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李斯年爆喝一声,执剑刺来。
然而唐初雪早已站定了身子,反拉那刺客的手,胳臂肘狠狠一捣,刺客便捂着肚子倒地。
李斯年见此,剑眉轻皱,疑惑地问道,“你会武功?”
闻言,唐初雪心中一惊。
她抬眸看向李斯年,心里暗叫糟糕。
刚才在受到袭击时,她竟然条件反射的,用散打招数反击了。
她轻咳一声,装作后怕地说道:“我生来身体柔弱,爷爷便找了武师傅,平日里教我几招强身健体的招数罢了。”
突然,跌在地上的黑衣人瞬间跳起,扭头就跑。
眼见黑衣人越跑越远,唐初雪大急:“别让他跑了,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李斯年挽弓搭箭,只听“咻”地一道破空声,顺着她的发丝擦过,直直地射向了黑衣人。
一箭穿心,黑衣人彻底死透。
唐初雪心中一颤,看向李斯年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震惊。
这人不愧是北疆战神,竟能百步穿杨,一招毙命。
收招后,李斯年轻飘飘看向唐初雪,眼中的疑惑没有消散半分。
唐初雪捏着鬓角滑落的碎发,突然明白,这一箭,是灭口,也是对她的震慑。
但是她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诚挚地看向李斯年,眼眸中还极为逼真地闪过一丝迷恋。
“王爷你……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骁勇善战。”
嗯?李斯年的思路被她直白的崇拜打散了。他身躯微震,轻咳一声,问道,“什么传闻?”
唐初雪故作扭捏几分,最后羞答答地说道:“就是听人家说的啊,王爷你可厉害可厉害了。”
李斯年明白过来了,看来她以往也一直关注着他。
“你……”
“对了王爷,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要跟你说,要不我们去马车里好好谈谈?”
李斯年点点头,跟着唐初雪到马车中。
唐初雪收敛了小迷妹的姿态,端坐着极为认真地分析道,“我们已经极为谨慎,但是依旧遇到这么多刺客,可见行踪已经暴露……”
唐初雪纤纤玉指抬起窗帘,撇着那一片血色。
“这样下去,恐怕迟早会命丧在途中。”
“王爷,不如我们走水路。江上辽阔,风一扬便日行千里,也难以追上,您看如何?”
李斯年淡淡勾唇,唐初雪和他想到一起了。
只是这样的主意从一个深闺女子口中说出,李斯年觉得疑惑。
“寻常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了门都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更别说陆路水路之分,这些又是太师请人教你的?”
“多看了几本书罢了。”
唐初雪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们太师府的书可不少,什么孤本藏本都有。”
她骄傲又矜贵,当如太师府嫡女风范,可又带着娇滴滴的嗔怪,仿佛在责备李斯年。
李斯年直视唐初雪的眸子,那双漂亮的眼眸干净纯粹,不含半分鬼魅,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多疑。
过了半晌,李斯年道,“谢谢你的提议,明日,我们便去最近的水路港口。”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唐初雪淡淡松了一口气,幸好李斯年没有多追问,不然她真编不下去了。
翌日一大早,他们朝着最近的港口而去,半日便到了。
不过,令人头疼的新问题也来了。
唐初雪与李斯年一行人不少,起码要租大型船。
可如今正是忙碌的季节,各家的大型货船都有用处,竟然是千两难买一艘船。
码头上,唐初雪站在李斯年身侧,愁得眉头紧蹙。
他们的价格已经出到了五千两,可依旧没人愿意租船。
如果租不到船,他们就只能再次回到危机四伏的陆路,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李斯年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转身。
“走,继续陆路前行。”
“慢着!”
唐初雪蓦然出声,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独自走向刚刚靠岸的大型货船。
“王爷,唐小姐她……”
李斯年抬手制止了手下的话,看向唐初雪的目光深邃而恬淡。
“她要试,就由她去。”
他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唐初雪费力地拨开层层人群,刚走到货船出口,却被一管事模样的人制止。
他上下打量着唐初雪的简朴穿着,呵斥道,“没看到我们正在忙吗?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唐初雪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赔笑道,“看先生模样,定是这艘货船的管事吧?我们正要找船,准备一路朝南下,不知先生是否能行个方便……”
见管事的脸色很是不好,唐初雪的声音带上了丝祈求。
“哪怕是下等仓也行,我们……”
“没看到我们正忙么?快给我滚!”
管事鄙夷打量着唐初雪灰尘扑扑的着装,眼神却又禁不住朝着唐初雪那张脸撇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若是愿意给我当个小老婆,我说不定……”
管事话音未落,一道带着杀意的剑锋擦着他耳边而过,“嗡嗡”的剑鸣吓得他差点跪道在地。
李斯年冷着脸,不爽地侧目冷声说道,“敢出言不逊,你活腻了!”
恐惧之中,恼怒油然而生,管事气地脸歪鼻子扭,大骂道,“竟然敢这样对我!来人!来人呐!”
话音一落,一群身强力壮的汉子应声而来,将唐初雪一行人团团围住。
管事见人多了,胆子顿时大了,色眯眯地说道:“女的留下给爷暖被窝,男的通通杀了!”
李斯年手持长剑,不动声色,胳膊上却青筋暴起。
显然已经做好准备了。
“给我动手……”
管家正欲动手,旁边忽地出现一道身影。
“杨生,你在干什么?”
唐初雪扭头,只见一位身着珠光宝气的男人靠近,对着管家呵斥道:“一船人都在等你,再耽误下去,就给我滚蛋!”
管家脸色一变,指着唐初雪一行人告状。
“老爷,哪里是我耽误?是这些厚颜无耻之人非要登我们的船,狗皮膏药似的,我赶都赶不走!”
说着,管家甚至还抹了眼泪。
“我好言相劝,那人还拿剑要杀我!他们也太过分了!都不打听打听我是谁的管事,老爷,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