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又讲:“平海军现在全军覆没,你回到朝廷非被治罪不可,不如就留在梁山,咱们几个老兄弟还能一起作一番大事。”
陆阳也站出来邀请:“呼延将军,在下是诚心邀请将军上山聚义。我梁山替天行道,大义之举,绝不会堕了将军先祖的声名。”
呼延庆长叹道:“哎,我现在就算想走也没地方可去了。”
他站起身来,抱拳道:“败军之将,不敢无礼尊前,还望寨主不弃,若蒙收留,小将感激万分。”
陆阳连忙把住呼延庆的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将军能入梁山,是梁山之幸,陆某之幸,也是百姓之幸。”
呼延庆答应上山,堂中的气氛瞬间变的十分融洽。
不一会,又有人来报。
“启禀寨主,李军头领已带领靖海平海两军的战舰在登州港靠岸,他还说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面见寨主。”
陆阳问道:“他现在何处?”
“已经到了街口,马上就到府衙。”
呼延庆听了大惊:“什么?靖海军也陷落了!”
徐宁道:“兄长你有所不知,攻击登州与靖海军的行动是同时开始的,平海军被伏击之前,靖海军就已经归我梁山所有了。”
片刻过后。
李俊携童威童猛带着三个身穿异族服饰的人到了堂上。
他们三个看见呼延庆以后连忙求救:“呼延将军救我等!”
陆阳见这三人穿兽皮,左衽,脑后还带着几个小辫子。
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前世被动的看过很多清宫辫子戏,戏里的女真人都是阴阳头,脑后一根长辫子。
这几个人不像是契丹人,也不像是女真人。
呼延庆见陆阳似乎对这几人的发型比较感兴趣,于是就说道:“寨主,这几人是金国的特使,脑后有三到四根小辫子是完颜氏的特征之一。”
陆阳这才明白,哪怕都是女真人,各个部族之间的习惯也不是完全一样的。
“你们是金国的特使?”
三人见呼延庆对上方的贼军首领如此尊敬,心中也有了计较。
那个没有带帽子的回答道:“金使李善庆见过将军。这两位是我的副使,散都和勃达。”
另外两人也纷纷行礼。
按理来说他们作为金国的特使,代表金国来到宋国谈判,见到朝廷中的六部尚书都不用如此低声下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陆阳听那人长得似汉人模样,又取了个汉名,便问道:“李善庆,你可是北地的汉人。”
李善庆说:“不,我是渤海人。”
渤海人是我国古代东北地区的少数民族靺鞨族的后代,又混合了高句丽人,与少数契丹人、北地汉人和女真人一起建立的政权。
民族情况复杂。
“即是金国特使,到大宋所为何事啊?”
三人对视一眼。
“将军不必问了,有些东西就算是死也决不能说出去,而且这些东西跟将军你也没什么关系。”
陆阳活动了一下手腕:“是吗,那就让我猜一下吧,你们来大宋是为了连宋攻辽之事对吧?”
李善庆眼神立刻变得犀利,他盯着呼延庆:“呼延将军,就算你已经不打算再为宋廷效忠,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把两国之间的机密给说出去吧!”
呼延庆也十分冤枉,他可不是大嘴巴的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呼延庆岂是此等不识大体之人?”
在场的其他人反而比呼延庆还震惊。
徐宁半张着口道:“寨主说的原来是真的!”
呼延庆眉头一皱:“什么真的假的?”
徐宁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寨主几年前就跟我们说过,大宋会联合女真人夹攻辽国。”
“不可能,几年前宋廷都没有派出使者,他怎么可能知道?”
李善庆也十分难以相信。
陆阳说道:“我怎么知道的,你们不用了解。现在告诉我,谈判进行到何等地步了。”
他毕竟不是学历史的,海上之盟的大体情况他还知道,至于细节方面就差了很多。
三人交谈了一下。
“此行反正已经以失败告终了,咱们能不能回得去还不一定,我看不如就说了吧。”
“此事那呼延庆也知道,他说出来也就是早晚的事,不如我们先开口。”
陆阳见他们三个嘀嘀咕咕的,还以为三人是在讨论价码。
“这样吧,只要你们能如实交代,我就派人把你们送回金国。”
李善庆眼神一亮:“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有了这句承诺,李善庆等人便没有了其他的顾及。
“将军容禀,去年,宋廷派遣使臣到到我大金,陈明联合攻辽之事。国主便使我等携带礼物与国书前来大宋,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到了返回之时,河北抓到了一个辽国奸细,据那奸细所说,辽国割让辽东,封我国主为东怀王。宋国皇帝以为我国联合之心不诚,于是派人叫回了使团,并命呼延将军将我等送回大金。”
这个消息陆阳还不知道,毕竟梁山的势力范围只在京东西路。
辽东的消息,纵然想要打探,但也鞭长莫及。
按照陆阳对历史粗浅的了解,金国肯定是没有答应这个册封,或者干拿好处不办事,收了辽东就撕毁盟约,继续攻打辽国。
徐宁叹道:“几年前我刚上梁山的时候,寨主就时常与我们提起辽东局势,当时我们都不信偌大的辽国会被区区女真所灭,现在看来,还是寨主真知远见,我等远远不及。”
三个金国人听了,顿时对于陆阳更加尊敬。
一个拥有如此智慧统治者,说不定将来天下也会有他的一份。
毕竟完颜阿骨打自起兵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五年时间。
三人一路前来的所见所闻。
这只宋国的匪军与他们女真人当年的境遇是何等相似。
李善庆问道:“将军,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看······”
陆阳望向呼延庆。
呼延庆道:“他们所说的都没有问题。我也是在前些时候接到圣旨,上面让我送他们回到金国。”
陆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还由呼延将军送他们回去吧。”
呼延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去吗?”
陆阳说:“去金国要渡海,除了呼延将军,还有谁能带着船队安全到达辽东吗?你就不要推辞了。”
接着他又说道:“此行由李俊担任海军头领,童威童猛为副,呼延庆担任海军教头。
李俊兄弟,呼延将军是守卫海防近二十年的老将,你要从他身上好好学习经验。”
李俊带着十几艘大船,只是从靖海军跑到登州来,还都是沿海航行。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多的心。
梁山泊虽大,却始终无法与烟波浩渺的大海相提并论。
他知道,自己的经验还是太少,十分担心把队伍带出海以后,能不能再活着回来。
因为航海经验不足而在海上迷失方向的例子比比皆是,纵然山东与辽东中间的距离不长,但李俊心里还是没底。
这次有海军老将呼延庆加入,也是给他添了一条强力的助臂。
他当时便抱拳道:“小弟一定向呼延将军虚心请教。”
呼延庆感动的说道:“我只是败军之将,岂能得到寨主如此信任。”
陆阳笑道:“呼延兄长不必介怀,我一向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你不值得信任,那也只怪我看走了眼。”
呼延庆立时答应:“寨主放心,有我呼延庆在,渤海便如梁山后院一般。”
陆阳也说:“那我就期待兄长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