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守将让手下给张顺一行人安排了一片离南门较近的空房。
那人将他们领到地方以后便道:“这里都是空房子,想住哪个自己选吧,明天记着来码头。”
阮小七笑道:“多谢军爷了。”
几人这便分开,去寻找舒适的住所。
那宋军见状,顿时气上心头。
心道:“这些泥腿子,怎得如此不懂规矩。”
费保看了眼那宋军的脸色,便连忙从怀中掏出了半吊铜钱。
“哈哈哈,我等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些散碎铜板,权当一片孝敬之心。
顺道感谢将军带路之德。”
那宋军瞧了一眼费保手里的铜钱。
伸手将其夺了过来。
“你还算有点眼见。回头跟你那几个兄弟说说,让他们也学学怎么做人。”
费保闻言,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哼!”那军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便离开,回到了南门自己的岗位上去。
阮小七见费保跟那宋军聊了半天,便上前问道:“费老大,你跟那厮说什么呢?”
费保摇了摇头:“花两个小钱,打发打发这些小鬼罢了。
咱们行动要紧,没必要节外生枝。”
阮小七也明白:“说的不错,今天晚上就让那厮吧吃进去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当夜,二更时分。
阮小七靠在窗边,通过窗户上的缝隙往外查看。
阮小五前来询问:“小七,看到什么眉目了吗?”
阮小七道:“对面的街角处,至少有两个人在盯着我们的位置。”
卜青也过来道:“不止如此,房子后面也有眼睛。”
那守将毕竟是西军中人,小心谨慎。
他并没有完全放心张顺一行。
哪怕在全面检查过船舱,确定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情况下,依旧派了五个人从各个方向盯着众人所住的房子。
让他们没有发作的机会。
张顺也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对面的街角。
却发现那两个人根本没有隐藏身形的意思,似乎就是在给他们警告,敢动就试试。
“还好有司行方给的情报,要不然咱们夺门之计肯定失败。”
华重听了外面打更的再次敲响梆子,便知道时间差不多了。
“兄弟们,该抄家伙了。”
众人点了点头,来到这家的厨房之中。
张横把身子一低,一头钻进了灶台里面。
他双手在灶台下面摸索,穿过一堆草木灰,终于是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环状物体。
“找到了!”
他用力拉起那环状物。
往上一抬。
只见一块被烧的黢黑的铁板倾斜着被抬起,上面的草木灰纷纷往两边落去。
铁板被抬起之后,下面赫然是一条黑洞洞的地道。
阮小七从怀中取出火折子递给张横。
张横将其打开吹燃,随后借着那微弱的火光下到地洞中去。
众人跟随而下。
张横找到了插在墙上架子上的火把,用火折子将其挨个点燃。
整个地下室瞬间光亮。
映入眼帘的确实一套套明光闪闪的铠甲,和散发寒意的兵器。
墙角堆放着火油和柴草。
还有许多铲子铁镐之类的生产工具。
整个地下室就像是一座小型的甲仗库。
这座地下室本来是这里的主人为了躲避兵乱而挖的。
他在南军入城的时候带着家人躲在了灶台下面,这才逃过了一劫。
后来南军在全城搜刮粮食的时候在偶然之间发现了这里。
方天定灵机一动,便命人将这里改造成军事物资的储藏室。
并在全城范围内寻找合适的地方挖掘地下室。
以便存放军事物资。
这些地下室有一部分还以地道相互连接,让南军在城市巷战时神出鬼没,打了西军一个措手不及。
许贯忠知道西军不是等闲之辈。
要是按照寻常夺门之法,定然不会奏效。
首先,杭州南门之外是一望无际的钱塘江,视野开阔,水军无处藏匿。
夺门之后至少要坚持很久的时间,阮小二的支援才能赶到。
第二,西军肯定会将船舱全部检查完毕。
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夹带兵器。
第三,众人进城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西军紧紧盯住,如此一来任何出格的行动都有可能引起西军的怀疑。
许贯忠正为这几个问题所烦恼。
却不想司行方告诉他,城里四处都有南军挖掘的地下室。
方天定走的时候,把明面上的物资全都焚毁了。
但是这些地下室里面的东西还全部保存着。
为的就是将来反攻杭州之用。
里面存放着兵器,甚至还有铠甲。
地下室的位置,四大元帅全都知道。
如此一来。
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只可惜司行方本人在杭州一战重伤在身,至今未愈。
没办法跟众人一起进城夺门。
而且他的相貌在西军中所知者甚众。
一起进城太容易被发现了。
要不然夺门之事就容易的多了。
众头领纷纷换上衣甲,挑选趁手的兵器。
要说起来,这些铠甲还有不少是从梁山手里流出来的。
如今又回到了他们的身上。
狄成打开了通道的木门。
上面一阵尘土飘扬而下,呛得众人直咳嗽。
这地道非常简陋,也有许久没人过了。
不知道通向何处。
“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兄弟们,进去吧。”
华重说完便打头进去,其余人随后跟上,朱仝雷横负责断后。
一行人在这条地道里面兜兜转转。
才走了不到一里路,便到了出口。
这里是另一处地下室。
众人把火把点燃,随后从出口进到地面上的房子里。
大家分成几波,前后看了看。
这周围竟然没有人。
按照司行方所说,众人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接近城墙中段的一个废弃房屋。
之前属于一个裁缝。
家里的财物也早就没了。
西军应当不会在此处流连。
现在看来,这周围简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只能看到不远处城墙上,巡逻队的火光一瞬而过。
众人出了这间房子,一路往南门而去。
他们还得先将众人居住区外面的几个眼线解决掉。
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上百个军士所住的房子里面可没有地道。
房子外面盯梢的西军打了个哈欠。
跟旁边的战友说道:“你说咱们大晚上的在这盯着这群泥腿子干什么?不是都检查过他们的船了吗?
粮食没问题,船里也没带兵器。
还能有什么事?
就这一百人,手无寸铁。
咱们随便有十个人就轻轻松松把他们收拾了。
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
另一人道:“你管那么多呢?咱们就是当兵的,将军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吧。
想得太多有什么用,你又当不上将军?”
“哼,说的也是。”
两人正在那里闲聊。
却没有发现身后有两个大汉手持尖刀正在蹑手蹑脚的朝他们靠近。
张横和张顺一人选了一个目标。
同时猛扑上去,将两人按倒在地,尖刀从脖子后面直***,刀尖从喉咙刺出,鲜血喷溅。
两个宋军被张横张顺压在身下,想要喊人,却因为鲜血上涌堵住了喉咙和气管,想喊也喊不出声。
没过一会就不在挣扎。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盯梢的宋军也被挨个解决。
众人到了房子前,将跟他们一起来的军士们全部叫出来。
军士们到地下室里取出铠甲兵器换上。
等待着发起进攻的信号响起。
“咚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
城外的梁山军营顿时人声鼎沸。
两路大军开出营门,离城二三里列成阵势。
城头上的宋军大吃一惊,梁山兵马白天刚刚来攻,晚上就又来。
他们都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