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被张顺提起腰胯,轻轻松松扔到水里。
这厮不会游泳,不熟水性。
下水以后只会胡乱扑腾。
即浮不上水面,也沉不到水底。
浑身湿透头发散。
污泥黄汤没少灌。
张顺喊道:“高太尉,微山湖里的水好喝吗?”
高俅还在喊道:“救我,快救我。我是皇上的宠臣。要是我死在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看来高太尉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你小命都捏在我们几兄弟手里,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太湖四杰之前都是在水上干黑活。
半民半匪。
虽然也干过不少违法的事,但那次也不如这次场面大。
几个人竟然将当朝太尉按在湖里面灌水。
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壮举。
于是一个个都十分的兴奋。
阮小二见高俅没过一会就沉了下去。
立刻让张顺下水去把他捞上来。
放在船上先排出肚里的湖水。
然后再找条绳子把他绑了,扔进船舱里关押。
众人只杀了高俅的心腹守卫,船上的水手还在。
阮小二负责控船。
其他人监督着水手们将船开向梁山泊。
高俅满脸颓丧,被关在船舱里不见半点阳光。
忽地,舱门打开。
那几个擒拿他的壮汉冲了进来将他提在手里押出了船舱。
在黑暗的地方待的久了,高俅的眼睛便有些恍惚。
慢慢的,他适应了眼前的强光。
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规模庞大的山寨外围。
说是山寨,其实已经算是一座州城规模的要塞。
他身边的正是参谋闻焕章。
但是他已经被绑的身体酸麻,一动就浑身不舒服。
闻焕章却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梁山头领以礼相待。
高俅一晃神的公夫就明白过来了。
“闻先生好深的心计。你是什么时候跟梁山勾结一处的?这次计划之前?”
闻焕章摇了摇头:“不,说来高太尉可能不信,我跟梁山陆寨主有好几年的交情。
高太尉出征之时,他便向我发出邀请。
邀我同上梁山,共谋大事。
可是他在信中又提起了一件事,就是一旦官军前线战事不顺,我的故友徐京很可能会向高太尉推荐我作为军前参谋。
所以我就没有着急前往梁山。
果不其然,我没过多久就等到了高太尉的聘书。”
高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军的每一步行动,梁山贼寇都能提前侦知。
要说是他们的探子厉害。
有些东西是只有节度使以上才会知道的机密。
梁山却也一清二楚。
我早该想到官军内部有奸细。”
“可惜啊高太尉,现在想到也已经晚了。”
高俅抬眼道:“既然如此,那你女儿,应该也已经被梁山贼寇给救走了吧。”
阮小二点头道:“不错,过不了几天,闻小姐就会抵达梁山。”
高俅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众人押着他往山寨上走去。
他被捆的像粽子一样。
但凡想扭头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就会被人猛扇巴掌。
张横手里拿着一把单刀,将高俅的帽子挑在刀尖上,转来转去的戏耍。
穿过外围军营,居民区,工业区。
最后到达了山顶的聚义厅。
陆阳率领未曾下山的头领们在此等待凯旋的消息,却不想先来的却是生擒高俅的喜事。
几人推搡着高俅来到厅前。
“哥哥,寨主!你看我们把谁擒来了!”
高俅低着脑袋,眼睛上翻着去看眼前的这几个梁山大寇。
为首的那人,他早就在通缉令上见过了无数次。
那是命高手匠人专门绘制的通缉文书,极为写实。
与陆阳本人至少有八成相似。
陆阳下了台阶,左右看了看高俅样子。
高俅现在头发花白,脑袋刚泡过水,身上的衣服又粘在身上,显示出他干瘦的身躯。
要是脱了这身绯色官袍,谁能认得出这就是在朝堂上颠倒黑白,叱咤风云的高太尉。
“高太尉,可曾料到,你也有今日。”
高俅颓废的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陆阳道:“具体要怎么做,我还没想好。你免不了一死,现在只是不确定死法。”
高俅仰天长叹,深吸了一口气。
“希望陆寨主到时候,能给老夫一个痛快。”
陆阳悠悠的说道:“你怎么死,可不取决于我。把他带下去吧。”
众人将高俅押下去看管。
陆阳十分热情的迎上了闻焕章:“先生终于肯答应我了。这到让在下有些受宠若惊。”
闻焕章道:“陆寨主之诚心感天动地。有多少人能每月一封信,请在下出山,连续数年不绝。
再说了,陆寨主的心胸,计划,抱负,我都了然于心。
与陆寨主共谋大事,我一身所学,放不算是埋没。”
梁山上欢声笑语。
济州城中也是惊喜连连。
刘唐拿着一份文牒直冲帅府。
“大哥,晁大哥!这回可真是趟大富贵啊!”
晁盖携着宋江吴用连忙下堂。
“贤弟你慢慢讲,不要急。”
刘唐缓了口气,但还是激动万分,难以成言。
吴用接过他手中的文牒,展开来细读之下,也是大吃了一惊。
“这么多。”
三人凑在一起观看。
上面赫然写着:
济州府库:金银铜钱总计二百五十余万贯。
这里面不只是济州的官银。
还有高俅将近半年的搜刮,跟周边各个州府官员行的贿赂。
各式战刀一万把。
长枪一万五千柄。
大斧五千把,掉刀五千把。
弓两万张,弩一万具。
箭矢无数。
铁甲五千副,皮甲纸甲一万副。
铁叶一百万枚。
二龙山此次趁虚而入,拿下济州。
所得的物资比梁山强攻大名府也差不了多少。
有了这些东西。
二龙山也能全员披甲。
战斗力提升好几个档次。
吴用将文牒合上。
“太好了。
就凭我们现在的军力,朝廷派遣任何一镇兵马前来,我们都可以不怵。”
刘唐笑道:“不止如此,还有一个被梁山打伤的节度使荆忠,现在就在城中。
他被梁山的呼延将军一鞭打断了三根肋骨,腑脏也受到了重创。
一直卧床修养到现在。
最近伤情刚刚有些起色。”
吴用笑道:“那不是正好请他上山,也坐一把交椅。”
几人正在高兴。
却听到门外有探子来报,城外的平原上出现了大量官军溃兵,目前还没有看到梁山追兵的踪迹。
吴用一听便知道机会又来了。
他连忙吩咐刘唐,让他带人去把城外的溃兵都引进城来,先缴了械,安排到军营里面。
十节度的兵马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跟一般的官军没法比。
一般的官军俘虏招募以后还得经过严格的训练,上阵以后才能不拖后腿。
十节度的部队只要归附就能立刻形成战力。
刘唐奉命前往城外,一连招揽数千溃兵。
直到看到远处滚滚烟尘袭来,这才收兵回了城中。
王焕徐京领兵来到城下。
却发现济州城早已经改弦更张。
王焕上前喊道:“城上的出来答话!”
刘唐出面道:“王老将军,刘唐在此!”
赤发鬼鬓边一搭朱砂记。
王焕见了一眼就没忘掉。
“谁让你们过来的!高太尉在哪?”
刘唐喝道:“你家高太尉已经喂鱼了!”
王焕闻言大惊:“贼寇,你什么意思?快把高太尉交出来!”
“话我说的很明白,想要高太尉,自己去微山湖里捞吧!”
王焕拨马返回阵前。
“徐老猿,济州城已经易主,高太尉不知所踪。
梁山兵马得胜之后气势如虹,留在此处也没有任何用处。
依我之见,先北去郓州。
再在城中打探情报。”
徐京道:“事到如今,也没个解决的办法,只好如此了。
要是高太尉真的没了,咱们两个也难辞其咎。”
两万兵马回转向北。
直奔郓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