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感知到悖影?
闻言,A姐挠着脑袋,嘟哝道:
“这次看到这些文件和这具尸体时,我倒是也没感觉晕。我还以为成神之后,对这种悖影带来的异常体感就可以免疫了。”
“那不可能,”贾斯蒂丝一开口,就是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不信的话你可以回血烛堡借学校收藏的悖影尝试一下。
悖影导致的眩晕源自于对世界现实的扭曲。你所感知到的现象与经验常识中的认知有悖,因此造成了灵魂上的不适反应。
所以事实和学妹想得正相反。越是了解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法则,就越会在面对悖影时产生更加强烈的不适感。
面对同一个悖影,现在的你们肯定要比一周之前承受数倍的压力,而老师所承受的则是我们所根本无法想象的恐怖。
只不过随着自身实力提升,我们也有着越来越强的意志力来克制自身不适产生的不良反应对自己行动的影响罢了。
非要说的话,我听说有一部分至高神可以做到克服悖影的影响,具体是怎么办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曾经有血烛堡的法师做过实验,用新出生的婴儿当做小白鼠。
事实证明,他们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甚至很多人完全没有异常表现。这便是因为他们的灵魂还尚未染上这个世界的颜色,对‘正常’与‘异常’没有认知。”
提到这部分的时候,贾斯蒂丝学姐明媚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阴霾。看得出她是十分不认同用婴儿做实验这种事情的。
但血烛堡有血烛堡的规矩。善与恶,秩序与混乱,能够互不冲突相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考量。
想要行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为了从莎布姐口中救下“可怜的地精奴隶”,贾斯蒂丝已经不记得自己付出过多少学分了。
但“只要付出代价就可以贯彻自身的信念”这件事本身,就是血烛堡最大的自由与公平。
相比起那些想要随心所欲就必将受到世人唾弃,把道德绑架当成理所当然的世界;又或者那种修桥补路无人埋的悲惨环境,哪怕是贾斯蒂丝也不得不承认血烛堡所贯彻的合理性。
“可是澄澄又不是婴儿……”爱洛根丝下意识反驳。
谁知这个问题居然又让贾斯蒂丝学姐开心起来,甚至狡黠地对甄澄眨了眨眼:“你们入学时间还早,所以大概不知道,甄氏血统方面的研究,可以说是学术界相当有名的一个课题了。”
“啥玩意儿?”甄澄目瞪口呆。
“甄辉齐是升华层次非常高了之后,才蛮有诸天散播子孙的,”贾斯蒂丝笑道:“他的子孙中,有极少概率会诞生像澄澄你这样对悖影有着独特亲和天赋的个体。
血烛堡的学者认为,这一现象是由于祖代基因遭受悖影污染后,所有的遗传都带有了一种对现实秩序的排斥基因。
这些独特的孩子往往表现为反社会,讨厌集体和秩序,但却无一例外有着出众的天赋才华。
在神秘遗传学者们的观点中,这是由于你们体内悖影污染的基因显性所带来的表象。
而对于悖影非间接影响的无视,本质上其实是你们的灵魂在这段源自祖先的特殊基因影响下,缺乏对现实世界的认同感。
就像如果一个人一直觉得自己活在梦里而遭人嗤笑,结果现实崩溃时所有人都会惶恐绝望,她却会觉得理所应当。”
“非间接影响?”甄澄无法不对涉及自身的隐秘产生兴趣。
“如果一个悖影的效果是在每个影响范围内的生灵体内制造一个微型黑洞,澄澄你在毫无察觉的状况下同样会在踏入范围时立即被干掉,没错吧?”学姐解释道。
“当然。”
甄澄心中清楚,即便成神,也并不是神神都有着能够抗衡黑洞引力的肉身,或者可以完全超脱三维物质而存在的。
“悖影催生黑洞,黑洞在物理上干掉你,这就是间接影响。
无论黑洞是不是由悖影产生,你都得死。”
贾斯蒂丝学姐讲得好有道理,但是甄澄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是对于老师,或者很多创世神而言,对于体内突然增生的黑洞,完全可以在它达到对自身造成伤害之前就出手运用法则或者更高维度的力量解除这种威胁。”
甄澄继续点头。曲芸那家伙的话,能做到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如果这个黑洞是由悖影现象产生,他们就做不到像平常那样解决问题,最后很可能也会死于这个本应对他们无害的黑洞。
这便是悖影的直接作用了。
无论一个悖影扭曲世界的规则具体为何,它的存在便会让绝大多数生灵在见到时就会产生剧烈的眩晕恶心,这也是悖影扭曲世界的直观作用体现。
而这样的直接作用,对于你,是无效的。”说到最后,贾斯蒂丝学姐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甄澄可以理解学姐的想法。如果创世神们再度和血烛堡开战,那些可以克服悖影影响的强大存在肯定会把悖影当成武器。
到时候,己方能够对付那些的就只有她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对于那幕后的“命运”处心积虑一定要弄死她产生了一定的理解。
不过甄澄相信,这只是最肤浅的认知。那些家伙每一步棋所附带的数种目的之一。
自己被针对的真正原因,有着更深的水。她仍旧未能接近真相。
点点头表示了解,甄澄开始调查房间内发生的异常。
柜门里不用看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问题的关键恐怕就体现在这拼图搭错边一样的尸体上。
再三感知确认过这玩意既没受悖影影响,也没有奥法诅咒什么的能量残留后,她示意A姐用匕首把这东西身上曾经可能是衣服的东西挑开。
全部割开后,可以看到畸形体身体错位的每一个连接处都完美无瑕,仿佛他原本就长成这幅模样。
而甄澄真正关心的,是尸体的背上由疤痕烙印着一段乐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