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柄权正乐呵呵地在一旁数钱,这时,店里走进一人,“这位客官你来晚了,已经打烊了。”王柄权头都没抬,一如既往地低头数钱。
“赚的不少嘛!”
“小场面。”
王柄权下意识答道,接着便是是一愣,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随即抬头看向来人,待看清后,立马满脸笑容,“哟,王老爷来啦。”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王柄权的亲爹,当今太上皇。
每次听到王柄权这样打招呼,圣恩帝都忍不住想要抽他。
自从退休后,太上皇一下子闲下来无事可做,就经常出宫微服私访,不成想这次正好撞见新店开业,看着还挺热闹的,于是打算进来看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王柄权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在那数着银票。
老皇帝扯了扯嘴角,沉声开口:“这个店是你开的?”
“对啊,看着不错吧。”
老皇帝没搭茬, 他还不了解王柄权?若是自己说了个好字,对方尾巴能翘上天, 把屋顶都捅个窟窿, 所以就压根没搭理他。
“刚才他们都在争抢什么?”
“哦, 是这个。”
说到这里,王柄权将展品拿过来开始显摆, 老皇帝拿起其中一只杯子仔细查看,“做工是不错,但也不至于哄抢吧?”
王柄权一听这话, 顿时露出了笑容,老皇帝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完了,自己还是撞枪口上了,今儿个这房顶恐怕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 王柄权大手一挥, 指着盒子内侧的编码:“且看此处, 每一套杯具都有独特的编码, 一共一千套,卖一套少一套。”
接着他又拿起杯子:“且看, 猴年限定款, 大师纯手工绘制。大师都快八十了,老眼昏花,三天才能绘制一套,刚画完这一千套,大师人就彻底瞎了,所以这一千套是绝版!”
“再看价格, 一千九百九十九, 还不到两千两。”
老皇帝彻底听不下去了,开口阻止王柄权继续说下去:“你小子是不是在骗人?”
王柄权连忙摇头,“这位客人不要乱说话,本店诚信经营。”
“哦?”老皇帝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王柄权也是心思活络的主,连忙凑了上来:“父皇,送您一套?”
皇帝则是斜瞥了他一眼:“不是都卖光了吗?”
“没事,单独为您生产一套就可以了。”
“大师不是都瞎了吗?”
“没事,我有去清复明的眼药。”
“……”
将琉璃厂这边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王柄权打算先休息几天,去广寒楼听听戏什么的,顺便看看路小仙将红楼演绎得如何, 结果天刚出门, 就遇到了刘卢明。
“你这是?”看着对方一头大汗,王柄权惊讶道。
“王兄,新钢材研究成功了,并且通过了各项测试。”
听到这王柄权不禁舒了口气,看对方火急火燎的样子,他还以为军械厂炸了呢,新钢材研究成功只是时间问题,王柄权对刘卢明还是很有信心的,现在已经研究半年多,按说也应该有结果了。
“走,去看看。”王柄权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刘卢明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二人行至军械所,一路直奔研发部。研发部占地面积和军械所仓库大小相当,此处不仅要进行研发,还要进行钢铁冶炼以及火枪试射,除此之外,甚至还有火药威力测试。
刘卢明拿起一把火绳枪递给王柄权,由于此时还处于测试阶段,因此火绳枪仅是将枪管换成了新研制的高强度铁管,把手部分略微做了优化,其余的还和原来差不多。
王柄权端起这把没有准星的火铳,瞄准前方的靶子,刘卢明在一旁帮他点燃火绳,几秒过后,随着一声巨响,弹丸直接将对面的靶子射了个窟窿, 后坐力之大让王柄权肩头一麻。
“我靠!”
王柄权修为加深, 这点后坐力自然不会伤到他,但即使只是肩头一麻,也足以说明这火铳的威力了。
见对方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 一直在偷偷观察的刘卢明沾沾自喜起来。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放多了火药?”王柄权看向一旁的刘卢明。
“那哪能啊,我放的绝对是正常分量。”刘卢明解释着,眼珠子却是不老实的滴溜溜乱转。
王柄权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这小子不仅多放了,而且放的还是他自己研制的高爆火药,王柄权倒也没生气,他敢这样做绝对是测试过,知道这个分量绝对安全。
拿起枪管,王柄权仔细打量起来,银光闪闪的枪管没有变形更没有裂痕,表面很光滑没有任何坑洼,王柄权满意地点点头。
“能将火绳改成燧发吗?”
“当然可以,这只是第一版,之后我还会改进。我打算在枪管上加上瞄准用的东西,还有扣动扳机就能激发的装置,再在后面加一个能抵在肩膀上的东西。”
“你说的是准星,击槌,还有枪托?”
刘卢明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妙啊王兄!每次我发明一个东西,你都能为其起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名字,在下属实是佩服!”
王柄权摆摆手:“该佩服的是在下。”
“不!在下更佩服王兄一些。”
“是我更佩服你。”
……
次日早上,王柄权正在和刘卢明讨论新火枪的细节,此时朝堂之上却是炸开了锅。
就在刚才早朝之时,一名满身尘土的驿卒奔赴于大殿之上,急促说道:“启禀陛下!北突一万骑兵攻陷沙州卫,主将方斯年被射死于阵前,此时北突大军正朝安定卫去了。”
“什么!?”朝堂之上顿时掀起一阵浪涛,不为其他,就因为这位驻守于沙州卫的将领方斯年,有个响亮的外号,名为“小李广”,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善射之人,善射之人竟被射死于阵前,不免让人心生惊异。
“对方主将是什么人?”
“禀陛下,是北突新任大汗阿古达木。”
“阿古达木?”王柄贤倒是第一次听说。
此时一名武将站了出来,为王柄贤解惑道:“禀陛下,阿古达木乃是北突上任大汗哈尔巴拉的儿子,一直由太师满都抚养,哈尔巴拉上个月刚死,大汗之位交给了阿古达木。”
沙州卫据京师几千里,就算日夜兼程奔赴到京师也要将近四天,以北突骑兵的速度,恐怕此时已经到了安定卫,新皇自知此时不宜再拖下去,“传朕命令,让赤斤卫前去增援!”
“报!”命令刚下达,又一名驿卒奔赴于殿上,“启禀陛下,一万北突骑兵奔袭赤斤卫,赤斤卫此时已危在旦夕。”
“哗!”大殿之上又是一阵骚动,北突军善骑射不假,但他们的骑兵加到一起也还不到三万,王朝卫所建立之初就有意防范北突骑兵,但倘若来的是一万铁骑,哪怕防护再周密也是抵挡不住的。
“对方将领是谁?”
“禀陛下,是北突帝师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