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城。
明月高悬。
燕卓手里拎着两个人头,脚下连点眨眼已是跃上了城门。
城门上,王展襟热了一壶酒,身边还散着几张油纸包着些酱牛肉、猪耳朵、驴肉、花生毛豆,他剥了一个花生,将那花生米轻巧地扔在嘴里。
忽的,他听到一阵脚步声,耳朵一动,神情立刻紧张道:“你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燕卓说着,将人头扔在王展襟面前,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豪不客气的抓了一大块酱牛肉放进了嘴里。
“谁大晚上不睡觉和人出去拼命呢?”王展襟打了一个哈欠,“这两个人是谁呀?”
“伊贺和猿飞。”燕卓答道。
“嚯,你把镇海大本营的忍者头子杀了?”王展襟眼睛一瞪,一扫之前的困意。
“是之前的头子了,现在老头子来了,他们就没用了。”燕卓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烫且烈,炙得喉头发紧。
“还是咱们的酒有味道!”燕卓长舒了一口气,“他们的师父忍者之神来了。”
王展襟惊道:“你和他交手了?”
燕卓点了点头。
“他厉害嘛?”王展襟说着摇了摇头,“他要是厉害,他两个徒弟怎么会死在你手里?”
“你还挺聪明的嘛?”
王展襟也喝了一杯酒道:“这不傻子都能看出来?”
燕卓一笑,然后神情又变得肃然道:“他厉害,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放眼九州,武功能在他之上的也不过七八人吧。”
王展襟皱了皱眉,道:“那你怎么不把他干掉啊,让他们师徒路上也有个伴。”
“不是我不想留下他的人头,是他的人头确实不好拿。”燕卓又喝了一杯酒,“他接了我三招全身而退,虽说是他徒弟替他挡了一招,但能接我三招的人并不多。”
“嗯嗯,算了,别管这么多了,杀了他两个徒弟也挺好,等下次遇见他咱们再成全他们师徒,就在猿飞伊贺先在地下等等吧。”王展襟说道,“吃肉喝酒,驱驱寒气。”
“其实我并不是杀了他两个徒弟,我只是带回了伊贺和猿飞的人头。”燕卓冲王展襟挑了挑眉,悠悠道。
“嗯?”王展襟一脸疑惑,“那你杀了他几个徒弟?”
“十五个!”燕卓道。
倭贼镇海大本营。
服部全仓坐在蒲团上,嘴里嘟囔着:“十五个,十五个,我十五个徒弟,我的爱徒啊,猿飞伊贺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他坐在蒲团上,双手握得咯吱作响,一双眼睛瞪着门外,似要喷火!
在他身边,漩涡和佐藤看着老师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做声,只能靠扭动五官对话。
这五官扭动传递信息的本事在扶桑也是忍者独有,被称为“脸遁”。这两个眉毛左挑、右挑、上挑、下压,各有含义,配合这个眼睛、耳朵、鼻孔、嘴唇、舌头,足可以覆盖扶桑的基本对话。
漩涡给佐藤使了一个眼色:佐藤,老师这是怎么了?
佐藤摆了摆手,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明摆着师兄们都没回来。
漩涡瞪着一双眼睛:啊,师兄们都没回来,伊贺和猿飞师兄那么厉害也没回来,这是遇到埋伏了?
正在漩涡,佐藤两人五官乱跑之际,服部全仓却是一声暴喝道:“漩涡、佐藤!”
漩涡、佐藤脸上一怔,以为是自己用脸遁被老师发现了,忙是跪在地上,开口道:“请老师责罚!”
“漩涡、佐藤,现在你们两个就是大师兄和二师兄了,现在我要传给你们两个人火之秘术和风之秘术,等你们学会这秘术,就带一百忍卫回扶桑,记住要把忍道发扬光大!”
漩涡、佐藤一愣,一时都是没有明白服部全仓话里的意思,道:“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服部全仓叹了一口气,仅剩的几缕头发如枯叶般半死不活地挂在头皮上:“你们的师兄都死在了江左,不为他们报仇,我还有什么脸回扶桑,这忍道大业就靠你们两个了。”
漩涡、佐藤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跪在地上,眼圈含泪。突然,佐藤身子一扑,抱着服部全仓的大腿,哭喊道:“师父,让我留下来吧,我舍不得老师,也舍不得师兄,我也要为师兄报仇。”
佐藤是声泪俱下,任谁看了也要说一声师徒情深。
服部全仓冷冷看着佐藤,开口道:“好,佐藤,你留下来吧。我教给你火之秘术,漩涡,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