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天之变……”爱洛根丝呢喃着,在记忆中回想那幅脚踝上刻有高音谱号的女神,形单影只对战诸天神魔的景象。
然后,她突然想起,对于那场打破诸天的战争,自己似乎曾经见到过两个不同版本的结局。
“你想到了?”甄澄注意着A姐的表情:
“没错,有人不想让那场战争的真正结局流传出来,所以历史被人为地抹去了。
【至高神圣裁判团】捏造了老师战败陨落的假象。但我们都在血烛堡亲眼见识过当事人本尊,谎言的破绽变成了真相的最好突破口。
在断天之变中,㕧狌尊用自己真实的死亡换取老师记忆的破碎,恐怕实际上是在为处于劣势,甚至将要不知的至高神联盟争取时间。
在此之后的十万年,老师不得不一直烦扰于寻找自己的记忆,这就给了【至高神圣裁判团】喘息的时间。
而当我们加入血烛堡时,她之所以变得如此着急,想必也是敌人通过十万年的休养与谋划,已经接近完成了某些可怕的布置。”
“但老师终究还是老师,那个凭一己之力捅破天的女神,”贾斯蒂丝看起来并不焦急,似乎对曲芸充满了无脑的信赖:
“即便失去了记忆,也不妨碍她为自己的目的重新谋划。
于是便有了血烛堡考古系,有了今天的我们。
而我们的成长,似乎反倒让好不容易抢到主动先手的【至高神圣裁判团】反而落入下风。㥐叕尊的陨落,便是最好的例子。
澄澄,从你们经历的一系列围追堵截来看,你不觉得那些至高神才是被逼入绝境的一方吗?”
“我倒是希望他们可以把更多精力,集中到对付老师原本的计划上,”甄澄无语道:
“我现在的感觉是,自己和姐姐存在的目的,就是用来吸引火力,转移敌人注意力的假靶。
你可能看我赢了梅学姐,就觉的我似乎很厉害,很有用。但你绝对不会相信我和老师对弈育演棋时的胜率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潜力到底有多大空余,但恐怕并不会比她更高,至少不可能高出很多。
如此一来,她花了十万年布下的局面,要我这小小的新神强行乱入进来,又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老师还在,大局上我并不认为自己能插上手,更不可能做到更好。至于具体到着手战斗上,我也不认为自己可以改变目前排名倒数的事实。
唯一的意义,似乎就只有她嘴里挂着的那个复兴龙族的计划了。
但我们都了解她。这件事或许会是她真正的目的,但绝对不是是唯一的,主要的目的。
以世界的权柄,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困难到这种程度,更不至于被创世神们恐惧到如此地步。
我敢用这颗地球打赌,如果老师那群敌人知道老师的目的真的只有这点小事,他们甚至愿意倾注一切力量帮她完成这小小的心愿。
换句话说,至今为止,你,我,姐姐,血烛堡所有的学姐们,恐怕就没有一个心里清楚老师真正的目的。
这种连我们都不清楚的事情,那些敌人又懂个锤子?”
“喂!不要擅自把别人的家园当做赌资啊!”格瑞特不满道。这货明显完全没懂,甚至不知道甄澄是在认真还是打趣。
只是说着说着,甄澄止住了话头。
她突然发现一个有些可怕的事实。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三段逻辑:
有曲芸在,她这个看似得到了最核心真传的弟子实际上就是最没用的一个。因为她不可能把同样的事情在短时间内做到比导师更好的程度。
但是那家伙依旧不遗余力地培养自己,甚至把珍藏已久的大敌神格都留给自己吞噬。
这绝不会是巧合,更不可能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以她那祸国殃民的样貌,如果看上哪个女人,只要开口,诸天万域怕就不会有人能说出拒绝来。
这个矛盾的唯一解释就是……
“这些都是你早先就已经推导出来的?”贾斯蒂丝听得一愣一愣。煞白的脸色,说明她也想到了甄澄没有说出口的那个可能。
她知道甄澄不是那种喜欢把没有把握的推测随意说出口的女人,但这才是可怕之处。
甄澄笑着挠挠头:“一部分是,毕竟我们是考古系的学生,对于这些东西总要上点心的。
不过更多的,则是基于欧里庇得斯的记忆碎片,刚刚证实的。”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和这群家伙战斗?”爱洛根丝困惑道,随即自己也意识到这不像是她会说出的话,笑着摆摆手:
“个人来讲,我是十分不爽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能允许他们站在自己和妹妹头上的。
但你们也清楚,这只是我个人的脾气。而曲芸那家伙,明显不是我这类的人。
她又为什么一定要与【至高神圣裁判团】的六位创世神为敌呢?”
贾斯蒂丝摇头:“她从未提及过这些事情,我曾经问过她,她只说自己也忘记了。”
话是这样说,但从学姐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对于不被告知目的的行为,内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仿佛只要是曲芸要她做的,哪怕要她违背内心的信念也不可能有错。如果觉得有做,就只能是自己对那位的意图理解的不到位罢了。
甄澄则轻轻敲击着太阳穴:“关于这个问题,欧里庇得斯的破碎记忆中倒是留有蛛丝马迹。虽然不能说确定,但是有一个合理的推测方向:
六位创世神在统一宇宙设立了独立于十三神国外的【净化监督院】,以及其隔代下属,遍布于诸天万域大多数世界的【使徒】组织。
对了,第四纪元还没有十三神国,【净化监督院】便是统一宇宙的唯一主宰。
他们同样没有手段完整掌控整片广袤荒芜,近乎无穷的统一宇宙,所以他们推行了简单粗暴的政策,促使荒野中的所有智慧存在主动聚集。
在他们的法度之下接受管制,崇尚愚昧,恐惧力量。没有原则,没有自我,没有思想地臣服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