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妹说道:“无事,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了。”
男人听闻此言,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直唤花小妹是仙女下凡,救苦救难。
那管家一想,只要能收回钱来,谁的钱不是钱啊。
他笑呵呵的说道:“也不多,连本带息,共二百贯。”
花小妹正想从腰间取银子,一听这数额也是愣在当场,面上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他哥哥花荣不过是个刚入品的小官。
月俸禄不过几贯钱,二百贯,够他哥哥不吃不喝攒上好几年的了。
花荣家境一般,为人清廉。
别说二百贯了,拿二十贯都心疼的要命。
正当她不知道如何收场之时,人群外传来了一声大喝:“这二百贯我替娘子出了。”
众人纷纷往声来处望去,只见是一行四人。
为首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身边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随从力士。
身后两人男俊女靓。
陆阳伸手请那管家过来。
他从随身的钱袋里取出了三十两黄金。
“这些该够了吧。”
那管家连忙使双手接住:“够了!够了!”
“够了你们就回去吧,以后你们跟这汉子之间的债也了了。”
“官人善心,我们这就走。”
管家接了银子,带着家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路人看热闹结束了,就各回各家,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花小妹见陆阳前来,也是道了个万福,谢他帮自己解围。
陆阳笑道:“你既是花荣兄弟的妹子,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兄长识得我哥哥?”
陆阳道:“非也,我是花荣结义兄长及时雨宋公明的朋友,常听他谈起花知寨,早有结交之心,此次前来青州办事,顺便也想见识一下花知寨的风采。”
花小妹轻抬素手,半掩秀面,笑得花枝乱颤。
“这位哥哥倒是会说话。兄长既是要去清风寨,小妹愿为诸位带路。”
“那便有劳了。”
待他二人说完了话,旁边跪着的那个汉子这才敢开口。
“小人多谢两位恩德,愿做牛做马,回报二位。”
陆阳看着这汉子,不禁眉头一皱。
二百贯可不是个小数目。
很多家庭几十年都挣不了二百贯。
“你为何会欠了他们那么多钱?”
不问还好,陆阳一问,那汉子便像打翻了泪匣子。
黄豆大小的泪珠止不住的流。
见爹爹哭的如此伤心,那小女孩也扑到父亲怀里痛哭。
他声音哽咽,断断续续。
经过一段时间的倾听,陆阳总算是理清了缘故。
他原本是外县一个地主家的佃户,娘子染病,无钱医治。
为了给娘子看病,陆陆续续向主家借了二十贯钱。
最后娘子的病也没看好,欠下的钱利滚利,两年以后甚至翻了十倍。
他家的全部财产都已经被主家拿去抵债,还要抓他的女儿抵债。
他也没有办法,于是就趁夜带着女儿逃到了清风镇,投奔亲戚。
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追债的找到了。
庞万春听了一脸愤怒:“该死的,两年时间债务竟然翻了十倍,真是吃人喝血还不满足。咱们周围那些大户谁敢这么干,鞭长莫及之处却还是这般欺压良善。我这就去把钱追回来。”
陆阳阻止道:“莫去,现在把钱追回来,他们也不会放过这对父女。这是青州,你总不可能斩草除根。”
“晦气。”
花小妹和庞秋霞毕竟是女人,听不得这种事。
一个一个眼中含泪。
花小妹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怎么生活呢?”
那汉子擦干眼泪。
“不必娘子操心,小人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能苟活?哪怕拼尽一切,也要把孩儿拉扯大,看着她嫁人成家。”
陆阳看他有此志气,也想帮他一把。
“好,既然如此,我可给你一个事干。济州郓城县李家道口有一处酒店,是我的产业。你可去哪里找他们朱掌柜,就说是陆大官人让你来做个伙计。你看如何。”
他连忙跪地叩拜:“多谢大官人恩德,小人必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送走了父女二人。
陆阳带着其他三人,跟随花小妹前往北寨。
到了门前,有几个军汉把守。
见花小妹前来,连忙让开。
只是陆阳等人要进时,还是被他们拦了下来。
花小妹道:“他们是我哥哥的朋友,不必通报了。”
军汉们这才让开。
众人来到了射箭场,只见一个一个年少军官骑着骏马在箭场中飞奔。
却见他生的如何?
唇红齿白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似猿形。能骑乖劣马,爱放海东青。
百步穿杨神臂健,弓开秋月分明。雕翎箭发迸寒星。人称小李广,将种是花荣。
马道两侧散乱分布着数十个箭靶,花荣骑在马上左右开弓。
箭发则必中靶心。
看的周围军士纷纷叫好。
他射完了一轮,掉转马头。
正好看见自己妹妹带了几个人到了箭场来,于是连忙驾马来迎。
只见他身着战袍金翠绣,腰间玉带嵌山犀。渗青巾帻双环小,文武花靴抹绿低。
他下得马来。
“你怎么来箭场了,这几位是?”
陆阳抱拳道:“在下姓陆,原是延安府人士,跟郓城及时雨是朋友,常听人言花将军射术非凡,此次到青州办事,有心结识,不知能否有幸。”
花荣一听宋江的名号,顿时眼前一亮。
“原来是公明哥哥的朋友,那便是自己兄弟。几位快请进。”
花荣将众人引至正厅,他自坐在首座。
其余众人分宾客落座。
花荣叹道:“自从五年前与兄长一别,便再无机会见面。花荣时常思念,却有公务在身,无法擅离职守。去年又听说哥哥杀了一个泼烟花女,官府行文,四处追捕,连青州也贴满了通缉告示。我知道以后,一连往宋家庄写了十几封书信询问消息,至今杳无音讯。贵客既是哥哥好友,可知道我兄长现在何处。”
宋江去年杀了阎婆惜,便连夜逃离宋家庄,一路北上,到了沧州柴大官人处避难。
而今算算时间他应该在白虎山孔太公庄上。
陆阳思虑了一番。
“这我倒是真有点消息,他之前在柴大官人庄上暂住,听说前不久离了彼处,往青州赶来,说不定是来投奔你的。”
花荣瞪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陆阳点头道:“算算时间,也就在这几日了。”
花荣摆下酒宴招待了陆阳等人一番。
直到宴席结束,陆阳正想告辞。
此刻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庞万春却突然发话。
“我早听哥哥说小李广花荣乃是北地第一神箭手,今日却要与你比试一番,你可敢应战。”
陆阳也没想到沉默了一路的庞万春会在此时邀战。
庞万春争强好胜,箭术练成之后再没有遇到过对手。
哪怕陆阳的箭术也不错,但在庞万春看来还是差了不少。
之前陆阳谈起花荣之时便说他是北地第一神箭手,庞万春顿时记在心里,今日遇到,好胜心起,非要与他比个高低。
花荣也早就注意到了庞万春。
他见庞万春背后背着一把铁胎弓。
以他对弓箭的了解,这把弓最少有两石以上,一般人绝对拉不开。
“敢问兄弟大名。”
庞万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现在在官府榜上有名,怎么可能轻易报名。
“你若赢了我,再说也不迟。”
“好,咱们去箭场。”
花小妹从小也练习弓箭,知道自己哥哥的箭术到底有多厉害。
庞秋霞也对兄长的箭发有绝对的信心。
她兴致勃勃的跟花小妹说道:“我哥哥肯定能赢。”
花小妹却骄傲的一撇嘴:“说大话,等会你就知道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