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自接到圣旨之日起。
便召集麾下诸将,想办法快速到达东京。
众人先是准备大摇大摆的从洛阳盆地传过去。
却不想大军一动。
驻守洛阳城的淮西第一猛将,西阵大都督杜壆立刻反映了过来。
他连忙命令副将酆泰驻守洛阳,自己亲自带兵五万前往渑池。
在观音山下寨。
堵住了关中前往洛阳盆地的通路。
刘法大军到了函谷关,只能跟对面的杜壆大军相互对峙,无法过界。
众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个办法。
一晃十余天过去。
就在此时,张克公带着护卫们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函谷关。
刘法听说朝廷派的参军来了,也是连忙带人迎接。
两人相互见过。
张克公也不讲那么多客套:“刘经略,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知道一条能从王屋山穿过去的山路。
只是部分山道极窄,大军穿行的速度会很慢。
对了,这位是王老节度麾下的校尉,这条路就是他带我走的。”
王泽上前,禀道:“小人王泽,见过刘经略。”
“你是老王焕的部下。”
“正是。”
刘法笑着问道:“他现在身体如何了?”
王泽道:“节帅一切安好,谢过经略相公挂念。”
刘法最初参军的时候就是在鄜延路,累计战功做到了鄜延路第三主将。
后来熙河开边,才把他调去了熙河路担任经略使。
他在军队经历的前几十年,一直是和大小种、王焕等几个老朋友一起的。
此时见到老朋友王焕的部下,也是感到非常亲切。
不由得询问了两句老友的近况。
个人感情始终不是当务之急,现在最重要的是,那条所谓的山道,到底能不能供大军穿行。
行军的条件是相当严苛的。
刘法十万大军听起来很多,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在那种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狭窄地形,这十万大军连人带马站成一字纵队,那将会绵延上百里。
能够行军的路线,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宽敞,太窄的路会严重拖延行军效率。
第二就是视野开阔,方便侦察,免得被人埋伏。
第三就是离水源够近。
这三样但凡有一样不满足,都不适于大军行军。
这也就是古代道路那么多,两军交战的时候就非在那一条路上死磕。
因为附近只有那一条路适合行军。
张克公听完才知道那条路根本就无法让大军穿行。
就这种蜿蜒上百里的狭窄山道。
若是刘法大军强行穿过。
等大军在济源县集结,王庆早就打到东京城下了。
就当他准备告诉刘法这个不幸的消息时,王泽却道:“没问题,那条山路虽然狭窄,供大军通行却也够了。”
张克公眼睛瞪得老大。
他可是跟着王泽一路走过来的。
这一路上走过的大路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山中全是羊肠小道。
还有一段长达二里有余的悬崖绝壁。
如何能让大军通行。
王泽看到了张克公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张大人,其实这条路上能供五六人并肩而行的大路还是不少的。
都是土匪修建,往来同行的匪道。
那些道路藏在密林中,知道的人很少。
那附近又多有贼人出没,我出于安全考虑,才带着你们只走小路。
若是全走大路,便能少走将近三十里的山道。
那段悬崖绝壁也可以绕过去。
刘经略的十万大军,十余天时间,足够全部穿过去。”
张克公一听此言,顿时喜上眉梢。
而刘法却问道:“你对土匪之间的道路如此熟悉,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王泽洒脱的说道:“我以前就是那山中的草寇,只因赋税繁重,地主盘剥,家中无米下锅,不得已上山落草。
先前在那山中还有些名气,唤作入林龙。”
刘法点了点头,不再问下去。
他并不会看不起那些土匪出身的将领,但难免人家会有自尊,不愿意提这种不光彩的往事。
再问下去倒有些揭人短处的意思。
如此一来。
有王泽作为向导。
刘法便命前后左右中五营分批行动。
前军大将翟进率领前营两万兵马,在王泽的带领下先一步出发。
为大军开道搭桥。
左右两军分批跟随,随后是中军和后军。
第二天一早。
翟进带领前军两万兵马只带了几天的干粮和饮水便率先出发,先前往绛县。
在绛县补充了一些食物和饮水之后一头扎进了王屋山里。
山里的土匪们见到数不清的官军大举袭来,还以为是官府发了狠,准备一举扫荡山中众匪。
恐惧之下,一个个弃守山寨,连夜跑到官军搜捕不到的深山里面躲避。
王泽带领着翟进沿着土匪们修建的通道,找到了土匪们的匪巢。
这里一切东西都是现成的。
翟进命军士们以这些草寨为基础,伐木整地,修建出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万人居住的临时大型营地。
第二天,众人把帐篷布给拆走,留下了搭建营地的架子。
一路往东行去。
土匪们还以为官军已经走了,但是也不敢太早出来。
果不其然,这一天傍晚,又有一只规模庞大的兵马来到了他们的草寨。
正是左军大将朱定国率领的左军两万兵马。
前军昨日便是在此居住,营盘上的架子还在。
他们把帐篷一搭,轻轻松松的就把大营再次建好。
随后几天,右军、中军、后军接连赶到。
土匪们已经从一开始的恐慌变成了好奇。
好奇这么多官军从山道中穿过去到底是要去哪里。
后军走后时顺手就把营盘给拆了。
后军将军焦安节还顺便放了把火,把土匪们原本的草寨也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倒让一众贼匪欲哭无泪。
即使有土匪们修建的匪道,大军行进依旧缓慢。
每日只能行走十余里。
大军在王泽的带领下,花了十天时间才全部安全到达山对面的济源县。
自从张克公走后,王焕就命人在济源县外修筑军营。
刘法大军来到以后便可以直接入住。
济源县县衙后堂。
众人推杯换盏,气氛好不融洽。
刘法倒了杯酒,敬王焕道:“老风流,今日多亏你帮我一把,要不然我还被那淮西小儿堵在函谷关不得寸进呢!
这一杯酒,聊表谢意,也算是咱们老友见面,一份问候。”
王焕好不容易和刘法见一面,心中自然也是十分开心。
“好,干了这一杯。”
张克公也是十分娇傲。
眼下这种情况,他至少得有三成功劳。
朝中那帮奸臣想方设法要害他,做梦想不到他竟然能化险为夷,还立下了大功。
席后,王焕才和刘法提起了帮忙救援徐京的事情。
刘法道:“这个好办,明日便放出风去,就说我刘法要踏平河东,生擒田虎。
我再把大军开到阳城县下。
不怕他不撤兵。”
第二日,刘法刚到济源县,马不停蹄便往北进发,前军翟进帅轻骑五千直抵阳城县下。
阳城守将寇孚孤陋寡闻,不识翟进大名。
竟敢率兵出城迎战。
翟进可是个能在西夏大军中冲来杀去,如入无人之境的猛将。
与其交手,只三回合便将其刺于马下。
晋兵在熙河精锐面前一触即溃。
阳城县不到半日便被翟进拿下。
刘法还在大营中,尚未准备动身,前方就传来了攻下阳城县的消息。
这却让那些没有见识过西军战力的济源县众官目瞪口呆。
王焕暗暗点头,看来他离开西军以后,彼处仍旧是人才辈出。
这他就放心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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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穿行王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