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和刘梦龙边走边聊,逐渐到了后堂。
此处早已经摆好了宴席。
“刘将军请。”
刘梦龙躬身道:“小将不敢,太尉先请。”
高俅先入坐,刘梦龙便坐在客席。
“我听说刘将军曾经率领麾下水军在西州峡江剿匪,立下战功。”
刘梦龙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刘某人能有机会再次为朝廷效力,实在是荣幸之至。”
高俅道了声好:“刘将军真乃是朝廷忠臣,世之良将啊!
不过梁山贼寇占据水泊已有数载,其中水军大部分都是从小生活在附近的渔民。
他们对本地的水文情况十分了解,可以说是占尽了地利之势,刘将军千万不可大意。”
刘梦龙虽然不是个自大的人,但毕竟是剿匪出身。
对水匪的印象还停留在峡江的水盗上。
根本不知道梁山水军有多厉害。
“太尉,刁民草寇,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打鱼还差不多,哪里懂得什么叫水战。怎么能和末将麾下的水军相提并论呢?”
高俅也不知道梁山水军的底细,听到刘梦龙这番狂言,兀自欣喜。
“好,我等的就是刘将军这句话,哈哈哈哈!”
两人相识而笑。
外面传来一声汇报。
“济州知府到了。”
高俅道:“请他进来吧。”
三人便在帅府后堂一顿饮宴。
之后各自回营
第二天一早,高俅便擂鼓聚将。
众将来到帅府,按地位高低落座。
高俅见人已来齐,便道:“朝廷命我等征讨梁山,众将可有妙计,助本太尉擒贼。”
众人相识一眼。
王焕起身道:“启禀太尉,末将有一计,或可破贼。”
高俅眼神一亮:“快快讲来。”
王焕说:“贼寇都是一群心高气傲之辈,我军可派大将前往水泊前邀战,只要贼寇下山,其寨必定空虚。刘将军的水军便可趁此时机攻敌水寨,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高俅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便听从王焕的计策。
命王焕、徐京为先锋,王文德、梅展为合后,张开、杨温为左军,韩存保、李丛吉为右翼。
剩下的项元镇和荆忠作为机动兵力,随时准备救援各军。
再由党世雄率领三千御营兵马协助刘梦龙的水军,但主要目的其实是监战。
诸军得令,整装齐备,已经是三日以后的事情。
高俅先出城,阅看了三军并水军。
在=再一起出发,往梁山泊来。
这次高俅吸取了童贯的教训,把斥候散的很开。
负责探哨的也多是徐京王焕麾下的精锐,经验老道,武艺不凡。
经探子回报,方圆六十里之内都没有大股贼寇的踪迹。
只有零星几路探哨,也都被自家探子驱赶开来。
大军一路开到梁山脚下。
却说梁山兵马早就接到了高俅出发的消息。
已经把兵马拉到山下,在水泊前摆好阵势。
与此同时,梁山水寨,众水军头领也各自带队出发,前往南边的港汊埋伏。
岸边,高俅率兵与梁山对峙。
前部先锋王焕率先出阵:“哪个是陆阳,出来与某说话!”
梁山军中分开,陆阳骑着黑马来到阵前。
一手持枪,双手抱拳道:“王老节度,在下便是陆阳。敢问军前叫出小子,可是有何教诲?”
王焕问道:“我听说你父亲是西军军官,为国捐躯。为何你会救纠集贼寇,落草造反,岂不是让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
陆阳禀道:“王老节度此言差矣,我父亲为国捐躯不假,但他是为了我大宋百姓的生命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并非是为了保护赵家皇帝的统治,我也正是因此而骄傲。”
王焕喝道:“胡扯,护国即护君,没有君,哪来的国!”
陆阳道:“错,护国即护民,没有民,君也不过就是个光杆罢了。若有君才有国,我跑到深山老林里,独自一人称帝建国,难道也是国么?”
王焕说不过,气的胡子倒竖:“好一张凌牙利口!我听种相公提起过你,他说你若能进入西军,假以时日,必是朝廷柱石。我还从未见过他会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评价,故而也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陆阳道:“小子便在此处,王老节度可以随意观看。”
王焕大笑不止:“哈哈哈哈!看能看出个什么?你出来跟老夫过两招再说。”
此言一处,梁山阵上一片哗然。
朱武道:“寨主,王焕武艺高强,不可出阵!”
林冲率先出马:“王老节度,素闻你英雄了得,也该知兵对兵,将对将的道理。若要我寨主出马,那便叫高俅来战。”
王焕冷哼了一声。
高俅那点本事哪里敢来阵前献丑。
“看来这次机会并不是很好。那就改天再说。”
林冲却不想放过他:“王节度,你在我军前休逞威风,我等替天行道的好汉也不输给你。”
王焕认得,这就是前日来济州城下挑战的林冲。
“哼,口气到是不小,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林冲纵马狂奔,迎着王焕直冲而去。
两马相交,顿时一阵金铁碰撞,铮鸣不已。
两军呐喊,喝彩连连。
马军站在马蹬上,步军掀开的铜面罩,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连高俅都从帅车上站了起来。
林冲率先出手,扯枪袭来,使一招劈风斩月,声若霹雳。
王焕来迎,画一个水平担山势,勇若奔雷。
林冲一招被破,连忙回马,一击朝天枪直刺王焕额头。
王焕轻松躲过,回以破风枪,袭人胸前。
两条长枪似蛟龙搏斗,猛虎争食。
大战七八十回合,仍未分出胜负。
两边各自鸣金。
林冲回到阵中,与陆阳道:“王焕此人,宝刀不老,与他连战八十回合竟无一丝破绽。林冲三十有二,年富力强,王焕年近古稀,还能有此等武艺,不敢想象他年轻时会有多利害。”
王焕回阵,荆忠便向高俅请战。
“太尉,小将愿与贼寇决一雌雄,请太尉钧旨。”
高俅道了声好:“荆忠便骑着黄花马,挥舞着大杆刀朝阵前冲去。”
王焕刚刚回来,便看到了冲出阵去的荆忠。
他问其他人道:“你们怎么不拦着呢?”
杨温道:“他一心要出战,拦得了一次,拦不了第二次。再说了梁山又不一定全是那些武艺超凡的高手,说不定这就会派出一个庸人来跟荆忠对阵。”
话音刚落,梁山阵中便出来了一个身披七星罩袍,一手持枪,腰悬双鞭的大将。
“真晦气,怎么是呼延灼!”
杨温顿时皱紧了眉头。
徐京道:“项元镇,你盯紧了阵前,一旦要出事,马上去救。”
呼延灼手持一柄长枪来到阵前,他虽然家传鞭法极为了得,但军人必修的枪棒功夫,也没有落下。
见荆忠前来,便挺枪而战。
一交手,他便发现此人的武艺颇为稀松。
现在梁山上军的任何一员正将至少都能跟他交手五十回合不落下风。
荆忠的武艺,哪怕跟各军副将比都不算拔尖。
两人交手过二十回合。
便被呼延灼抓住机会,挺枪隔开大刀,随后从腰间抽出钢鞭,猛地砸向荆忠的脑袋。
荆忠此时只能闭眼等死,大喊一声:“吾命休矣!”
项元镇连忙开弓放箭,目标直指呼延灼的脖颈。
这次呼延灼留了个心眼,荆忠武艺不佳,呼延灼能一边和他打斗,一边注意官军的情形。
见项元镇一开弓,他立刻就侧开了身子,躲过了致命的一箭。
只是原本能将荆忠击毙的一鞭,却打在了荆忠胸前。
荆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摔下马去,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