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竟是如此!”孙新叹道:“公明哥哥如此惦念着我们兄弟,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崔文道:“好汉不必多谢,公明哥哥急公好义,广纳天下良才,你那两位兄弟也并非等闲之辈,正好邀他们一起上山。”
原本众人的核心是孙新,但在宋江来了之后,主导权就瞬间来到了他的手里。
孙新道:“公明哥哥可有良计救我兄弟出来。”
宋江自然有。
先不说孙新的哥哥孙立的身份。
此时只要让孙立知道了他自能解决。
而且负责登州刑狱的通判可是宗泽啊!
没错就是那位民族英雄,抗金志士。
东京开封府留守,宗泽宗汝霖。
在朝廷放弃中原的时候主持北方抗金大局。
保住了摇摇欲坠的大宋半壁江山。
他也是岳飞一生最敬重的人之一。
此事只要通到宗泽那里,他就不会袖手旁观,放任王孔目为所欲为。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宋江却偏偏选了一个最蠢的主意。
劫狱!
“劫狱!”孙新十分震惊。
宋江道:“没错,那毛太公早已经买通了牢里的大小职事人员,早晚要害了你两个兄弟的性命。要是走官府解决,他使钱拖延片刻,到时候胡乱编个理由,就说你兄弟在牢里暴病而死,你也没有证据。非劫牢不能救啊!”
顾大嫂闻言疾呼:“那还等什么,咱们今晚就去!”
孙新连忙阻拦。
“你好生粗鲁,劫牢这种事是说去就能去的吗?一定要好好谋划,找齐人手。我得去找我哥哥还有另外两个兄弟过来。”
宋江闻言岂能让他前去,要是孙新把孙立找了过来那事情就白干了。
“且慢,你哥哥是官面上的人,太过显眼,认识的人太多,而且我们几个的身份都不能见光,万一他要拿我们不是糟了。”
孙新解释道:“几位放心,我哥哥乃是出了名的好汉,不会拿你们送官的。”
崔文说:“兄弟要是担心人手不足,大可以放心。这三位也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好汉。这是没遮拦穆弘,白面郎君郑天寿,石将军石勇。”
众人连忙见礼。
孙新皱眉道:“要是有三位参与,那不叫我哥哥倒也可以。”
顾大嫂说道:“你方才还提到了两个人,他们是谁啊?”
孙新说道:“你记不记得,有两叔侄经常来咱们这里赌钱。他们叫邹渊邹润,现今在登云山落草,我与他们有些私交,要是有他们两个帮忙,此事必成。”
登云山离此处不远。
孙新傍晚的时候便带着两个汉子回到了酒店。
头里走的叫做邹渊,他是莱州人氏,自小喜欢赌钱,闲汉出身,为人忠良慷慨,有一身好武艺,心胸宽阔。
江湖人称出林龙。
他后面那位好汉唤作邹润,是他的侄子。
二人差不多年纪。
邹润身材长大,天生异相,脑后有一个肉瘤,人皆称作独角龙。
邹润脾气暴躁,时常与人争执。
有一日他脾气起来,一头撞去,竟然撞断了涧边的一棵松树,旁边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两人一进来便发现了人群里的石勇。
“这不是石勇兄弟吗?你怎么也在这。”
原来这邹渊邹润两叔侄在江湖上行走之时也结识了几个朋友,现今有两个在梁山,分别是锦豹子杨林和火眼狻猊邓飞。
最后便是石将军石勇。
石勇道:“我跟随我家哥哥来请诸位好汉上山入伙。”
邹渊拿眼一扫,就看到了人群中间那个笑呵呵的宋江。
“这位莫非是山东呼保义?”
孙新笑道:“正是宋江哥哥。”
两叔侄慌忙下拜:“不识哥哥在前,望乞赎罪。”
不得不说,宋江的招牌确实响亮。
哪怕现在梁山泊威名赫赫,陆阳的名号拿出去也没有这么好使。
宋江将他二人扶起。
众人坐在一起商量。
邹渊听了现在的情况,便道:“我那里虽有九十多个人手,但心腹却只有二十来人。明天做了这件事,我这登云山可不是就待之处,咱们得先想好退路。”
孙新说道:“这有何难,公明哥哥这次前来就是为了邀请我们几人上二龙山入伙,现在二龙山兴旺发达,我们去了正好可以一展身手。”
邹氏叔侄听了面色略有些尴尬。
宋江看出来他们似乎有些不愿,便出言询问。
“二位难道不愿意去二龙山?”
邹渊说道:“我们说这个原本只是担心诸位没有去处,我们早就有了下家。公明哥哥亲自相邀,本不该推诿,但我们先前接到了梁山泊接引头领,锦豹子杨林兄弟的书信,邀我们同上梁山聚义,我们已经答应了,现在反悔多有不美,说不定还要影响梁山和二龙山之间的兄弟关系。请公明哥哥恕罪。”
宋江叹了口气,自己亲自过来都能被梁山截胡两个。
不过此行原本只是为了孙立前来,其他的都是添头。
少了就少了。
却不料,其他人一听梁山顿时眼前一亮。
现在风头正盛的梁山泊,已经隐隐成了山东绿林第一大势力。
他们要去梁山入伙,怎能让人不羡慕。
众人逮着邹氏叔侄就问了起来。
他们也只是说:“我们只是跟杨林兄弟有些交情罢了,其他的我们真不知道了。”
邹渊说道:“咱们解决了去处的问题,但要是登州官军追来,又该如何?”
孙新说:“这个诸位不必担心,我哥哥是登州兵马提辖。如今登州只有他一个将官,几次草寇临城都是被他杀散,四处闻名。明日咱们去之前,我设计将哥哥请出来,登州官军没有我哥哥带头,不过是一盘散沙。”
众人在此处歇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便拿起家伙,悄悄进了城。
孙新吩咐店里的伙计,在辰时到自己哥哥府上,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将他骗出城外。
这边众人正要劫牢,却说祝家庄得到了郓州的回书,知道兵马司会调病尉迟孙立前来换防,顿时心安。
祝家人在大堂里安坐。
栾廷玉坐在祝朝奉手边。
他说道:“登州兵马提辖病尉迟孙立是我的师兄,乃是登州城首屈一指的高手。他有万夫不挡之勇,弓马娴熟,精修战策。由他前来,祝家庄无忧矣。”
(原著栾廷玉是师兄,孙立是师弟。)
祝朝奉闻言大喜:“既然还有这层关系,那咱们不妨多备些金银送去,一则联络感情,二则也表示一些心意,免得人家说我们祝家庄不懂人情。”
栾廷玉面色一滞,不过随后又答应了下来。
他跟孙立的其实已经有十来年没联系了。
自从当年他放弃武举,留在祝家庄当教师,孙立就再也没跟他见过面,通过信。
不过既然二人以后要在一起抗击贼寇,还是写一封书信,先问候一下为好。
两个祝家的心腹家丁带着一百两黄金和一百两白银,怀里揣着书信。
他们沿着盘陀路七拐八拐的就下了独龙岗。
梁山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前后两门,少部分探哨在四处侦察。
论对地形的的熟悉程度完全比不过祝家庄土生土长的庄客们。
祝家要送一两个人出去,梁山基本是不可能拦得住的。
这两人离开了祝家庄,在附近的镇子上买了两匹马,直接飞速往东赶去。
过了几日,他们便赶到了登州城。
此刻,孙立的府宅。
病尉迟正站在演武场的中央,手里拿着一条虎眼竹节钢鞭。
他身前是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军汉。
这些人是孙立从军中挑选出来的,最有练武天赋的苗子。
闲暇之时便带着他们指点武艺,今日刚好到了要考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