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嘉穗趁高丽兵马不备,直接奇袭靖海军烧掉了高丽军停靠在此的所有战船。
包括在战船上存放的粮草补给。
这能给高丽兵马造成一定的打击,却无法彻底击溃其士气。
“按照军规,那些高丽俘虏,我们不能擅杀。
我有一个更好的处理办法。”
吕方郭盛对萧嘉穗已经是心服口服。
“萧都统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把这些俘虏都给放了。”
“放了?咱们好不容易抓住的,放他们回去跟咱们作对?”
萧嘉穗摇了摇头:“这些俘虏足有好几百人,要看管他们,至少得留下几十人。
咱们总共只有五百军士,这是严重的人员浪费。
我若是放了他们,他们能往哪去?”
郭盛答道:“他们都是高丽人,不可能游回高丽,那就肯定回去找登州城下的兵马。
登州城下的高丽兵要是得知了靖海军陷落,他们会怎么做?”
吕方回道:“靖海军是他们唯一能够停靠的港口,所以他们一定会把这里夺回来。”
“没错,我们将这些高丽兵放回去,然后就在登州城往靖海军来的路上守株待兔。”
“萧都统好计策。”
那些高丽兵被魁梧雄壮的画戟手用绳子捆绑。
集中在营地中间的空地上。
看着海岸边烈火熊熊,燃烧他们乘坐的战船。
一个个都面如死灰。
他们已经能够料到自己未来会有什么结果。
高丽兵在登州烧杀抢掠。
这些齐军哪怕不杀他们也会把他们当作炮灰和苦力使唤。
早晚免不了一死。
三个齐军将领走过来,跟负责看管俘虏的画戟队都头说了几句话。
俘虏们虽然听不到众人说的什么,还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都头一边听命,一边点头:“属下明白。”
他转过身来,走到俘虏们身前。
“算你们这帮畜生走运。主将有仁慈之心,不愿多造杀孽。
今天放你们回去,日后谁敢再与大齐为敌,被捉住了,决不轻饶。”
俘虏们左顾右盼:“难道齐军要放了我们?”
“不会吧,两边可是在交战!”
“肃静!”
俘虏们连忙闭嘴。
“给他们松绑。”
画戟队军士拿着匕首,上前一一割开捆绑俘虏的绳子。
那些高丽兵被送了绑依旧不敢乱动。
生怕齐军忽然痛下杀手。
萧嘉穗道:“怎么,还不走,等着我管你们饭不成?”
不知是谁带的头。
一众高丽兵飞也似地逃出了营门,向着数十里外的登州城疾奔而去。
吕方郭盛这便安排人埋锅造饭,等吃饱喝足了,就去路上打高丽兵的埋伏。
靖海军的高丽兵慌不择路,穿山越野的逃回了登州城下。
将靖海军被齐军奇袭攻破的事情告诉了高丽兵主将,李资谦的侄子李俊臣。
“就这样,靖海军被破,我们废了好大功夫才杀了出来。”
他们为了推卸责任,减轻处罚。
还十分不要脸的把被捉放还给说成了突围而出。
李俊臣听完仍旧是火冒三丈。
“你们这些废物,平日里松散懈怠,一千人守卫的军寨,竟然能被五百骑兵攻陷,还有脸如此狼狈的逃回来乱我军心。
简直岂有此理!
来人把这帮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推出去,砍了!”
李俊臣话音刚落。
他的堂弟也是副将李明海便开口劝道:“大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处罚他们,而是赶快夺回靖海军。
登州境内只有三处军港,可供停靠平海军,靖海军和刀鱼寨。
靖海军离登州城最近,是最好的登陆点。
我们应该尽快将靖海军抢回来。
这些溃军人数不少。
若要全斩,无异于断了自己一根手指。
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不如让他们将功赎罪,跟随小弟一起前往靖海军。
把水寨夺回来。”
李俊臣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好吧,你需要多少兵马。
我还要围困登州城,不能让你调走太多。”
李明海道:“有两千五百人就够了。
在加上这些溃兵,凑够三千人。”
“好,你这就去调集兵马。
尽快夺回靖海军。”
李明海点起了三千兵马。
因为天色已晚,便没有轻动。
等到第二天,天亮时分。
才率众离开大营,前往靖海军方向。
高丽兵的动向,城墙上的人也能看到。
知府道:“高丽兵有了动作。
那只偏师得有几千人。
他们往西北边去了。
那边应该没有镇店。”
宗泽说道:“齐国水军的三座军寨都在西北边,高丽的登陆点也在那里,如果不是他们的登陆点出了问题。
就是从高丽本国运送的补给和增援到了。”
知府叹道:“希望是前者吧。”
高丽兵马一路行进。
刚走了不到三十里。
李明海走在的队伍的最前方。
不慌不忙的骑在马上。
高丽乃是小国,常年向宋辽称臣。
不知道多少年未经战事。
兵马素质比起宋军也就是半斤对八两。
这次接受金国的命令,对齐国发兵。
领头的将领都是李资谦的侄子,对军事方面的东西,理解也不多。
如果他们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们现在走过的这片土地上有明显的扫帚扫过的痕迹。
这里就是萧嘉穗选择的伏击点。
树林旁边,适合藏身。
平原地区,适合骑兵施展。
道路狭窄,让高丽兵马阵线拉长,便于突破。
地上留下的痕迹,则是齐军为了扫除马蹄印而留下的。
五百画戟手全部藏在林子里。
准备等高丽兵完全进入伏击圈,随后再从林中杀出。
李明海只是个没打过仗的世家子弟。
靠着家族的权力获得了副将的职位。
却犯下了如此明显的错误。
兵法上讲逢林莫入,其实不仅是不要进林子,能避开也最好避开。
李明海在靠近林子的地方行军,还不派人先进林子里打探情况。
活该挨打。
高丽兵走到一半。
林中忽然响起了雄壮的金鼓声。
五百画戟手以都为单位。
一百人为一路,分兵冲杀高丽步军的行军阵型。
李明海连忙道:“众军莫慌,就地结阵。”
但是军队中最麻烦的事情就是军令的传递。
他这么一喊,能听到的就只有他身边的几百人罢了。
后面的人谁管得上他说什么。
齐军的长戟都通到眼前了。
还不赶紧还手。
可双方军士的差距还是过大。
画戟手们分割穿插,瞬间就将高丽兵马分割成了十余份小型阵列。
纵然齐军的人数只有高丽兵的五分之一,却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李明海见有一个红袍将军率兵朝他直奔而来,吓得直接丢下了军队往前跑去。
吕方见状并没有去追,为了防止高丽兵逃走,前面还布置了陷阱。
李明海刚跑出去了三五百步远便被地上忽然升起的绊马索绊倒在地。
被随后跟上的画戟手生擒活捉。
剩下的高丽兵都没有战马。
面对齐军最精锐的骑兵之一,是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主将被生擒,其余军士便很干脆的投降了。
那些守卫靖海军的高丽兵原以为自己能够报仇雪恨。
没想到才过了一天便又落入了齐军手里。
萧嘉穗命人将这些人都挑出来:“我说的很清楚了,你们以后再与大齐作对,落到我手里,决不轻饶。
我说话算话。
吕将军,对这些不知感恩的贼兵,按军律应当如何处置?”
吕方道:“再犯者,杀无赦。”
萧嘉穗点头道:“那还等什么?
全部拉到林子里砍了,尸体丢在里面喂狼。”
那些高丽兵被军士们拖着往林子中走去,一个个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将军!将军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您饶了我们,我们愿意给大齐当牛做马。”
萧嘉穗理都没理。
四百多高丽兵在林子里被挨个砍头。
惨叫声和齐军刽子手满身的鲜血吓得其他俘虏瑟瑟发抖。
当然,刽子手们也没有任凭那些尸首在林子里腐烂。
腐烂的尸体是诞生瘟疫的温床。
按照陆阳的要求。
所有尸体都要在战后掩埋或者焚烧。
而且一定要远离水源。
军士们挖了个大坑,将这些尸体整整齐齐的码了进去。
随后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土。
再在土上撒上了石灰。
一来是消毒杀菌,二来也是消除气味,免得这些尸体被狼和野狗之类的东西拖出来,弄得到处都是。
处理尸体得花不少功夫。
萧嘉穗和吕方便带着俘虏先回到了靖海军。
留下郭盛打扫战场。
俘虏们被安置在了靖海军中间的空地上。
萧嘉穗站在前面,随口问道:“你们中有没有指挥使以上的军官?”
这一问下去,并没有人回答。
萧嘉穗再道:“第一个指认的,我马上就放他离开,说一不二。”
这话一出,许多人便心动了起来。
一个人直接站起身来,指着李明海。
“他是我们的副将。”
萧嘉穗摆了摆手:“你们三千人只有他一个骑马的,我能不知道他是大鱼。
这可不够。”
那军士一回头,犹豫了一下,又出卖了自己的上官:“这是我们的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