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一听这话急忙起身和兄弟们告别:“诸位,林冲先走了,咱们来日再聚。”
陆阳刚看到那丫鬟进去便猜到是锦儿,他一路狂奔到了五岳庙前,老远便看见一个锦衣玉带的浪荡子正在纠缠一名年轻貌美的娘子。
四周的狗腿子们还纷纷起哄。
那高衙内名叫高坎,原是高俅的叔伯兄弟,为了荣华富贵不惜给高俅当干儿子。因他好色贪淫,东京都称他做花花太岁。
此刻他正堵在林娘子身前言语调戏,动手动脚。
陆阳径直推开人群,一把拉住那高衙内的脖领子,照着他的眼窝就是一记老拳。
那高衙内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哭着骂道:“你是哪里来的猪猡,敢打我,还不给我弄死他。”
他那些个办当们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平日里欺负老实百姓还行,根陆阳交手就没有能过一个回合的。
只见他左手一伸抓着一个,右手一展又挟住一个,双臂使力把两个脑袋撞在一起。他们便摇摇晃晃的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陆阳腾出手来,拽着地上的高衙内来到庙门口的护法神像边。
“你个不知廉耻的蠢物,混吃等死的废柴。整日不学好,专爱欺负人,我今日就让你尝尝被人欺负的感觉。”
他见高衙内眼眶黑了一只,便说道:“熊猫眼只有一只不对称。”
说着就把另一只眼睛也打成了熊猫眼。
高衙内两眼都肿着根本看不清东西,只顾着哭到:“哎呀,妈呀!我瞎了!啊啊啊!”
陆阳抓着他的头发直拽到神像前:“给我磕够三百个响头,少一个便打一拳。”
接着一脚踢到了高衙内小腿外侧的胫骨上,直疼的他掉眼泪。
接着陆阳便恐吓这些办当道:“我便在远处看着,谁敢扶他起来,就跟他一起磕。”
却说林冲得了丫鬟锦儿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告别了兄弟们就往五岳楼处赶,他跳过了墙壁的缺口,沿着大路一直狂奔,还没有到五岳楼,便见了自己娘子哭哭啼啼的小跑着往自己这边赶来。
他急忙上去一把抱住娘子,关切的问道:“娘子,你怎么样?那混子没伤到你吧?”
林娘子只是哭泣,弄得林冲心焦无比。
没过一会,鲁智深、史进便带着张三李四从后面赶来。
智深道:“师兄先回我那菜园子,有事与你说。”
林冲念及娘子刚刚遭逢劫难,原想拒绝。
可是史进又小声对他耳语说:“哥哥千万要来,与娘子有关。”
这一说,林冲便不得不去。
众人回到了菜园子,此刻园中只有陆阳一人。
他迎出来说道:“诸位回来的好慢啊!”
林冲问道:“兄弟有何事,非要在此处说。”
陆阳稍加思索道:“今日在五岳楼调戏林娘子的正是高俅老贼的螟蛉之子,那个花花太岁高衙内。”
林冲一听大为震惊:“什么!竟然是他!想来他是不认得荆妇,此事应该是个误会。”
智深却痛骂道:“误会个鸟蛋,要是让我遇见他,非把他屎尿打出来。”
陆阳笑着说道:“我已经把他打了一顿了,两只眼睛都打肿了。”
史进称赞道:“先前有咱们师傅怒打高俅,今日哥哥再打高坎,也是一桩美谈啊!”
林冲却担心道:“兄弟你怎么把他打了,他可是高太尉的干儿子,得罪了高太尉他肯定要报复与你。”
智深道:“你怕那高俅,我可不怕,陆阳兄弟打得好,要是让我看见那撮鸟,先让他吃我三百禅杖。”
林冲也道:“师兄说的是,我只是一时摄于高太尉之威。不过陆阳兄弟你得赶快躲躲,否则必有祸患。”
陆阳点点头说:“就算哥哥不提我也会这么做,我在东京总共也不超过五天,街上没人认识我。今天我打了他,明天便走,看他倒上哪寻我去。倒是你,你是显眼之人,我担心那高衙内贼心不死,到时候再来寻嫂嫂。一定要千万小心。”
林冲道:“那好,兄弟走得越早越好。”
林娘子此刻也出来向陆阳道了声谢。
智深等人与林冲告别,说道:“阿哥有事一定要通知我们,咱们改日再会。”
林冲拱手道:“改日再会!”
智深自领了众泼皮回菜园去了,陆阳也做了些伪装和史进回到了商行并在第二天出了城,到了城外的一个小村子暂住。
林冲扶着自己娘子和丫鬟锦儿取路回家,心中郁郁不乐。
却说高衙内自打见了林冲娘子之后便茶不思饭不想,迷醉不堪,着手下打探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殿帅司的教头林冲的娘子。
又过了两三日闲汉们都来伺候,知道高衙内喜欢逗鸟,便带来了许多鸟来给他玩。
只见衙内也不梳洗,头发乱糟糟的,对鸟也没了兴趣。
其中有一个人,唤作干鸟头富安,他知道高衙内的意思,便在众人离开之后一个人回到了府中伺候。
他推门进来,看见高衙内在桌前闲坐,于是上前说道:“衙内最近清减了不少,必然是心中有事。”
衙内问道:“你是如何晓得?”
富安笑道:“小人一猜便知。”
高衙内一撇嘴,说道:“那你可能猜猜我的心事到底是什么。”
富安露出奸笑:“这有何难,衙内无非是为了那双木。”
高衙内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没有办法得到她。”
富安道:“这有何难,衙内无非是顾及林冲勇猛,不敢欺他,这个无伤大雅。那林冲在太尉手下听用,怎敢得罪太尉?轻则刺配,重则要命。小人有一计,可使衙内一亲芳泽。”
高衙内叹气道:“我不知见过多少好女子,可自打见了林娘子后,心里便全是她,是以茶饭不思,你要是真能帮我得到她,我自然重重有赏。”
富安向高衙内推荐道:“太尉府有一个知心腹的虞候叫陆谦,他是林冲发小,我明日让陆谦在樊楼里摆些酒席,请林冲去吃酒。之后再遣人去林家告林娘子,就说林冲在陆谦家里吃酒,一时气重,闷到在楼上,叫娘子快去看看。只要把她赚到楼上,妇道人家性子软,衙内到时候再说几句中听的话还怕不能一亲芳泽吗?”
那高衙内顿时兴高采烈的道:“好计策,你马上把陆谦叫来吩咐了。”
当日富安找到了陆谦,与他提及此事。
陆谦正义凛然的说道:“那怎么行,他可是我兄弟,得加钱。”
陆虞候接了令,也是想到,林大哥切勿怪我,衙内和兄弟之间我只能选一个,此时也顾不得你了。
今日林冲正在家休息,门外突然传来叫喊声:“林教头在家吗?”
出来一看,原来是发小陆谦。林冲慌忙道:“原来是陆兄,前来所为何事。”
陆谦道:“大哥哪里话,我这些日子公务繁忙来大哥府上走动的少了,大哥怪我是不是。我这不是一得空就来了吗?前几天怎么都没在街上看见大哥。”
林冲道:“心里烦闷,这几天都没出去。”
陆谦拉住林教头的手说道:“既是烦闷,那小弟做东,咱们去我家里吃三杯酒解解闷。”他又冲里面的林娘子喊道:“嫂嫂,我与兄长到家里吃三杯酒。”
林娘子只吩咐道:“相公只记得少饮早归。”
林冲陆谦出得门来,在街上走了一会,陆谦说道:“要不别去我家了,只去樊楼吃两杯。”
两个人经常一起去樊楼,林冲也没起疑。
两个人到樊楼之后便吩咐酒保上了两瓶醉仙游,再取些新鲜蔬果。
两个坐下便闲聊了起来。
林冲坐在那便唉声叹气,陆谦见了问道:“兄长何故叹气?”
林冲说道:“贤弟有所不知,我堂堂一个男子汉,空有一身本事使不出来,屈居小人之下,受这腌臜气。”
陆谦赶忙打断林冲:“大哥,禁军之中虽然有不少教头,但是本事比得过你的那是一个没有,太尉对你如此看重,连我都是得你的推荐才进了太尉府,谁能给你气受啊。”
林冲将前几日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自然是隐去了陆阳的事情。
陆虞候劝解道:“哥哥放宽心,衙内肯定是不认识嫂嫂,咱们今天只喝酒,不说这些糟心事。”
林冲连吃了七八杯,顿觉尿意便要去小解。
回头正准备去招陆谦继续吃酒,刚走到巷子口,便见到侍女锦儿叫道:“官人,你可寻得我好苦啊。你怎么在这啊?”
林冲忙问:“怎么了?”
锦儿回答道:“官人刚和陆虞候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家里就来了一个汉子对娘子说道:‘我是陆虞候家的邻舍,你丈夫在与陆谦吃酒,一口气上不来便昏倒了,只讲娘子快去查看’娘子听了连忙请隔壁王婆看家,我和娘子一起到了陆虞候家里,只见楼上摆着酒食却不见官人,下了楼之后,却见到了前日在岳庙里调戏娘子的那人的办当出来道:‘娘子稍坐,你丈夫马上就来’锦儿慌慌张张下了楼,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杀人我寻了一里地不见教头,只听买药的张先生说在此处见教头和一人去吃酒,因此特奔到此地。官人快去。”
林冲听说,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往陆谦家跑去。刚跑到一半又见得自己娘子哭泣着跑过来。
他连忙迎上去道:“大嫂!我在这!”
林娘子扑进林冲怀里,哭诉道:“大哥为何此时才来?”
林冲心里很难受,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软弱,但是他不敢拼,他有地位,有家人,有娘子,有房子,有工作,一旦反抗他就会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连安稳的生活都是奢望。
一直以来他都在麻痹自己,暗示自己。
说不定高衙内调戏自己娘子只是个误会,说不定他会怕我。
但是眼前的一切把他的幻想通通击碎了,他林冲在高衙内眼里屁都不是。
他问道:“娘子怎么出来的?不曾被那厮污了?”
林娘子道:“不曾,我刚一叫救命,只听得外面有人大喊林教头来了。那高衙内俱你,连忙跳窗子走了。”林冲一怒之下将陆谦家砸了个粉碎,正准备走时却听得墙角处有人喊自己。
“林教头,林教头!”
仔细一看,原来是跟在鲁智深身边的泼皮之一,那个过街老鼠张三。
他问道:“你为何在此,那声是你喊的?”
张三道:“不错,自打那日分开之后,陆官人便吩咐我等,只说担心高衙内贼心不死,让我等日夜看着林教头家中,不要让那厮得了机会,今日轮到我当班。我看见林娘子随着一个汉子离开了便一路跟随,方才听到娘子呼喊救命,急中生智便大喊教头来了,没想到高衙内那厮也是个软蛋,只闻你名便跳窗子跑了。”
林冲握着张三的手万分感谢,他实在没想到一帮泼皮竟会如此义气。
张三说道:“教头客气的话就别说了,陆官人让我给您带个话,只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前车之鉴,望教头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