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月愈明。
飞溅的鲜血带着寒气洒在花团锦簇的贺喜堂。
“烽火狼烟”两人手持巨剑,护在身前,他们双眼精光矍铄,好似并没有受伤。燕卓、沐云风眼眸凌厉,手中攻势不减,似乎也没有受伤。
那血从何来?
血自寒山而来!
鲜红的刀,冰冷的光。
刀似红袖,光霁寒山,祥儿已拔刀,出手。
“寒山云雾”一挥,满堂的喜气顷刻便落了一层霜,周遭的那些银甲卫也似被冻住一般,一动也不动。
刀冷,血热,激起缕缕热气,如山间云雾。
“来人报个姓名,我们‘白云双绝烽火狼烟’剑下不斩不明之辈!”罗烽火躲在剑后,高声喊道。
“沐……”
沐云风刚一开口,便被燕卓打断。
“‘白云双绝烽火狼烟’名号挺长,就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活得长。”
话音未落,燕卓劲力再起,抄起地上长剑,飞身掠向罗烽火。他手中长剑一抖,湛湛青锋顷刻中甩出八朵剑花。
“一剑封八门!”罗烽火眼中大愕,“你怎么会方家的招式?”
罗烽火虽惊未乱,手中巨剑护得周身周全,只要他在这拖得够久,白云山庄的援兵就会源源不断地赶来,就凭他们三个人,插翅也难逃出这白云山庄。
忽地,燕卓剑锋再一转,使出一招“烽火四起”杀向罗烽火。
惊,大惊。
这一招“烽火四起”,虽是由长剑使出,但剑风朔朔,势大力沉,颇有狼烟冲天的势,一斩一削中已得此招精髓。
“你……你怎么会我的招式?”罗烽火一颗心惊得似被开了一个口子,这小子看了一眼就学会了我的招式,这是什么人?
“什么你的招式,我学会了就是我的。”
燕卓嘴角一笑,手中长剑再一次翻腾,抽准巨剑上被飞燕镖破开的小洞,以气御剑,一招“霹雳旋风舞”,剑尖直击巨剑破口。
罗烽火见燕卓使出方家的“一剑封八门”,又使出自家的“烽火四起”心中已是大骇,再见他一招“霹雳旋风舞”招招精准扣在巨剑缺口,剑势之强竟然震得他虎口欲裂,心下当即又惊又乱。“这世间怎么有这样的人,怎么有这样的人?”
还没等罗烽火心情平复,燕卓一招已毕,他脚尖点地,大喝一声,一式又起,剑锋带着白芒已如箭般冲来。
他竟然直刺罗烽火胸口,竟然直刺有巨剑护着的胸口。
罗烽火紧张的心竟然有一丝放松,他的脸上甚至已有了笑意,长剑穿巨剑,鸡蛋砸石头,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但强者的异想,足以开天!
燕卓持剑已杀来,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一点寒芒已透进巨剑剑身,就如同撕裂夜空的星光,星星点点,成线成面,将无边无际的黑夜击得粉碎。
罗烽火看着手中的巨剑,两个眼球惊得已凸起,九十六斤的镔铁巨剑,竟被一把长剑刺得粉碎。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也不用再想,也不能再想了。
燕卓的长剑能碎得了他的巨剑,当然也能碎得了他的心。
罗烽火已死,死于长剑穿胸。
燕卓解决了罗烽火,不敢犹豫飞身直掠罗狼烟。
罗狼烟依旧和沐云风缠斗,他手中一把巨剑护得周身滴水不漏,九十六斤的一把大剑在他手里竟然落叶般上下翻飞。他见烽火已灭,燕卓又掠身而来,一声大喝,抽出巨剑剑柄所缚铁链。一甩一抛,手中巨剑竟如暗器一般直奔沐云风。
燕卓、沐云风一惊,如此沉重的大剑在罗狼烟手中竟能如暗器般收放自如,此人臂力非凡啊。
燕卓甩出飞燕镖,飞镖之快在空中发出“嘶嘶”的破风之声。
罗狼烟听声辩位,耳朵一动,已将飞出的巨剑拉回,“铛铛”两声脆响,飞燕镖透剑而过,竟没有伤到罗狼烟。
“你们杀我兄长,此仇不共戴天!”罗狼烟拽着铁链,将巨剑如流星锤般甩在半空。
声势之大,劲力之强,恍如台风过境。
罗狼烟本就天生神力,如今又有长兄惨死之痛,心中恨化作手臂劲气,所使出招式的威力,比起平时三倍有余。
“沐兄弟,咱们拿不下他了,快撤,祥儿快顶不住了!”
沐云风余光一瞥祥儿,只见祥儿一身素衣已被鲜血染红,所使出的“寒山云雾”也没了平时的那股清冷,反而被一片黏腻的血腥气取代。他看了看眼前的罗狼烟,又瞅了瞅燕卓与祥儿,心中想到:“哎,不能拖累燕大哥和祥儿姑娘,既然罗狼烟已死,也算是给赵老伯一家报了仇。”
“撤吧,燕大哥,咱们快走。”
说罢,沐云风又使出“神鬼莫惊”中的几招,杀住了罗狼烟的气势。趁着罗狼烟喘息的时间,和燕卓一起,掠身到祥儿身边。
“祥儿,撤!”
就在几人准备飞身回撤之时,一个燕卓无比熟悉的声音从贺喜堂墙后传来。
“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白不愁来了!
白不愁竟然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