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道:“主人,不必叫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还是早早招供,也能少吃点苦。”
贾氏也说:“丈夫,公堂之上,谁还能诬陷得了你,你造了反,不是枉送了我们全家的性命。你现在招了,还能保全家人。”
卢俊义冷哼一声,不在看这两个贼男女的嘴脸。
当案张孔目早就被买通。
“大人,似此等奸佞凶顽之贼,不打是不会招供的。”
梁中书也点头道:“那就打,打到他招为止。”
两班衙役不由分数,将卢俊义按倒,打得皮开肉绽。
卢俊义昏过去了三次,又被凉水泼醒。
连续打坏了四五根棒子。
卢俊义就是不招。
张孔目大怒:“大人,不如就把他打死了算了。”
梁中书并不这么想。
他收拾卢俊义是要给其他大家族当成一个例子。
要是做的太糙,反倒显得他没本事。
“将此贼押入大牢,我一定要他亲口招供。”
衙役听命,取了一面一百斤重的死囚枷,将卢俊义锁下大牢。
牢子们将卢俊义带到牢中,那堂上坐着当牢节级。
节级问道:“押来的是何处犯人。”
小牢子回应:“大人,是本州的卢员外。”
“哦!”
那节级见了卢俊义:“你可认得我吗?”
卢俊义刚被打了百十棍,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两院押狱节级,姓蔡名福。北京本地人氏。
因他手段高强,臂力过人,人称铁臂膊。
旁边立着一个年轻人,跟他长得有七八分相像。
是他的嫡亲弟弟蔡庆。
因他鬓边爱戴一枝花,所以人称一枝花蔡庆。
他住着一条水火棍立在哥哥旁边。
蔡福说道:“你先把这死囚带去里面的牢房,我出去一趟。”
蔡庆领命,自把卢俊义带去关押。
蔡福起身出来,见司前墙下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罐子,满脸愁容。
“这不是燕小乙哥吗?你在此作甚啊?”
燕青跪地禀报道:“哥哥,小人的主人卢员外受冤吃了官司,方才被押入大牢。小人没有送饭的钱财,只能在城中讨了半碗剩饭,权且给主人充饥。还请阶级哥哥行个方便,便是小乙的重生父母,再养爹娘。”
蔡福见燕青泪如雨下,心中不忍:“行了行了,你自进去送饭吧。”
燕青拜谢。
蔡福出了牢门。
往旁边的闹街走去,上了酒楼,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他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也坐在了他对面。
“节级,可是有了消息。”
蔡福道:“卢员外已经被发下了大牢,我让我兄弟先照看他。”
“说好的东西,梁山绝不会亏待节级。也请节级千万看好卢员外,莫叫他在狱中被人害了。”
蔡福说道:“石秀兄弟说的是哪里话,卢员外此等好汉,我必然护他周全。”
石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多谢节级哥哥,我身份敏感,不好多留。你这桌的帐我已经付过了,哥哥慢用,小弟先告辞了。”
“好,那你一路小心。”
陆阳送走了卢俊义,虽然已经告诉了了他小心李固,也告诉了他藏头反诗的事情。
但难保卢俊义不会出事。
他随后便又派了杨雄、石秀和马灵前来。
三人紧紧跟在卢俊义和燕青后面。
当他们看到卢俊义被抓的时候,便已经定下分则。
马灵直接回山寨禀告情况。
杨雄石秀去找押狱的节级买通关系,先保住卢俊义的命再说。
卢俊义还在堂上受审的时候,杨雄石秀就给蔡福塞了一千两黄金,要他周全卢俊义的性命。
蔡福是个义气之人,也害怕梁山泊的威势。
再说了,梁山只是让他不要让卢俊义死在牢里。
这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蔡福吃完了饭,准备回家一趟。
刚走到家门口,却见一个茶博士叫住了他。
“节级,有个客人在小人茶房楼上,专等节级,有话要讲。”
蔡福眼神一凝,便随他来到了茶馆二楼。
他打眼一看,正是那人正是李固。
“这不是李都管吗?寻我有何见教?”
李固道:“小人的事情,都在节级的肚子里。只要节级晚间,结果了他。小人没有什么好表示的,五十两蒜条金再此,送于节级,聊表寸心。厅上的官吏,小人自会打点。”
蔡福笑道:“哎呀,李都管。你看不见那正厅的戒石上刻着什么吗?‘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昧着良心干了这绝户的勾当,当我不知道吗?霸占了人家的家产,谋了人家的老婆,如今又给我这五十两金子,要我结果他的性命。日后提刑官问下来,我哪吃罪得起!”
李固道:“阶级若是嫌少,我愿再加五十两!”
蔡福笑道:“李固,卢员外可是北京鼎鼎大名的富户。他就只值这一百两金子?你若要我结果了他,我也不是诈你,五百两黄金!”
李固眉头一皱,还是下了狠心。
“好。”
他将腰间的包裹解了下来。
“五百两黄金全部在此。只要今晚成事!”
蔡福将金子收下。
“明天一早,你来收尸。”
蔡福刚回到家,他弟弟蔡庆却比他还早一步。
“哥,你身上怎么又背了个包裹。”
蔡福道:“我刚才在路上又被那卢府的李都管拉去,他要我结果了卢俊义,我便趁机坑了他五百两黄金。”
蔡庆笑道:“哥哥坑的好,对付这种小人,就不用跟他客气,要是我去,开口就得一千两。”
李固回了卢府。
急忙跑到贾氏屋中。
贾氏问道:“怎么样了?”
李固道:“娘子放心,我上上下下都已经打点好了,卢俊义必死无疑啊。”
第二天一早,李固到了大牢门外,来领卢俊义的尸首。
左等右等,到了中午也没人理他。
他是在等不下去了。
就去找了蔡福。
“节级,我们昨天不是说好的吗?”
蔡福叹气道:“哎,你不知道,中书大人一定要卢俊义亲口招供,要是在他招供之前就莫名其妙的死在牢里,我们吃罪不起。这样吧,你去找中书大人使些钱,只要他那边一松口,我这便不是问题。”
两兄弟看着李固气冲冲的扭头回去,冷笑两声,一口吐沫呸在了墙角。
李固又去找了张孔目,让他在梁中书面前提一提。
梁中书却说:“这个李固,不过就是这一半天的事,至于这么着急吗?你在让他等等,卢俊义必死无疑。”
等他谴走了张孔目,便到大牢里亲自审问卢俊义。
卢俊义这两天被蔡福和蔡庆照料,身上的伤已经不再流血。
梁中书让人把他绑在刑床上,又是一顿痛打。
已经有愈合迹象的伤口又再次崩裂。
梁中书看着卢俊义受刑,不由得笑道:“哈哈哈,好一个河北玉麒麟啊!果真硬骨头!平日里你财大气粗的,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没想到今天会落在我的手里吧!”
卢俊义咬紧牙关。
“卢俊义啊,也不是我非得要害你,是你的管家和夫人把你给告了。知道么?人证物证俱在,你就是不招,我也能判你谋反之罪,今天你要是找了还自罢了,否则,我扒你三层皮!”
卢俊义虚弱的说道:“小民无罪,你让我招什么。”
梁中书道:“不是我心狠啊,就算我今天放了你,你也已经无家可归了。你的夫人和李固已经结成了夫妻。”
卢俊义悲愤道:“呸,无耻小人!”
梁中书站起身来:“住嘴,你已经是丧家之犬,今天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来人,接着打!”
卢俊义心如死灰,仰天长叹道:“是我命中有此劫,合该一死。也罢,我今就屈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