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飞当然要去辽源水泥集团自己所开办的宾馆住宿。
所谓宾馆,其实就是以前的公司招待所。只是听起来似乎显得更好听一点。
刚一走进招待所的大厅,王雪飞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而且似乎在与人争辩着什么。
“......你们这叫什么态度?标准间的费用一分钱不少收,可房间应该提供的必要服务却没有?找宾馆领导过来给评评理?世界上哪有这种做法?”
“我们宾馆领导不在。她这个时候早就下班了。”
“下班了?好,既然宾馆的领导不在,那就找你们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刘春江,看看他怎么说?”
宾馆的服务人员怎么可能找集团公司董事长刘春江?这不是开玩笑吗?显然,没有人答应。
“咦,这不是张欣楠吗?”王雪飞扒开人群一看:
果然正是张欣楠。
此时,她正冲着吧台的服务员发着脾气。
王雪飞当然知道张欣楠也来到了辽源水泥集团进行审计,显然,她此时也住在了这里。
“怎么回事?”
见小姨子与服务员争辩起来,王雪飞赶忙走到吧台前,想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张欣楠所居住的房间,电视机不能看,她要求换一个房间,结果一连换了好几个房间,有的虽然电视还能凑合着看,但房间的空调又是坏的。总之,在现有的房间里面,没有一间房能让她满意。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好的。但凡是功能齐全的房间,都已经有了人了。最后张欣楠要求减免一些住宿费,但宾馆里的工作人员又推说她们做不了这个主,这事必须得领导同意才行。所以才惹得张欣楠发起了脾气。
王雪飞当然知道现在公司的境况不好,所以,他见张欣楠与这里的工作人员争辩,便拉了一把张欣楠,说道:
“欣楠,行了,他们公司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你就将就着住吧。实在不行,到我的房间里看看。”
由于王雪飞毕竟以前曾经是集团公司的领导,所以,他当然知道,即使条件再不好,宾馆里面的两套高级总统套房,条件总应该还可以吧?而且,为了能够提前占住一间总统套房,王雪飞早晨在省城还没上车之前,就已经提前和宾馆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让给他提前留出来一套。
说着,便一边硬拉开了张欣楠,一边招呼着服务员,让他们把给自己提前留下的那套总统套间的房门打开。
到底是总统套房,果然,这里无论是电视,还是空调,一切都能正常使用。
“你要是嫌其他房间不好,就住在这里吧。”王雪飞说道。
“我不是嫌弃那几个房间的条件差,问题是既然明知道不好,为什么不能便宜一点呢?一分价钱一分货嘛。”张欣楠气呼呼地埋怨道。
“所以你就要求把他们的董事长刘春江找来,想给他个难堪?”
张欣楠一听王雪飞这样说,气消了一半,她也笑了。
其实,王雪飞即使早就不在辽源水泥集团工作,他也知道,什么做不了主,那纯粹是找个借口,蒙外人的把戏罢了,说白了,反正就是不想给顾客减免住宿费。
正说着,一个服务员进来了。看来,虽然王雪飞离开这里已经有很多年了,但是,这里毕竟还是有人认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过去曾经是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所以,各种服务还算周到,两人刚一进来,服务员便马上送来了开水,同时还询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行了,这里就很好,对了,隔壁那间总统套房有人住吗?如果没有人,再把那间房开开,帐都算在我头上。”显然,王雪飞也准备住在这里,毕竟,两个人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对不起,您没有早说,隔壁的总统套房,已经有人住了。”服务员摇了摇头,答复道。
“有人住了?你们这里的生意不错啊?好,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王雪飞一听,多少有些意外,他只得遗憾地取消了这个念头。
再说薛柯枚。
当她带着刘易回到自己家的门前,由于这么晚了,她估计刘春江已经下班回到这里,所以,便敲了敲门。
一开门,居然是秀儿。这让薛柯枚感到有些意外:
“——秀儿?怎么是你?”
薛柯枚显然没有想到秀儿会在这里。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吃惊。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说道:“来,帮我把东西拿一下。”
刘春江也从里面出来了,他一见妻子回来了,便急忙把薛柯枚手里拿的那些东西接了过来。
还没等薛柯枚询问,刘春江便主动对妻子解释道:
“是这样,秀儿是来咱们公司对账单的。当然也顺便也来看看我。......这不是,她正帮着我做饭呢......”
“看你?秀儿又不是外人,你解释什么?”薛柯枚笑了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笑了笑,说道。
原来,由于辽源水泥集团从赵田刚的医药公司那里借了不少钱,而且时不时会有一些经济上的账目往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两家就需要派人相互核对一下账目。
这一次,秀儿被赵田刚派来了。
既然来到了这里,秀儿怎么能不顺便看望一下她的“水大哥”呢?况且,她第一次来辽源市给辽源水泥集团送钱的时候,就被司机田雨带到了刘春江的家里,并且还独自住过一个晚上呢。
所以,等白天的账目核对工作一忙完,晚上,秀儿便买了一些水果,一边回忆一边寻问着,找到了刘春江的家里。
而刘春江此时正一个人忙着做饭,于是,秀儿便硬是把他推开,开始帮着他的“水大哥”做饭。
“薛大姐,你和刘易一定没有吃饭吧?正好,饭已经快熟了。咱们一起吃吧。”秀儿一边拉着刘易走进屋里,一边招呼着薛柯枚。
刘春江看了一眼刘易,不用说,他心里当然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他的这个儿子怎么会跟着薛柯枚来到这里,这让他没有想到。
饭端上来了。几个人围着饭桌坐了下来。
刚才由于秀儿来了,所以,刘春江特意做了不少好吃的招待她。
“来,孩子,到家了,快吃吧。”此时,秀儿见刘易显得有些拘谨,便往孩子的碗里夹了一块肉。同时,她还暗暗地用脚尖踢了刘春江一下,意思是想让他给自己的孩子夹菜,说不定还能消除父子两个人的隔阂呢。
刘春江迟疑了一下,还真的试探着往儿子的碗里夹了一块肉。并且用眼睛注视着孩子的反应。
还算给父亲刘春江留了一点面子,刘易并没有拒绝。但是,虽然肉放在了碗里,他却并不怎么动。
“薛大姐,你这次办完手续,下一步准备干什么呀?”由于几个人都盯着刘易的反应,所以,刘易反而不好意思吃饭了。他低着头,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为了避免尴尬,秀儿便没话找话地问起了薛柯枚以后的工作打算。
“这个嘛......”薛柯枚吃了一口菜,偷偷瞅了刘春江一眼,说道:“说实话,我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虽然薛柯枚目前仍然还在给赵田刚干,可是,尽管刘春江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薛柯枚心里也清楚,作为丈夫,他心里肯定有些不舒服。所以,薛柯枚才这样说道。
刘春江当然也知道薛柯枚的心思,他顿了顿,婉转地说道:
“不管干什么,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依我看,你不如自己找点自己喜欢的项目干一下。”
几个人正在说着,忽然,似乎有人在敲门。
也许是给赵田刚当助手当惯了,还没等刘春汇说话,秀儿便赶紧忙着去开门。
当打开门一看,秀儿顿时愣住了。
原来,站在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秀儿以前的丈夫牛亮。
我们知道,上回秀儿来辽源水泥集团曾经和司机田雨聊天的时候,就听他说过这里也有一个老家是河西县的人,而且名字也牛亮。
当时,秀儿已经隐隐约约地怀疑,田亮所提到的这个牛亮,很可能就是她以前的丈夫。
但考虑到由于自己不能给丈夫生孩子,最后被迫离婚,所以,尽管秀儿对这位在辽宁水泥集团工作这个牛亮心存疑虑,但最终还有没有打听过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前夫。
因为她已经伤透了心。
此时,见眼前的这个人果然是她以前的丈夫,秀儿一下子想起了过去的往事。
“......秀儿,你......你怎么在这里?”牛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奇怪地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秀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噢,请问,这里是刘书记的家吗?”
这位牛亮显然是来找刘春江的,秀儿犹豫了一下,尽管她心里很不愿意看到他,但还是礼貌地侧过身子,说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