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还知道这个!”
陆阳笑道:“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揭阳有三霸。这李立在揭阳岭上开黑店,岭下还有一个混江龙李俊,在浔阳江作艄公,暗地里为私商,势力不小。此为一霸。还有岭下揭阳镇的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两兄弟,横行霸道,没人敢惹,也是一霸。第三霸,则是浔阳江上的艄公,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兄弟二人曾经在江上联手合伙诈取钱财。”
张顺尴尬的讲道:“哥哥都知道了,小弟倒是惭愧。”
“我知道归知道,这些人你毕竟都认识。我听说这岭上的黑店害了人以后还要吃人,跟那十字坡的黑店如出一辙,可有此事。”
“李立祖上就是干这个的,这些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陆阳又问道:“那他跟李俊是什么关系。”
张顺道:“没什么关系,一个在岭上,一个在岭下。这李立是本地人,原先整个揭阳岭都是他的地盘。后来混江龙李俊哥哥从庐州来,占了岭子下面,两边交过几次手,李立不是对手,于是就干脆放弃了岭子下面的地盘。后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不好闹得太僵。算是认识吧。”
“行,其他人在此处等候,咱们过去看看。”
众人到酒店里,小二见一下来了五个人,心中欢喜。
最近运气不好,揭阳岭黑店已经有许久没有开张了,现在来了五头两脚羊,正是开张的好时机。
“客官要点什么?”
“有酒有肉只管上,吃完了一起结给你。”
那小二回到后厨,连忙跟主人报喜道:“大哥,发财了,外面来了五个人啊!我见其中一个员外打扮,一身衣裳比官老爷穿的还鲜亮。那随从放包裹的时候清清楚楚听到了银两碰撞的响声。”
李立惊异的说道:“这么多,好久没曾开市了,现在肉都不够卖了,正好送上门来。你速去前面伺候着。”
小二去了一趟后厨,飞快的端着一盘又一盘切好的羊肉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三坛酒,给众人倒上。
可他看了半天,众人也不动筷子,也不吃酒。
“几位客官为何不用啊,是不是不合胃口,小人这就去换。”
陆阳等人害怕端上来的是人肉,当然不敢吃。
至于那白酒,混的跟豆浆一样,里面说不得就有蒙汗药。
陆阳道:“小二哥,我看你也辛苦了半天了,不如你先喝一碗吧。”
小二笑道:“这是几位客官点的酒,小人哪敢动啊,我等会喝水就行了。”
陆阳冷哼一声道:“那我要是非让你喝呢?”
小二这才听出不对劲,这几个人好像不是来吃酒的,倒像是来找事的。
“哎,你们是哪来的泥腿子,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敢在这里撕牙,等会把你们全杀了,剁碎喂狗。”
众人不怒反笑。
弱者的凶狠,在强者眼里反而显得十分滑稽。
吕方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有种跟你爷爷比划比划。”
那小二也不客气,拔出腰后面的尖刀,反手握着,直冲吕方心口刺去。
吕方一伸手将他持刀的手腕握住,手劲一起,差点捏碎那小儿的腕骨。
小二吃痛之下,手没握紧,尖刀掉落。
吕方接在手里,反手插进了小二的心窝。
“啊啊!”
李立听到外面惨叫,赶进出来查。
却发现小二倒在血泊之中,也来不及啊细问对方来历,抄起自己刚磨好的尖刀直奔众人杀来。
只见李立生的是赤色虬须乱撒,红丝虎眼睁圆。揭岭杀人魔祟,酆都催命判官。
李立自己也没少练习枪棒,对付五七个普通人轻而易举。
可眼前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
郭盛拿起板凳,挡在陆阳身前,先迎上去,李立一刀砍在了板凳上拔不出来。
却看吕方此时已经上去夹攻,吓得李立连忙松开手中的刀柄,往后拉扯。
几人将李立包围在中间。
他才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顺,你带人来砸我的店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顺道:“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贼子。”
李立知道张顺本事不凡,其他几人的身手也不弱。
于是扭头就跑,进了后厨。
众人连忙跟上,却发现厨房还有一个后门,通向岭子外面。
李立对本地地形熟知,没费什么力气就甩开了后面众人的追击。
张顺道:“这厮跑得快,哥哥咱们还追吗?”
陆阳说道:“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众人一把火点了李立的黑店,下岭子去了。
又半日,天色不早,却见前面一个镇子。
“哥哥,此处就是揭阳镇,咱们今天晚上就在此住宿休整,明天再出发。”
第二天一早,陆阳起得身来。
此处已经离江州不远,众人一路上也没怎么歇息。
陆阳决定在镇子上休息一天,正好他也要找一个人。
辰时末,陆阳在街上已经转了半天,市井喧哗之处没少去,却也没有见到自己想找之人。
原想找个地方吃饭。
却发现市镇上有一伙人围成了一个圈。
人群中有个使枪棒卖药的。
陆阳看他使了一番拳脚,又使了一阵枪棒。
不由得暗暗点头,此人的枪棒是的倒是还可以,当然也就是还可以的水平。
挑不出大毛病,但也没有出彩之处。
陆战水平大概连水军诸位头领都不如,跟周通李忠相当。
那汉子端起盘子,开口喊道:“小人从远方来,投贵宝地混口饭吃,虽无十分本事,全靠恩官做成,远处夸称,近方卖弄。如要筋重膏,当下做取。如不用膏药,烦请赐些银两铜钱,小人多谢了,休叫空了盘子。”
众人看归看,给钱的时候却没人给。
那教头转了一圈,一文也没赚到。
到了陆阳近前。“看官高抬贵手。”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
教头看着盘子里嘴都合不上了:“哎!偌大的揭阳镇,这满大街的行人,竟只有一个人识货。恩官这十两黄金却胜似别人百两。敢问恩官大名,我必向天下传扬。”
陆阳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看你一身本事倒也不错,像是从军队里出来的,之前在哪当兵啊?”
两人正在交谈,只见一条大汉分开人群抢到近前。
“你这鸟大汉什么来头,敢到俺揭阳镇上撒野,灭俺穆家的威风。这教头不知哪里学了些枪棒,便到镇上逞强。俺早已吩咐了众人,一文钱也不准给他,你敢来出这个头。”
说着便要来打。
还不等陆阳动手,那教师便一步赶上来,揪住汉子的头巾,一手提住腰胯。往肋骨上一撞,直接将那汉子摔了个踉跄。
那汉子爬起身来,捂着胸口,嘴里还放狠话:“你们两个有种别走,老子马上回来。”
那教头道:“咱们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两人找了个背人的巷子。
陆阳问道:“教师高姓啊?”
“小人姓薛名勇,祖籍河南洛阳,祖父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军官,因恶了同僚,不得升用,子孙靠使枪棒卖药度日。江湖上唤小人作病大虫薛勇。不敢拜问恩官大名。”
陆阳道:“我父亲是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巡检,我现在在济州梁山泊落草。”
薛勇咽了口吐沫,这个背景:“恩官难道是梁山寨主,陆阳陆大官人。”
陆阳笑道:“正是!”
薛勇连忙下拜:“小人有眼无珠,不识英雄在前,望乞恕罪。”
陆阳将他扶起来:“咱们都是西军后裔,父祖也都曾在老种经略相公麾下听用,这也是缘分,我山寨正值用人之际,你可愿到梁山来共聚大义。”
“承蒙寨主看得起,薛勇愿为寨主执鞭坠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