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笑而不语。
算是默认。
“睡吧,你累了。”
“谁说我累了?我不累。”周沫不上他的当,偏不让他岔开话题。
韩沉坏笑,“不累?那继续……”
“……”周沫投降:“我累了。”
“累了就睡。”
韩沉用被子裹住周沫,他连人带被一起抱住。
“你这样抱着我,我睡不着。”周沫说。
“睡不着硬睡。”
“硬睡也睡不着”
“数羊,”韩沉说:“上次你教给我的方法。”
周沫想起之前韩沉醉酒后半夜醒来,嚷嚷着睡不着,两人当时也是这番对话,只不过说的人换了角色。
“我想玩手机,”周沫说。
韩沉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来周沫的手机。
“想看什么?”
“我们看个电影吧?”
“行。”韩沉点开屏幕,发现有图案解锁,“密码。”
周沫在屏幕上画一圈。
图案锁解开,进入手机界面。
“这么简单。”韩沉说。
周沫:“简单的好记。”
“我也记住了,怎么办?”
“记住就记住呗,”周沫说:“我手机你随便看,我不介意。”
韩沉笑着,转身拿了自己的手机过来。
他的屏幕是输入数字的密码锁。
“密码是1212。”他将手机递给周沫。
周沫接过,输入密码,果然解锁成功。
“为什么设1212?我看你车牌也是。”
“你生日。”
“不是啊,我生日是1110。”
“你生日不是登记错了?”
“错了也是农历十月初十啊。”
“农历十月初十就是公历12月12。”
“……”周沫好奇看他,“这你都知道呢?是不是选车牌的时候,故意挑的?看来你真是对我念念不忘呢。”
她转念一想,“你车牌前还带着Z字,不就是周的首字母么。”
韩沉无奈:“你才发现?”
“……”周沫不服:“明明是你太狡猾,心机boy。”
“是你不长心,本来很容易看出来的事,你就是看不出来。”
周沫轻哼,“你知道我看不出来还和我玩这套?你怎么不直率一点呢,直接告诉我不行?”
“我哪儿敢直接说,我要直说,你这嘴还不怼死我,”韩沉说:“我知道我突然回来,你肯定会起疑心,慢慢来,顺着你,让你自己去发现,比什么都好。”
“还真让你说中了,”周沫回想一下,自己还真就吃了他这一套。
她放下手机,人缩在韩沉怀里,感受此刻的安心和愉悦。
韩沉摩挲她的背,“电影还看不看?”
“不想看了,”周沫说:“等哪天,和你去电影院看,我们都没去过电影院。”
“这要赖你了,”韩沉说:“以前我提过带你去,是你嫌票贵,买票的钱不如吃饭。”
“本来就是,”周沫说:“那时候,一张电影票15,一碗牛肉面才3块。”
韩沉无奈,拍拍她的背,“你记性真好。那么久远的物价还记得。”
周沫:“当然,我当时就靠牛肉面续命呢。天天吃,都要吃吐了。”
周沫吃饭的钱多数用来买海报和专辑,吃饭只能省。
“你这么会省钱,怎么会把钱全用在这种没意义的东西上?”韩沉其实有点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可能……就是喜欢吧。”
现在回想,当时真的好傻。
但当时那种单纯的追星的快乐,现在也没有了,有的只是饭圈撕-逼和谩骂。
互联网创造虚拟空间,给每个人套上马甲,让很多人可以毫无顾忌,口无遮拦,将人性里的恶提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年岁的增长,周沫追星的心也淡了,更多的思考和关注会留给现实生活里的人,而不是寄情于网上,网络那端,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
聊着聊着,周沫还真困了,她头抵着韩沉胸膛,渐渐入睡。
“叮叮咚。”
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将周沫从半梦半醒间叫醒。
她如梦方醒,韩沉拍拍她的背,拿过她的手机,递给她,“是沈盼。”
周沫揉揉眼睛,点开消息。
沈盼:陆之枢已经醒了。
周沫连忙回:他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麻醉剂过敏了?
沈盼:是阚彤。
周沫:???
沈盼:他在Greedy和阚彤吃饭,吃一半感觉不对劲的。
周沫只觉得惊悚。
“这年头,不只女人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看来男人也需要了。”
“怎么了?”韩沉问。
周沫将手机给他,让他自己看聊天记录。
“这个阚彤什么人?”周沫问。
韩沉将手机还给周沫,“她爷爷以前是搞外交的,我们两家离得近,关系往来密切。我不怎么在家,所以和她不熟,但她和我二哥走的比较近。她表姐是我二嫂。”
“怪不得,”周沫回忆:“我昨天在绿岛还遇见他们了。”
“是么?”韩沉拧眉。
“我们还打招呼了,”周沫说着,打字安抚沈盼,让她有事随时联系她。
沈盼这头,和周沫道了谢,又发一个“爱你”的可爱猫咪表情包,结束对话。
她收起手机,陆之枢躺在床上,正看她。
“怎么了?饿了?”沈盼问。
“没有,想看看你,”陆之枢说。
沈盼脸突然微热,“又不是没见过。”
她给他盖好被子,“快睡吧。”
“醒了,睡不着。”
“这都十二点了,快睡,明天起来不是还要去处理博简专利的事?”
提到这个,陆之枢扶额,只觉得头大。
“很难处理?”沈盼问。
“嗯。”
沈盼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能安慰说:“先休息,身体最重要。”
陆之枢艰难地坐起身,一把抓住沈盼的手,“这次败了,我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沈盼揶揄道:“你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陆之枢愣一下。
沈盼说:“你想想,你刚来东江的时候有什么?租的那地方,连打劫的都不愿意去,设备是二手市场淘来的,吃住都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写字楼里,连我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还是卖了行李箱给我凑的工资。怎么以前都不怕一无所有,现在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