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尹氏集团不远的一家自助西餐厅,夏浅浅和时宇瀚两个人挑了个好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时宇瀚,夏浅浅觉得两人的关系比上次见面时亲近了不少。上次他回国,本来见面的契机就很尴尬,之后两人又因为蓝珊和尹天熙的问题产生了隔阂,关系一直挺尴尬的。而这次他再次回国,两人之间也算是冰释前嫌了。
时宇瀚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而且在盯着夏浅浅看。
夏浅浅很好奇,于是问道:“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嘛?”
“没有,就是好久没见了。”时宇瀚收回了目光,又喝起了自己面前的饮料来。
夏浅浅笑道:“前不久不是刚见过?才没过多久。”
“嗯,但是感觉这一个月的时间,比之前十一年过得还要漫长似的。”
听时宇瀚这样说,夏浅浅忽然感觉很有共鸣。这漫长的一个月里,她也曾经想过要不要主动联系一下他,把之前的误会说清楚,毕竟他们曾经是童年的伙伴,曾经像亲兄妹一般那么要好过,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搞得一拍两散,挺不合适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夏浅浅说道,“算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说说你今后的打算吧。”
夏浅浅是事过境迁的人,不愿意去纠结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也完全没那个必要。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我没什么打算,打算现在家里睡上几天,倒倒时差,然后再说。”
夏浅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时宇瀚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潇洒,人生轨迹都完全改变了,还能跟她说笑,他的心态也真够乐观的。
“好在上次回国的时候,把国内公司上市的事也都准备妥善了,当时嫌麻烦,现在想想真是一个明智之举,不然我连条后路都没有。”时宇瀚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
“你在事业上的事我是一点都不担心,我知道你有能力。”夏浅浅说道,“主要是你家里的问题,你现在应该说是逃婚的状态吧?这几天父母有没有给你夺命连环call?”
“……”时宇瀚切牛排的手停了下来,脑袋上三道线。
逃婚的状态……说的他跟什么似的。
“当然给我打过电话,不过我都没接。”时宇瀚低着头继续说道,“这段时间不想跟任何人来往了,心里很烦。”
他这个回国发展的决定本来就是很突然的,突然的决定往往不想被身边的人的意见所左右,而他的父母刚好又是那种特别喜欢指点他的人生的类型,这次,他真的不想再听父母的了。
“那蓝珊呢?”
“直接拉黑了。”
“……”
夏浅浅差点被饮料呛到。原本计划好结婚的两个人,他居然把未婚妻拉黑了??
“宇瀚……你没受什么刺激吧?这太不像你的风格了啊……”
在夏浅浅印象里,时宇瀚一直都很重感情,而且是心很软的一个人,怎么会下手如此狠绝,她有些理解不了。
不过,也许是生活真的把他逼到了这步境地。
“哈哈,我也觉得。”时宇瀚忽然靠在了椅背上,爽朗地笑了几声,那笑容很真诚,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人生总要疯狂一把,不然算是白活了吧。”
其实夏浅浅倒是很佩服他的勇气,因为她并没有这样的勇气,她一直都活在世俗的目光里,被父亲掌控着,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这样想想,时宇瀚这样的选择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不管怎么样,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浅浅。”时宇瀚真诚地望着夏浅浅的双眼,温和地说道,“幸好还有你这样的一个朋友可以听我倾诉,我一直都很感激你。”
人在这种时候,最需要身边亲近的人的鼓励和支持,而在时宇瀚的世界里,那个人就是夏浅浅,他童年时最亲近的伙伴,现在依然陪在他身边。
“跟我客气什么,我一直都支持你的决定。”
夏浅浅也觉得,跟时宇瀚在一起交谈很轻松,不会有任何拘束感,也不用畏首畏尾,想什么就可以说什么,这种平淡却喜悦的状态太好了。
“不过,你这样出来跟我见面,真的没关系吗?”时宇瀚话题一转,又问道,“尹天熙看你看得挺严的吧,他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还记得那次开完会,尹天熙特意让他留了步,还“委婉”地警告了他,让他不要称呼自己的妻子过于亲密,还要他们两个不要私下来往。那架势,实在是个强势霸道的大少爷范儿。
“不用管他。”夏浅浅不屑地说道,“他自己都那个样子,还好意思管我呢。”
“怎么了浅浅,尹天熙他出了什么事吗?”时宇瀚好奇地问道。
夏浅浅放下了刀叉,本想跟时宇瀚说说关于韩千伶的事,但是又觉得这个故事太过复杂,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干脆放弃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分享的好事。
“没什么,是我跟他之间的感情问题,我很快就会处理好的。”夏浅浅只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一句。
时宇瀚见状,也知道夏浅浅是难以启齿,肯定有她自己的难处,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好,要是你哪天想说了,随时找我,我愿意当你的倾听者。”
“嗯。”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着这顿晚餐,一会儿聊聊这个,一会儿聊聊那个,时不时地开心哈哈大笑,他们都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餐厅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宝蓝色的跑车,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只是车主的表情不那么轻松。
尹天熙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儿,透过餐厅的玻璃,凝视着夏浅浅欢笑的容颜,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可怕。
她的女人,居然在跟时宇瀚幽会!还笑得那么开心!
作为她的丈夫,他都从来没见她这么开心过。尹天熙狠狠地握着方向盘,再也不能忍了,走下车,狠狠地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