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骤停,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不能让它进来!
一个箭步冲上前,但是太迟了,当我把手伸向木门的时候,木门已经颤颤悠悠地开了一条缝,而且还有变大的趋势,我死死抵住木门,但是来的东西力气奇大无比,我又是个女生,整个身子的重量压上去,似乎都抵挡不了这趋势,而且更让人绝望的是,有一只手顺着狭窄的门缝已然伸了进来,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低头看见了这手,我头皮一阵发麻,光看正面,除了指头长些,形状的确和人的手指有几分类似,但却像被什么东西生生砸扁了,并没有寻常人手掌的厚度,活像一块肉饼,长的吓人的手指并没有指甲,只是从甲床不断渗出黑红色的鲜血。
那手伸进来之后就开始在空中摸索着试图抓到我,我叫苦不迭,既要躲着它又要抵住门有些力不从心,眼看着木门越开越大,它一条胳膊已经挤了进来,这胳膊也如手一般仿佛被人砸过,呛人的腥臭味熏得我脑袋发蒙,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我回头看那小姑娘,她被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动弹,只是惊恐的看着我,我暗骂一句要完。
一时分心,我没注意躲避,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它的手死死扣在我的胳膊上,然而顺着向下的视线,越过胳膊,我看见在下方的门缝里,有半张脸死死地盯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那张贴着门缝的脸,眼睛瞪的极大,看上去硕大的眼睛几乎占了半张脸三分之一,浑浊的眼珠子向上翻着,看着上方的我,嘴角咧开一个阴毒的笑,恶意好像化为了实质,寒气顺着它看着我的视线,灌满了我的身体,我僵硬的看着它,大脑一片空白。
察觉到我发现它了,它嘴角慢慢咧的更大几乎到耳根,黑洞洞的嘴里似乎没有舌头,怨毒的眼睛眨也不眨,睁得更大,甚至将头也抬起,离地面慢慢变远,准备与我对视。
我像触电一般把腿从压着的门上挪开,只剩下上半身还抵着门,手臂却是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来,且那怪物力道极大,仿佛要把我生生捏碎,指尖因供血不足有些发麻,我连抬手都困难。
这不能给我掐断然后变成残疾人吧...
没有记忆,还被扔到这么一个地方,现在还要失去我的胳膊变成残疾人!哦不对,我早就是残疾人了,我是个哑巴。
胳膊受制,我力气逐渐减弱,门缝又大了一些,心里一阵悲哀,它进来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反抗也只是徒劳了,我闭了眼,准备放弃。
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哆哆嗦嗦的手也放在了门板上,小姑娘过来了,脸色惨白,眼睛里盛满了惊恐,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流,但是仍然克服了恐惧,与我站在了一起。
还有希望!
两个人的力气明显大了不少,门缝变小了一些,它有些着急了,抓着我胳膊的手加大了力气。
随着咔嚓的骨头断裂声,它抓着的地方火烧火燎般痛了起来,疼痛的袭来让我几乎失去思考能力,我心生绝望。
但是就在此时,有声音打破了这无声的对峙。
“啊啊啊啊...”
山上的方向传来了女生的尖叫,因为离得太远,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不过抓着我手的主人却力道一收,眼珠子向右转了转,听了片刻,猛地收回了扣着我胳膊的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板因为它的突然离开,骤然一松,哐当一声合上了,我仍不敢离开,转身靠在木门上,因为左手小臂的断裂大口喘息着,小姑娘猛地退开,逃也似地离开了门。
艰难地抬起来左臂,小臂中间赫然是青紫一片,已经形状不正常地高高肿起,上面还挂着那怪物手上不断渗出的黑血,十分骇人,轻轻动了动手指,断折处传来锥心的痛,多半是伤到神经了。
虽然受了伤盲目救治会造成二次伤害,但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先找个固定一下,二次伤害算什么,狗命要紧。
我现在才有时间来打量这破旧木屋的内部。
木屋的内部呈四方形,一张小桌子紧靠着正对着木门的墙中间,一扇窗户开在了木屋左侧,只是窗户斑驳一片,根本看不清,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东西。
小姑娘不知道何时爬到了桌子底下,此刻正抱着膝盖,要哭不哭地看着我。
我再次尝试说话,但恼火的是,我张着嘴,憋红了脸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还真是个残疾人!
背后的门板许久没有动静,但我也不敢走开,靠着门板坐下,指了指小姑娘,对着她指了指我的胳膊,指了指那破旧不堪的小桌子,示意她拆了桌子腿来,给我的手臂固定一下。
小姑娘的眼睛睁大了,她犹豫地看了看我,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开始搬桌子,废了好一番功夫挪到了门口,然后...
把它罩在了我的头上...
她怕不是以为我胳膊伤了,现在要躲在这张桌子下吧...
“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我们就都完了...对不起,一开始我太害怕了,没有去帮你。”
看着她委委屈屈站着的样子,我嘴角抽了抽,,用右手点了点桌腿,又指了指我的手臂。
她反应过来,蹲下一边卸桌子腿,一边跟我说话;“你不会说话吗,你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
我猛地抬头,她不知道我不会说话吗?她不认识我?
她被我的突然抬头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继续往下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他们的车旁边了,敢情我还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不能说吗...”她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当时我们几个讨论完,看到车旁边多出一个人吓了一跳,但是附近有镇子,我们都以为是镇民,你又是个女生,就没放在心上,但是看这诡异的地方,你也不可能是这的镇民,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里?”
脑袋里迷茫一片,我再次摇了摇头,身体因为放松下来,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左臂钻心的痛,我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起来。
她似乎觉得我别有目的,只是并不想告诉她:“我叫白妙,他们都叫我小妙,如果...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等等!你看这个...”
眼前一黑,后面她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的头不由自主地后仰,朦胧中,我好像看见小妙的身后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