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赵良嗣的命令,两个虞候看着陆阳站在童贯府门口,等待着朱武他们送上门来。
而童府墙内和街拐角处,早就埋伏了上百个公人,只等猎物踏入陷阱,就洒下天罗地网,让陆阳等人在劫难逃。
朱武接到了消息,不敢停留。
他现在要做的是跟自己的队友们抢时间,一定要在威胁信到达童府之前将陆阳接出东京城。
顾不得多想,朱武骑上一匹骏马,径直奔向童贯府邸。
现在还在过年,大街上人满为患,他就算骑着马也跑不快。
直到半个时辰以后才勉强到达了童贯府外。
他连忙下马,抱拳说道:“官人赎罪,城中行人太多,所以来得迟了。”
陆阳却长叹一声道:“你不该来啊!”
朱武脑子一懵,什么意思。
我来还来错了吗?
那两个虞候问道:“你们不是有三个人吗,另外两个人在哪?”
他们问的是史进和李忠。
二人现在正在城外,他们绑了童娇秀,由史进前来送信。
现在已经在半路上了。
朱武眼睛一转,哭丧着脸说道:“官人真是看错了人,他们两个一听说官人丢了商行,立刻便弃你而去,说什么也不来。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追随官人前去延安。”
缉捕使臣看了一眼赵良嗣。
“怎么办,好像三个贼人只来了一个,还抓吗?”
“哼,有一个算一个,来一个抓一个,动手。”
童府的偏门轰的一下打开,五十个衙役从里面鱼贯而出。
朱武大惊失色。
“官人,怎么回事!”
陆阳面色困苦。
一个时辰之前,赵良嗣得了童贯的命令,全权负责抓捕陆阳一伙。
他先到陆阳的房间里,命公人将他捆绑结实,带到院子里去。
陆阳刚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在交谈之中却得到了一点线索。
赵良嗣吩咐两个虞候看着陆阳,不许他乱动。
“想不到啊,连蔡太师的生辰纲你都敢劫。”
陆阳看对方如此做派,便知道狡辩无用,他们肯定已经从某种渠道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最少已经找到了他劫夺生辰纲的铁证。
陆阳冷哼一声:“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那十万贯都是不义之财,理当取之。”
“啪!”
赵良嗣一巴掌朝着陆阳扇去,却被轻易躲过,反而打得旁边那个虞候晕头转向。
“你还敢躲!来人给我架住他。”
两个虞候不敢对赵良嗣有任何不敬,一身的气都出在了陆阳身上。
陆阳双手被牛皮绳绑缚,越挣扎就绑的越紧。
被三个人按着痛打,也没有还手的余地。
赵良嗣打累了,便让两人也停手。
“都别打了,等会他还要当鱼饵,把他打坏了我拿谁去钓鱼。”
之后两位虞候押着陆阳到了门口等候。
其中一个就站在陆阳身后,用他的身体挡住自己的半边身子。
那被挡住的手里,正攥着一把尖刀,按在陆阳脊柱。
所以他也不敢乱动,也不敢出言提醒。
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朱武落进圈套之中。
朱武慌忙之下,上马想逃。
却见的两侧墙上突然出现了二十个弓箭手,拉弓若满月,正直直的指着他。
缉捕使臣喝道:“前方贼寇,还不速速下马受缚。”
朱武咽了口吐沫。
翻身下的马来。
两个公人瞬间冲上去将他的双手锁在身后,又有两个公人开始搜他的身子,看看有没有藏匿武器。
随后,他们从朱武怀里搜出了一把匕首。
在无别的东西。
陆阳长叹道:“兄弟,是我害了你。生辰纲之事已露。”
朱武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不过事情还没有了结,他们还有机会。
“哥哥莫要惊慌,我早有准备,咱们两个定能安安全全的离开东京城。”
赵良嗣走出大门,笑着说道:“陆阳,我还以为你那三个心腹都是忠心耿耿之辈,没想到事到临头,竟然只来了一个。我都不知道是该嘲讽你,还是应该同情你了。”
陆阳虽说不知道朱武所谓的早有准备是什么意思,但是出于对兄弟的信任,他还是选择嘴硬。
“你知道什么,我的兄弟们都不会放弃我,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回来救我的。”
“哼,死到临头还在嘴硬,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府衙的板子硬。来人啊,先把他们两个押送到开封府,再让府尹压下海捕文书,缉拿没来的两个贼寇。”
缉捕使臣连连称是。
“都听见了吗,快走。”
公人们推搡着五花大绑的陆阳和朱武向开封府走去。
赵良嗣做完了这一件事。
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不但帮童贯得到了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筑阳商行。
还帮蔡京找到了劫夺他生辰纲的真正贼寇。
同时得到了两大权臣的欣赏,以后一定可以平步青云。
还有济州那个缉捕使臣,好像叫何涛。
此人也是个妙人,心思细腻,逻辑严明。
能挖出陆阳的罪证还是他的功劳,时候可以调到京城来,做个属下。
童贯下了公,回到府邸。
赵良嗣已经在他书房恭候多时。
“恩相,陆阳已经拿下,只是他那三个手下只来了一个,另外两个已经通知开封府下文缉拿。”
童贯点了点头,随后问道:“蔡太师那边通知了吗?”
“还未报信,等恩相定夺。”
童贯说:“既然如此,那就如实相报,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遵令。”
赵良嗣离开书房,便想到太师府去送信。
蔡京身为宰相,消息自然灵通。
更别说是在达官贵人们居住的街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不过该报的消息,还是应该去报。
现在去报信,更多的像是邀功。
他刚到门口,却看到街口冲过来了一匹骏马,上面一个白面汉子。
他直冲冲的到达童府门前,冲着里面大喝道:“童府的听着,你们家太尉的女儿在我们手里,要想留她性命,便速速释放我哥哥出来。”
门子知道童娇秀嫁给了蔡京的孙子,怎么会被这种人给绑了。
“快滚,这里没有米粮,只有拳头。再不滚让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史进抄起棍子,挥洒出一道残影。
只见他手一抬,一棍横扫直打在门子的太阳穴。
那人中棍之后便白眼一翻倒地不起。
随后屈身起跳,一棒将童府的牌匾打了下来。
两个金字都摔得裂开。
史进将书信还有童娇秀头上的钗子一起丢给了另一个门子,把棍一挺,指着那人。
“速速进去通报,敢有拖延,童贯老贼的女儿便性命难保。”
剩下的门子看史进威武不凡,不似有假。
便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府里。
护卫们听见了门前的响动,二三十人跑到了正门处与史进对峙。
赵良嗣方才就在门口,他听到了史进的话,连忙返回了童贯的书房。
此时这个老太监满脸愁容,皱着眉头坐在椅子后面。
“恩相!”
童贯看赵良嗣过来,先让他坐下。
“恩相,那人所说是真是假。”
话虽这么说,他看童贯的脸色,便知道童娇秀只怕是真的落入贼手了。
“这是娇秀的钗子,当初她出嫁的时候,我专门差人打给她的,世间只有这一只,她天天带着,形影不离。”
赵良嗣也慌了,他也没想到陆阳会使这种法子。
“恩相,人命关天啊!事到如今,只能先跟他们谈谈了。”
童贯道:“好,带那报信的到正堂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