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打破了独松关,留下些许兵马镇守,随后便马上拔营起寨,前往湖州。
与从秀州来的杜壆所部在湖洲城下碰头。
两军再次合并。
杜壆还在感叹:“我正要派人绕袭独松关后方,没想到诸位就已经打破了关口,真是可喜可贺。”
众人也连忙应答:“承蒙大帅挂念,我等外出许久,也只是立下了微末之功,与诸位不能相比。”
湖州是在太湖西南边的一座大城。
城防较为低矮,内部驻扎的军队也不多。
据独松关三位降将所说,城中只有不到五千兵马。
齐军若是放开膀子攻城,强打之下,最多也就是七日之内,就可以破城。
但攻城毕竟是下下之策。
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
赵悦等三人的家眷还在湖洲城中。
当日众将还在商议攻城之策,赵悦便主动站了出来。
“大帅,诸位将军。
末将初至此处,寸功未立,便立于帅帐,心实难安。
湖州虽不是什么大城,在诸位将军眼中也不值一提。
但强行攻城,必然导致兵马损失过重。
就算拿下了城池,也是得不偿失。
如蒙诸位不弃,我愿假装溃兵,领人前去,诈开城门。
接应大军破城。”
他能主动请缨,杜壆怎会拒绝。
“好,既然赵将军有此心,那就准你前去。
我再派厉天闰,司行方两位将军化装成普通军士,随你一起去夺城。
石宝和邓元觉两位将军领军在外部接应。
祝你马到成功。”
赵悦立刻千恩万谢。
“大帅放心,赵某定然不负使命。”
齐军驻扎在东城门。
赵悦半夜带着三百人出营,先潜伏到了西边的深山之中。
一旁的军士问道:“赵将军,我们既然已经出来了,为何不现在就去城门处。
石宝将军的铁骑急驰如飞,只要咱们诈开城门,他马上就能带人过来。”
赵悦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
今日大军才到湖州,我立刻便去城门下,不是瓜田李下,引人怀疑?
明日再去,错开时间,也好迷惑城上守军。
再者咱们准备的借口是为了躲避齐军,在山林里面穿行,所以才晚一步到达湖州。
若是身上没有穿行山林时留下的痕迹,对方一眼就能辨认真假。
大家都在林子里转转,不用特意规避树杈,弄得越狼狈越好。”
扣扣伍陸彡⑦④彡陸⑦伍
司行方和厉天闰看着赵悦的指挥,还略微点了点头:“这家伙不像是个酒囊饭袋。
就凭这两下,还算是有些真本事。”
赵悦带着人在山林里面睡了一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往湖州城西门走去。
齐军大营中,石宝的骑兵已经准备就绪。
随时可以出发,前往湖州城外,接应夺门的三百军士。
湖州城头。
宋军们昨天看见齐军到来,担心对方一鼓作气,趁夜攻城。
所以分成两班,轮流执勤。
夜班的军士还没下岗。
熬了一夜也没看见动静,此时已经是精疲力尽,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忽地,一个人看到了远处有小股军队往这边靠的迹象。
他连忙大喊道:“快起来,快起来,城外来人了!”
迷迷糊糊的宋军们慌忙爬起身来,用手拄着长枪,支撑着自己站稳。
一个个左顾右盼:“在哪呢?在哪呢?”
那军士指道:“门外五里处,都看见了吗?”
众人往那边看去,只见一个个黄豆大小的黑点正朝着城门处移动。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到底是军队还是百姓。
不过仔细想想,百姓一般都会主动避开交战区域。
就算不想走,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到野地里乱跑。
被乱兵逮住的下场可是凄惨无比的。
那些黑点的距离越来越近。
呈上的宋军也渐渐看清了对方的身份。
仔细一瞧,对方穿的不也是宋军的衣服吗?
“哎,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人,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守门的军官却道:“那可不一定,万一是齐军派来的细作,假扮我军军士呢?”
“那还不简单,细问一番便知。
假的总不可能天衣无缝。”
赵悦来到了湖州城下。
他连忙朝上面大喊:“城上的兄弟,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守城的军官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赵悦说:“我们是独松关的守军!我是独松关守将赵悦,速速打开城门放我进去。”
那人一听,外面的人身份好像还不简单。
“赵将军稍等,我马上去请示冯都监!”
湖州兵马都监姓冯,名异。
跟独松关守将赵悦之间还算是有些交情。
毕竟在同州为将,低头不见抬头见。
冯异听说赵悦回来了,连忙上到城墙上往下看。
“真是赵将军,你还活着!”
赵悦喊道:“我要是死了,你看见的是鬼魂不成?
赶快放我进去,免得让齐人的探子发现了。”
冯异没有立刻开门,而是继续问道:“赵将军,据我所知,独松关三日之间便被攻破了。
两天前就有溃兵逃到了湖州,你怎么现在才到?”
赵悦叹了口气:“别说了,那帮龟孙子不顶用,齐军攻上来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齐军知道我是独松关守将,派兵穷追不舍。
我率人边打边退,退到了山林里面。
花了好些时候才把追兵甩开。
确认安全了,才敢到湖州来。”
冯异看了看下面军士的形象,一个个灰头土脸,战袍上多有剐蹭的痕迹,甚至还有人头发上沾着枯叶。
确实是从林子里面穿出来的。
先前到达湖州的溃兵也确实如赵悦所说。
是些还没开战就狼狈奔逃溃兵。
只知道战败了,却根本不知道战况到底如何。
“那蒙中和焦田两位将军现在何处?”
赵悦神色一暗:“蒙中他被齐军给抓了,至于焦田,我二人为了增大逃走的成功率,是分头逃跑的。
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也许和蒙中一样都落入了齐军的手里。”
“可惜了,两位将军本领不弱,竟然莫名其妙被齐军所擒。”
赵悦焦急万分:“冯都监休要慨叹了,赶快开城门放我进去吧。”
冯异却道:“且不急,既然两位将军都被齐人所捉,你为何可以单独逃脱升天。
是不是给齐军当了奸细,想要诈开城门?”
赵悦连忙喊冤:“他们被捉是他们运气不好,与我何干?
若我是齐军的奸细,为何不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前来诈城?
再说了,我全家老小都在湖州,投降齐军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冯异细想之下,觉得赵悦说的很有道理。
问了半天,也没能问出什么毛病来。
当时也觉得赵悦不太可能是齐军的奸细。
“快快打开城门,迎赵将军进来。”
赵悦身后,两个低着头的军士脸上挂起了微笑。
没过多久,吊桥放下,城门打开。
冯异亲自带人来接赵悦。
“赵将军,时局紧迫,冯某也是小心为上,切莫见怪。”
赵悦笑道:“我怎会见怪呢?
再说冯都监你也没看错,我确实是齐军的奸细。”
“啊!”冯异闻言,大惊失色。
还没来得及大喊出声。
司行方立刻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马上让你的手下投降。”
宋军立刻拔出了武器:“快放了冯都监。”
五个人直接冲了上来,想将冯异抢回去。
厉天闰抽出腰间的龙牙钢鞭左劈右打,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把敢于上前的宋军全部打翻在地。
他还故意没有杀人,只是打断了他们的手脚。
让他们躺在地上打滚,发出惨叫,震慑后面的宋军。
“别过去,那家伙是厉天闰!”
方天定麾下四大元帅之名在杭州一代十分响亮。
哪怕南国已经覆灭了好几年。
这边仍然有人认识他们。
周围的宋军听到厉天闰的名号腿脚都开始发抖。
全都缩在后面,不敢上前。
司行方开口问道:“如何,冯都监?你是愿意投降,还是要被我一刀剁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