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道:“这也都是你的猜测罢了,我真的不知道。”
说完他就要走。
许贯忠救母心切,顾不得太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燕青连忙将他扶起:“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许贯忠声泪俱下:“小乙,我这辈子没这么求过人,哥哥今天求你了,我娘的病已经拖不得了。”
燕青为人谨慎伶俐,但又颇讲义气。
他根许贯忠是朋友,依着他的脾气,只要得知了梁山安神医能治许母的病,他无论如何也要帮忙。
只是现在这种形式,梁山的危亡甚至关系到了自家主人的性命,他便不得不谨慎。
“就算我想帮忙,也没办法。梁山聚集大军在外面攻城,我主人困在牢里危在旦夕,哎!”
许贯忠眼神一凛。
“有劳你转告梁山好汉,我有法能助他们攻破大名府,救出卢员外。作为交换,也请他们帮忙为我娘看病。”
燕青一愣。
“有劳了,明日还在这,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不等燕青回复,他便趁着人流离开了。
燕青看完了卢俊义,故意在街上饶了七八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这才前往客栈。
杨雄等人知道了许贯忠的提议。
马灵问道:“小乙哥,你对这个许贯忠有多了解,他会不会是梁中书放出来的饵,要引我们上钩。”
燕青道:“许兄他通今博古,犹识地理。文武双全,是难得的大才。我家主人都对他推崇备至。只是他不好功名,之前一直在各处游山玩水,直到最近才回到大名府。跟官府应该没有勾结。否则以他的才华,要当官早就当了。”
石秀生性谨慎。
“这样吧,明日你单独去见他,然后这样······”
燕青道:“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燕青和许贯忠在小巷子里再度碰头。
许贯忠见燕青独自前来。
便知道梁山的人信不过自己。
“请小乙前面带路吧。”
燕青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自己还未开口,对方便能明了。
“这边走。”
两人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的走着,燕青带着许贯忠穿来穿去。
不一会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两人出了闹市,来到一条寂静的小街。
忽然,一之手从旁边的小巷子里身出来,搭住了许贯忠的肩膀。
他并未反抗,直接被对方拖了进去,头上蒙上黑布,手被背到身后。
押着往小巷子里走。
一会之后,他被带到了一处小院子里。
许贯忠方向感极好,又记着步数。
他发现梁山的人一直带着他在这片胡同里绕圈,最后停下的地方,离他被拉进去的胡同口只有不到二百步的距离。
燕青连忙把他头上的黑布揭下来。
杨雄道:“我等身份敏感,事在关紧,不得不出此下策,请先生勿怪。”
许贯忠说道:“无妨,我也可以理解。我说的事情,诸位好汉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雄说道:“我山寨时常在水泊附近展开义诊,不管先生帮没帮过我们,只要带令堂到梁山脚下,我们就不会见死不救。
安神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帮你母亲看病应当不是问题。
他现在随军出征,就在外面的大营里,大名府破之后,马上就可以进城为令堂医治。”
许贯忠道:“那就好。我答应的事情,也不会含糊。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跟外面的大军取得联系。”
“这个不成问题。”
只见旁边的屋子里出来了一位道士。
“贫道马灵,人送绰号神驹子。”
杨雄道:“马道长轻功卓绝,那大名府的城墙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许贯忠点头:“那就好,我写一封书信,请道长送出城去,交给贵寨领军主将。”
是夜,马灵偷偷摸到了墙边。
只见上面巡逻的火光一过去,他便立刻气沉丹田,从腰间取出钩绳。
论了几圈往上一甩,钩绳便挂在了女墙上。
他身手敏捷,矫健如猿猴一般。
轻轻松松爬上了城墙。
然后再把绳子重叠成活扣,挂在城墙上。
紧接着顺着绳子飞速下去,手一抽,上面系着的扣子便松开了。
他将绳子抽回来,再度盘在腰间。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来到梁山军前,亮明自己的身份,成功进到大帐中。
陆阳和众头领们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第一次进攻失败,不仅伤亡惨重,而且还丢掉了主力攻城武器。
梁山面对朝廷最大的劣势就摆在那。
体量差距太大。
梁山输不起,哪怕是惨胜都不可接受。
在城下待得越久,消耗就越大。
不说朝廷到时候会再此派大军来攻。
北京周边的州府也不是吃素的。
河北与辽国接壤,跟山东这样长时间和平的地区军队数量与质量不可同日而语。
光大名府内就还有两万兵马,只是对方不敢出战罢了。
周边的洺州、相州、恩州、博州等州府,每一个兵力都不少于五千。
加起来足足有梁山兵力的三倍以上,拖得时间久了,朝廷军令一到,梁山的军队想回去都难。
大家商量了数日,始终没有解决的办法。
此时,在城中潜伏的马灵却突然回到了大军营中。
陆阳问道:“马道长为何连夜赶回,可是城里出了意外情况。”
马灵道:“却有意外,不过是好事。”
他将信交给陆阳。
陆阳接过来一看。
信封上并没有署名。
他将信拆开。
片刻以后:“这主意是谁出的?”
马灵道:“是燕青的朋友,叫做许贯忠。”
一听这个名字,旁边的唐斌好像想到了什么。
“马道长,你见到的那许贯忠长什么样子。”
马灵微微回忆:“他是个黄脸汉子,应该经常在外走动,文气十足,两撇髭须,眼睛很大,瘦瘦的,七尺四五身材。”
唐斌听完念念的说道:“难道真的是他。”
秦明问道:“怎么,唐斌兄弟认得此人。”
唐斌说:“本朝在政和年间开过一次武举,我便是那一年的武进士。当年的武状元,大家可知道是谁。”
众人一愣神:“不会就是这个许贯忠吧!”
唐斌点点头:“不错,当年的武状元正是叫许贯忠,方才听马道长描述的大名府里的许贯忠长相,与我记忆之中如出一辙。
此人极为厉害,不管是弓马骑射还是兵法韬略,都是那一年无可争议的魁首,皇帝钦点其为武状元。
当时我与他有过接触,只是后面我受官回乡,在蒲州担任军职,他的下落,我就再也没有听过。”
林冲一拍脑袋:“对了,当年我也才二十出头,刚刚加入禁军不久。
禁军中的同仁们都在谈论此人,说此人肯定会被朝廷委以重任,在殿帅府或者枢密院担任要职。
但是数月以后都不见此人受官,后来我才知道,他取了武状元之名以后却没有要做官的意思,辞了朝廷的封赏,离开东京四处游历去了,不想竟在这里。”
陆阳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大名府中卧虎藏龙,不仅有个玉麒麟,还有一个武状元许贯忠。
他一边看着信中的内容,一边思索。
“此事应当可为,军师以为如何。”
朱武细细思索:“若此人可信,当然没有问题,只怕他是官府派来的谍子,故意要引我们中计。”
陆阳道:“不会吧,这样官府要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马道长,有劳你赶快回去一趟,告诉他,我愿意依计行事。”
马灵领命。
出了梁山大营,从自己出来的地方又爬了进去。
第二天,燕青还在那条巷子里见到了许贯忠。
“梁山陆寨主已经同意了你的计策。”
许贯忠深吸了一口气:“那剩下的就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