植立刻闪身到了一颗树后躲避。
“真有人来了?”
宋植探出头,只见一道身影拖着长兵,沿着这株木刺向上冲去,其速度极快无比,眨眼便来到了停在尖刺之端的孟鹤身前。
魔化的孟鹤刚一落地,就感受到一股强盛的气机在急速靠近,接着烟尘中一道寒光掠过,这是一柄银色的长戈,如死神的镰刀直取他的脖颈。
啪!
坚持单手持刀的孟鹤刚来得及举刀,便被向拍苍蝇一样拍了出去,狠狠的跌落到了雪地中,划出了几米远的长痕。
他还未来得及起身,身旁的那株松树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树干延伸而下,将孟鹤给牢牢的定在了地上,几乎动弹不得。
宋植嘴巴张的很大,这才向那拔地而起的巨大木刺望去。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在其尖端傲立,一杆长戈背负在身后,**着的古铜色手臂上有着野性的纹身,那高悬的马尾随风飘扬。
她望了过来,狐狸面饰下的琥珀色瞳孔中,此刻带着些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