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瞄准了曾索,抬手便是一飞石,正中曾索眉心,打得他脑子嗡嗡直响。
曾魁还没反应过来,他兄弟已经跌落马下。
张清挺抢上前,斗不到三回合,回马便走。
曾魁追去,被张清回头又一石子打落下马。
龚旺丁得孙各自上前擒住曾家两个儿子,史文恭心中焦急,掏出弓箭便要救人。
燕青早有准备,一箭射向夜照玉狮子马的心脏。
别的的弩箭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战马最多会中箭受惊,将骑乘者掀翻下马。
但神臂弓力道极强,足以将战马的躯体射一个对穿。
史文恭见梁山阵上一箭射来,连忙拨马躲避。
这一箭虽为射中史文恭的战马,却把后面两个没有穿甲的士卒直接射穿,箭矢插在第三个士卒身上,将他也射倒在地。
史文恭大惊,他也是武举出身,曾经当过军官。
这种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神臂弓?苏定、曾涂、曾密快撤!”
三人一听,弃了对手连忙回军。
二龙山趁势掩杀,一直追到吊桥之下。
曾头市丢下了百十具尸体,逃进了寨中,紧闭寨门,再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神臂弓的威力,足以把他们吓退。
大宋禁军有严令,战败以后一定要将神臂弓就地销毁。
要是有神臂弓流传出去,便会连累家人。
陆阳一路与官军作战,打到现在也只凑出了五百具神臂弓。
其中有一多半都是拿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损毁的神臂弓修复出来的。
真正原厂的只有不到二百把。
神臂弓的威力着实厉害。
梁山曾经用猪肉当靶子做过实验,哪怕是梁山步军手持大盾身披两层重甲,神臂弓在一百步之内也能将盾牌射穿,再击破重甲,伤到士卒。
若是手中没有盾牌,直接就会被弩箭射一个对穿。
有甲没甲都一样。
事实上在攻打大名府的时候,官军手中的神臂弓却是给了梁山很大的压力。
让梁山不得不保持阵型,以盾叠盾,相互掩护,难以快速推进。
现在陆阳把所有的神臂弓都给了燕青的弓弩军。
其他弩具也是汤隆仿造的劣质版。
威力比起真正的神臂弓还要差上将近一半。
百步破甲不是问题,但却穿不了盾。
史文恭深知神臂弓的厉害,哪怕你再厉害,天下无敌,只要被十几把神臂弓同时瞄准就是死路一条。
自此以后,曾头市都不在出战。
陆阳将捉到的两个曾家的儿子关在营地里,派人看好。
此时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从山寨调集攻城武器。
因为大刀关胜的部队正在集结,准备开往梁山泊。
曾头市的事情不能拖得太久。
却说凌州官府得知了曾头市被围的消息。
知府顿时大惊。
曾头市不仅是附近豪强,曾弄平时也没少上贡给府尹孝敬。
现在有贼寇攻打曾头市,他也不好坐视不理。
他立刻唤来了本州的团练使。
这凌州与旁州不同,有两个团练。
一个姓魏,双名定国。
此人精通火攻兵法,人皆唤作神火将军。
另一人姓单,双名廷珪。
他精通水浸兵法,人皆唤作圣水将军。
两人兼管本州兵马。
这两人还曾经在蒲州驻防,跟关胜是老相识。
也是因为梁山势力越来越大,朝廷为了遏制梁山发展才调来了山东。
他们全服披挂,到了府衙大堂。
当先的却是单廷珪,只见圣水将军作何打扮。
戴一顶浑铁打就四方铁帽,顶上撒一颗斗来大小黑缨。
披一付熊皮砌就嵌缝沿边乌油铠甲,穿一领皂罗绣就点翠团花秃袖征袍。
着一双斜皮踢镫嵌线云跟靴,系一条碧革呈钉就迭胜狮蛮带。
一张弓,一壶箭。
手中拿着黑杆枪。
门外放着坐骑深乌马。
他身后不远有是一人。
正是神火将军。
他戴一顶朱红缀嵌点金束发盔,顶上撒一把扫帚长短赤缨。
披一副摆连环吞兽面猊铠,穿一领绣云霞飞怪兽绛红袍。
着一双双麒麟间翡翠云缝锦跟靴。带一张描金雀画宝雕弓,悬一壶凤翎凿山狼牙箭。
手持一口熟铜刀。
门外停着一匹胭脂马。
两人上堂见过府尹。
府尹道:“两位将军,如今二龙山贼寇攻打曾头市,我等身为官军,自然应该保境安民,出兵剿匪。然二龙山也并非是等闲之辈,两位可有妙计。”
两人禀道:“若要破二龙山不难,难的是梁山。我们接到消息,梁山贼寇也参与其中,兵马近万,我州兵马四千,难以应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府尹皱眉:“梁山贼寇多管闲事,在他那水泊里窝着便是了,非要出来趟这趟混水。”
神火将稍微一思考:“对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先给二龙山一记狠的。”
府尹抬眼一瞧:“什么办法?”
魏定国附耳详说,府尹顿时眉开眼笑:“好,此计若成,我便为你请功。”
两人谢过,退出大堂。
这便回到营中整点军马,出城而去。
花荣受宋江所托,前往曾头市支援晁盖。
二龙山为了扩大力量,收拢了周边不少小寨。
兵力达到了九千人。
花荣将留守山寨的四千人又带出来了一半。
他们刚刚进入陵州境内,动向就被官军探知。
花荣担心晁盖的安危,带着兵马急匆匆的前进。
正午时分,便到了离曾头市不到五十里处的一条山谷。
花荣看了一下此处的地形,心道不是久留之处。
便催着兵马快速通过。
他们刚走到一半,却听到两旁的山峰上喊杀声大起。
神火将魏定国善用火计,这便是他安排下的计划。
山两侧的官军推出了数十辆大车,车上装满了干柴草,撒上了硫磺。
魏定国一声令下,军士们将火种扔了进去。
大火瞬间升腾而起。
官军将车子推了下去。
载着烧着柴草的大车在重力的牵引下,顺着山坡冲着花荣的部队飞奔。
那疯狂的态势,就像脱缰的野马。
一辆大车忽然撞到了石头上,飞快的速度让它瞬间四分五裂,柴火飞了漫天。
硫磺散发出来的毒气也呛得二龙山喽啰喘不过气来。
他们乱成一团,各自寻找生路。
有的往前面冲,却发现前进的路已经被大火封闭。
有的人像往后退,却发现后退的路已经被官军堵死。
没办法只能往两边的山岗上去。
那山岗上也早就有官军的弓弩手等候,箭矢如大雨倾盆,激射而出。
二龙山军士被箭矢连连射翻。
花荣心中焦急,但又无计可施,只得仰仗战马神骏。
往前狂奔而去。
那战马纵身一跃,跳过了前面燃烧的火墙,朝着远方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魏定国等大火熄灭,派人下去清点战果。
二龙山两千来人只有一百多人身上还完好。
四百多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
剩下的全部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单廷珪赞叹道:“兄弟你的火攻之术真是厉害之极。”
魏定国拍了拍手:“我这便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可就看哥哥你的了。”
单廷珪点头。
两人先派人把战俘和伤员送回了州城,传信向太守请功。
然后亲自带着凌州大军堵住了这条山谷,截断了二龙山和梁山原路返回的通道。
花荣脱得性命,连忙往前跑去。
狂奔两个时辰到了二龙山营中。
晁盖听说花荣前来,亲自出门迎接。
却见花荣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被烧的斑驳。
战马的尾巴都被烧的秃了,狼狈不堪,浑不似之前那般英勇。
晁盖大惊:“花荣兄弟,你为何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