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这是听出来了,梁辛韵和韩沉都极不情愿提及回帝都的事。
哪怕看病也不想。
韩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韩泽却说:“不回去好,谁说看病非要去帝都了,沪市不能看?三哥在沪市,到时候找他不就行了?”
韩济瞪他,韩泽愤愤不平地闭上嘴。
上菜后。
梁辛韵很热情地招呼两位远道而来的侄子,给两人盛了黑鱼汤。
韩泽起初还看不上,夸下海口,说自己尝过的山珍海味多了去了,国内外都吃遍了。
结果喝了一口“逐鹿中原”的黑鱼汤,瞬间眼神亮了,又连忙喝几口,直到一碗汤都喝尽。
“这可是东江的招牌,出了东江,就尝不到这个味道了。”梁辛韵说。
韩泽起身,又给自己盛一碗,“不行,我再喝一碗。”
梁辛韵笑的合不拢嘴。
韩沉看这架势,连忙拿起周沫的碗,帮她盛一碗。
又贴着她小声说,“快喝。”
周沫轻笑。
韩沉这是怕韩泽喝光了,她没得喝么。
“再点一份吧,”周沫说。
“嗯。”
“你俩嘀咕什么呢?”韩泽望着对面过于亲密的二人问。
“喝你的汤吧,”韩沉说着,又叫来服务员,再点一份。
韩泽本想和韩沉争辩,但看韩沉又点一份黑鱼汤,他以为这汤是韩沉给他点的,心里还想着,韩沉这个弟弟真懂事。
于是乎自顾地喝起汤来。
韩沉主动招呼韩济,“二哥你也尝尝。”
韩济有点惊讶,“平日里都是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拂照你,怎么感觉来了东江,像来了你的地盘?”
韩沉笑道,“东江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
韩济笑而未语,径自给尝了一口。
“你们怎么想着来东江了?”韩沉问。
“过来看看你不行?”韩泽反问。
韩沉不搭理他,反而问韩济,“二哥,你来应该不是为了看我吧?”
韩济优雅地又浅尝一口黑鱼汤,“东江政法大学举办了一个学术峰会,我应邀过来的。”
“马上五一了,峰会放假举办?”韩沉疑惑。
“会在五一之后,”韩济看了眼韩泽,“我原本打算五一之后再过来,是这个家伙,非要五一过来找你,我陪他一起过来。没怎么来过东江,想着一起过来转转。”
梁辛韵说:“多出来看看的好。”
韩济笑着问:“东江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梁辛韵:“听说这边有个半徐山,风景不错,据说五一山上还能看见桃花开呢。”
“呦,真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啊。”韩济说。
“你说对了,山上真有个古时候传下来的寺庙,不少人都去那边请愿。”
韩济笑道:“行,顺路过去看看。”
韩泽却白韩济一眼,“你是能去寺庙的人?”
韩济不答反问:“你和我一起去?”
韩泽:“我不去,我向来不信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那你来东江做什么?”韩沉接过话茬问道。
“不想在帝都待了,过来看看你呗,”韩泽问:“怎么,不行啊?亏我俩还是打小最亲的兄弟。”
“我不信,”韩沉问韩济:“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三叔把他护照收了,他出不了国,这不就天南地北烦你们这些身在外地的兄弟?”
“你不拆我台会死啊?”韩泽不满道。
韩济依旧衔着恬淡自适的笑容,没理韩泽,对韩沉说:“在东江嚯嚯完你,他还要去沪市烦你三哥呢。”
“三哥在沪市怎么样?”韩沉问。
“你没主动联系他?”韩济想想又说:“也是,你联系他,不是暴露自己么?之前你刚离开帝都,爷爷还给你三哥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去投奔他了。”
“你放心,三哥在沪市混的比你好,他和晏以䜣马上订婚,以后估计就留在沪市了。”
韩沉怔楞,“爷爷和二伯不反对?”
“有什么好反对,这不是二哥还在帝都么?而且,晏家在沪市的实力可不小,晏以䜣她父亲可是……”
“我爸妈已经见过宴小姐的父亲了,两家人都很满意,估计两人的婚事今年就能定下来。”韩济说。
韩沉微微点头,眉头却从未松懈。
“要我说,当初你不如听老爷子的话,和二哥三哥一样考个政法大学,走仕途,去省外,也省的被家里人拿捏。”
韩济睨韩泽一眼。
“韩沉,你别多想,”韩济安慰说:“你前脚从帝都离开,爷爷后脚满世界找你,后来查到你人在东江,他没告诉别人,也没派人来打搅你。还是四叔误打误撞,发现了你人在东江,我们才知道的。”
韩沉垂首,不发一言。
“爷爷就是思想比较守旧,觉着儿孙就应该聚在一起。老人家想法简单,就想着能儿孙满堂,膝下承欢,你不打招呼就走,可不是惹他生气嘛?”韩济语重心长说:“再说,我们兄弟几个,就属你最招爷爷疼,你回去道个歉,说几句认错的话,这事就过去了。”
韩沉沉眉,“过不去。”
“怎么过不去?”韩济问。
韩沉欲言又止。
韩济看了眼周沫,“你想说周小姐啊?你俩都在一起了,索性带她回去,给爷爷摊牌,凭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不能把你怎么着。”
“有些事,并非说起来这么简单。”韩沉为难。
“是你想的太复杂了吧?”韩济问。
“汇彰,”梁辛韵开口:“韩沉的事,真不是表面看着离家出走这么简单,这次是你别劝韩沉了,他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
韩泽瞪一眼韩济,“你以为韩沉和你一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玩的很溜?”
韩济笑了,看似明朗又清澈,“谁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韩泽翻个白眼,很是不耐烦,“你就装吧。韩沉为什么从帝都离开,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就是爷爷逼他相亲么?现在有周小姐在,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韩泽无奈,又白韩济一眼,“你就装糊涂吧,懒得跟你说。”
“我确实还不能回去,”韩沉说。
“你就忍心让家里人这么干等着?大伯和我父亲忙,没空管你,但三叔四叔可替你发愁呢。”
“我在东江还有一些事要做,等做完了,自然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