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的远远的就把船停下。
副将这才发现对面划船那人很是眼熟:“你、你、你···你不是方才船上的那个渔夫吗?”
那人道:“将军还记得小人啊,那正是我!”
“你是梁山的探子。”
那人笑道:“这已经很明显了。”
阮小七没有多说话,直接从船舱里提出了两条麻绳扔了过去。
“想要活命,就把对方绑起来。绑结实点。”
副将看着麻绳,欲言又止。
倒是李丛吉直接把麻绳递给了副将。
“动手吧,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
副将接过绳子,道了声得罪了。
然后便把李丛吉捆了起来。
只是捆的不是很结实。
他又把绳子缠在自己身上,然后把绳子头从背后递给李丛吉,让李丛吉把绳子系上。
阮小七见两人已经互相绑好,这才划船过去将两人接到船上。
十节度大军只有王焕徐京两人以基本完整的建制逃离了战场。
其他几路都已经被击溃。
乱兵漫山遍野,梁山抓都抓不完。
王焕和徐京带领兵马回到了济州城前,才发现此时城门上的旗号早已经改变。
“竟然是二龙山!那群被招安来的贼寇!”
却说卢俊义的大军刚刚离开役馆镇。
二龙山的兵马也马上拔营起寨,带着新归附的八个山头,向着济州城开去。
这就是吴用所设的谋划。
利用梁山和官军的大战。
先借势将其他八路匪军收入麾下,让二龙山兵马直接翻了一倍。
再趁着官军大部都出去和梁山交战,济州空虚之际。
两万大军直接拿下济州。
将官军屯放在济州的甲杖物资,粮草布匹全部据为己有。
二龙山便能借此机会将实力翻上好几倍。
一跃从州郡绿林势力,变成连各道官府都不能小看的庞大军阀。
计划执行的十分顺利。
因为二龙山大军打的是官军的旗号,周边的各县甚至都未曾防备,便被二龙山兵马冲进城去,将仓廪抢掠一空。
没过两个时辰,大军就开到了济州城边。
现在城中只剩下了不到五千老弱病残。
面对二龙山两万余精壮喽啰,哪怕韩信再世也很难抵挡。
更何况城里的大将是高俅了。
帅府之中,高俅正气的摔锅砸碗。
他指着李虞侯的鼻子骂道:“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这帮贼寇自从被招来以后就没有一天干过正事,对上峰的命令阳奉阴违,现在竟然降而又叛,真是可恶至极。”
李虞侯连连点头:“是、是、是,这些贼寇却是可恶。”
高俅喝道:“笨蛋,我说的是你!要不是你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李虞侯也很委屈。
“太尉,我当初也不知道会造成眼下这种情况啊。”
高俅吐了口浊气。
“李虞侯,此事因你而起,你得给本太尉想个办法来。”
李虞侯被高俅一顿呵斥,顿时抓耳挠腮。
他急中生智,也不管有用没用,当时就又出了一个馊主意。
“太尉,贼寇所为的不过就是些许金银财帛,以小人之见。不如派一位使者,前往二龙山营中好言安抚,再遗以资珠。
贼寇得到了想要的,自然就不会费力攻城了。”
高俅能做殿帅之位这么多年。
除了宋徽宗的支持,他本人也不是个笨蛋。
他要是笨蛋也不可能会得到宋徽宗的宠信。
这个计策一听便是抱薪救火,贼寇拿了钱财只会变本加厉。
不过李虞侯此言也算是给高俅提了个醒。
他抚须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亲自前往贼营,一定要给我好好安抚贼寇,莫要让他们攻进城池。”
李虞侯一听,这计策的执行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吓得他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这,太尉,小人嘴笨,恐误了太尉大事,还是请太尉另选贤能。”
高俅冷哼一声。
“你这么说,是想让本太尉现在就治你的死罪吗?”
李虞侯连道不敢,畏畏缩缩的出了帅府。
带着几个随从朝二龙山军阵去了。
高俅见李虞侯去了。
便连忙招来了闻焕章。
“闻先生,现在二龙山贼寇在城外叫嚣。济州之内又只有五千老弱。
李虞侯方才给我出了个割肉喂狼的计策,已经被我派出城去。
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闻焕章心中一惊。
那李虞侯是高俅的心腹。
他竟然把自己的心腹派到了城外送死。
现在想必是相当生气。
而且他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闻焕章。
意思很明显。
我的心腹出了馊主意都是这种下场,更别说你了。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急得满头大汗。
不过闻焕章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
这种情况他早有预料。
“太尉,学生想请太尉乘坐海鳅船,前往微山湖观景。不知太尉可有雅兴。”
闻焕章的意思,就是让高俅暂避锋芒。
济州的南边正是微山湖。
虽不如梁山泊那般烟波浩渺,却也是个水面开阔,鹭鸟齐飞的大泽。
两者通过大运河相连接。
正好把济州夹在中间。
闻焕章笑道:“太尉只管在湖中游玩。
济州城,等王将军他们得胜归来,自会回到朝廷手中。”
此时卢俊义的大军也就刚刚过了役馆镇不久。
官军尚未大败。
高俅一想,王焕他们十万大军出去埋伏。
只要拿下了梁山贼寇,回来收拾二龙山这点小贼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于是便点点头:“闻先生立刻安排吧。”
二龙山大军在城外列阵。
上千人到附近的林子里砍伐木材,制作攻城云梯。
李虞侯带着几个随从,抬着两箱财宝来到了晁盖马前。
晁盖看着李虞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虞侯搓着手,小心翼翼的说道:“高太尉得知晁天王与麾下众兄弟们都十分辛苦,于是派小人带着这些许心意前来慰问。”
众人纷纷大笑。
“你家高太尉当我们是叫花子吗?
这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
李虞侯连忙道:“不、不、不!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只要好汉们回到防区驻守。高太尉立刻便会派人送去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人群里出来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白脸汉子。
三撇小胡子十分喜感。
此人正是白日鼠白胜。
他来到李虞侯后面,手一挑,便将李虞侯的帽子摘了下来。
“你这帽子挺好看的,借我戴戴。”
李虞侯躬身说道:“好汉喜欢尽管拿去。”
“你这衣裳也不错啊!脱下来。”
李虞侯大吃一惊。
“啊!好汉,这···这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
白胜没耐烦的说道:“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你脱不脱。”
说着他还把腰间的刀掏了出来。
李虞侯畏惧之下只得从命,将外衣脱了下来交给白胜,自己之穿着里面白色的内衬站在大帐之中。
周围尽是身材高大的壮汉。
白胜将他的外袍披在身上。
又拿刀指着他:“里面这件也脱了!”
李虞侯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大王!”
他将求助的眼神抛向晁盖。
晁盖笑道:“好了,差不多了。
不要再戏弄他了。
先把他押到后面。
等破了济州城,在做处置。”
李虞侯被人押着去到了旁边的一座偏帐。
晁盖命人把这两箱金银抬到军前。
盖子打开,里面黄澄澄,金灿灿。
全是十两一条的蒜条金。
晁盖在军前喊道:“兄弟们,看到了吗?这就是高俅!只敢拿钱收买,不敢与我们硬碰硬的对敌。
这等贼臣,我们会怕吗?”
“不怕,不怕!”
晁盖抓起了三根蒜条金。
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
“弟兄们,这两箱高俅送来的黄金,会变成他的催命符。
晁盖分文不取。
全部赏给此战勇猛杀敌的弟兄们。
跟我破济州,杀高俅!”
二龙山顿时军心大振:“破济州,杀高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