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别看着我,杨家枪法并非不传之秘。杨家自大宋开国至今已经传了十几代,分支无数。每一代都会挑选一些天赋出众,忠肝义胆的外姓之人收入门墙,传授武艺。至今为止得授杨家武学的外姓并不少见。张太守的枪法从何习来,我哪知道。”
杨志没有说谎,他只是杨家将支脉中的一支,其他支脉教了谁武艺他那里知晓。
众人领会,再看阵中。
张叔夜与秦明已经战过了四十回合。
不过他毕竟年事已高,对秦明这种正在当年的汉子还是吃亏不少。
一招一式已不复先前那般犀利。
秦明抓住机会使出全力,一棍拦腰打向张叔夜。
张叔夜架枪硬挺,同时腰部用力,将力量传导向战马。
他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一阵悲鸣。
“张太守,你也差不多该认输了。”
张叔夜冷哼一声::“你高兴的太早了。”
他拨开秦明的狼牙棒,伏在马背上往后跑去。
秦明见他一片好意又被当成驴肝肺,气得火冒三丈。
又看张叔夜手直发抖,想来是在刚才的对招之中受了不轻的伤。
他拍马追上去:“还在嘴硬,我看你能顶多久。”
张叔夜见秦明来追,心中欣喜,他将枪横担在马鞍上,用身体作掩护悄悄取出了飞鱼袋内的宝弓。
秦明自以为胜券在握,又是气愤,又是轻敌,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叔夜的小动作。
“老儿休走。”
话音未落,张叔夜骤然起身,回头拉弓如满月,搭上雕翎狼牙箭,嗖的一下直奔秦明而去。
秦明一时不查,那一箭径直射落了他的盔缨,吓得霹雳火伏鞍而走。
官军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
秦明垂头丧气的回来,众人也没多怪他。
陆阳道:“秦将军,这次只是两军比试,张叔夜要是有心要你的性命,你方才就已经死了。
你的武艺已经罕逢敌手,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修身养性,最少不能再轻易被敌人勾起火气,尤其是对敌之时一定小心,要不然将来上了战场可不会有今天的运气。”
秦明点头,自顾自的退到了后面。
第二阵张伯奋对鲁智深。
却看梁山阵上飞马出来一个大胖和尚。
自从落发闹禅林,万里曾将壮士寻。
臂负千斤力抗鼎,天生一片杀人心。
欺佛祖,喝观音,戒刀禅杖冷森森。
不看经卷花和尚,酒肉沙门鲁智深。
却见鲁智深骑一匹高头白马,身披重甲,不戴头盔,手持一条六十二斤重的浑铁禅杖,足有手腕粗细。
其实现在的很多影视剧还有古代的一些戏剧都喜欢把鲁智深的武器浑铁禅杖变成一把月牙铲。
其实这并非是一种东西。
禅杖是一种棍棒类的兵器。
而月牙铲是行脚僧人外出云游的时候带的工具,并非兵器。
遇到路不平了,就铲些土来填平。
要是路遇人或动物的尸体,也可以挖个坑埋了。
也叫做方便铲。
不只是僧人再用,道士也在用。
还有西游记中的沙僧也有相同的问题。
他的兵器是降妖宝杖,现在的电视剧也变成了月牙铲。
应该都是受到了古代戏剧的影响。
官军阵上出来了一员小将。
身披明光铠,头戴铁兜鍪。
骑一匹黄鬃马,腰间别着两个十来斤重的赤铜鎏金大瓜锤。
他抄起兵器,直奔鲁智深而去。
两人锤杖相交,只听“镗!”一声巨响。
张伯奋手腕巨震,手里的大锤差点脱手而出。
两马相错而过。
张伯奋再看自己的右手。
手上静脉曲张,虎口已经发麻。
那熟铜大锤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痕迹。
“不愧是力能拔树的鲁提辖。”
张伯奋自己力气也不小。
但比起鲁智深却是小巫见大巫。
他一招对不过便不再力敌。
使两把金瓜锤左攻右突。
两人站了二十多个回合,又一次两马相交。
张伯奋抓住机会,将右手的大锤放在腰上,往马鞍上一模逃出了一并柄小锤。
随后他双手撑住马鞍,飞身而起,在马背上调转身子。
背靠马头,面朝马尾,抡起手中小锤,照着鲁智深后脑丢去。
鲁智深不带头盔,正好出手。
秦明林冲见状顿时大喝一声:“大师(师兄)小心。”
鲁智深因见秦明上一场被张叔夜弓箭偷袭落败,他就一直提放着张伯奋会不会也使弓箭射他。
却不想张伯奋用的竟然是飞锤。
他精神集中,听到秦明提醒,连忙趴在马背。
那飞锤擦着鲁智深的光头飞了过去。
差点出大事。
这一锤要是中了,鲁智深就算不死也会摔落下马,从飞奔的战马上摔下来,可不是断一两根肋骨就能完的。
甚至很有可能会瘫痪。
梁山兵马见状哪里肯善罢甘休。
一个都头大骂道:“狗官,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不许伤人性命,你竟使暗器偷袭,欲取我头领性命,真不要脸。”
林冲和秦明也忍不住,要是张叔夜一句话不对,两边势必要厮并起来。
张叔夜开口呵斥:“伯奋,回来。”
随后他亲自上前,抱拳像梁山赔罪。
“犬子求胜心切,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索性鲁头领并未有所损伤,我代犬子赔罪,请诸位息怒。”
这次不只是秦明,连一向老好人的林冲都难以忍受。
“我们看在张大人是个好官的份上对你一再礼让,可不代表我们都是吃素的。他手段如此下作,这事没这么轻易就完了。”
陆阳道:“此事如何解决,就由当事人鲁大师自己决定吧。”
秦明看向鲁智深:“大师,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刻带兵杀光这帮官军。”
众人都看着鲁智深。
要是按他之前的秉性,别人偷袭他,他决不可能放过这个偷袭的人。
但是修佛多年,让他的脾气略有收敛。
而且他是个识大体的人。
也知道对方并非是大奸大恶之辈,杀光济州官军并非是陆阳所想,也不符合他自己的心意。
此战能以和平收场最好。
“洒家可以不追究此事,但此战就算你们输了。”
张叔夜听闻此言连呼智深仁义。
道歉不止。
回到阵中。
张伯奋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
张叔夜也没法怪他:“这也是天命,再打下去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败了就败了,又不是输不起。”
张仲熊也道:“对啊,再说了,还有我呢。”
张叔夜原本就没打算过从林冲身上拿分。
此人武艺高强,心细如发。
基本没有弱点。
不过眼下看来,只能把希望放在次子张仲熊身上了。
“我去了。”
张仲熊拍马上前,背上是一把厚背薄刃雁翎刀。
这两兄弟都挺有意思,在马上使短兵。
方才鲁智深虽然没有深究的打算,但林冲却记在了心里。
他往日里与敌人交手都不会在第一时间使出全力。
每每都要观察敌人的招式,等个二三十回合,再开始出手。
今天结拜兄长差点被敌人偷袭,让他现在一点也没有观察张仲熊招式的意思。
他挺起丈八蛇矛直冲上去。
一矛直刺张仲熊心窝。
张仲熊挥刀挡开。
两马相错而过,林冲慢慢在马鞍上蹲起来。
等第二回合。
他没有主动出手,而是等张仲熊一刀回来,他便手抓着马按,跳下马来,躲过这一刀。
同时他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一纵跳起五尺高,空中回身一矛杆将张仲熊扫落下马,随后自己则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马上。
张仲熊背后被林冲含怒一击打得生疼,翻身落马,摔了个七零八落。
“二弟!”
张伯奋连忙将他救起。
陆阳上前说道:“张太守,是我们赢了,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