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有死!”
即便丁春秋被无崖子一掌拍到了墙上,口吐鲜血,然而他此刻却忘记了身体之上的痛楚,强撑着身躯,滑落到了地面之上,紧咬着牙关,本充斥的张狂之色的脸上只剩下骇然。
“无崖子!你没有死!”
丁春秋身形摇摇晃晃,但却丝毫未觉自身的异样,瞪大眼中,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嘶吼出声:“我亲手将你打下了悬崖,我看着你,我看着你落下去的,这怎么可能!”
“一定不是真的!”
蓦然,他眼中凶光一闪,脸上再度狰狞而起。
死死的盯着远方的人影,咆哮道:“不对,你不是无崖子!倘若你并未受重伤,那为何三十年来毫无音讯!甚至解散了逍遥派,与苏星河那废物躲藏了这么多年!”
“哈哈哈!”
丁春秋昂首大笑,眼角都落下的泪,状若癫狂。
“...”
因为场中出现的意外,而感到不明所以的众人侧目,眼中也流露出骇然的神色。
他们听到了什么?
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老者,竟然就是失踪三十年,传闻练功走火入魔而暴毙而亡的无崖子!
而且,从丁春秋口中说出的话语,也是直接揭露了当年的真相,原来,无崖子是被丁春秋的这畜生打落山崖,这才生死不明的消失了三十年之久。
不过,虽然他们心中对丁春秋的弑师之举感到无比的不齿与鄙夷,但此刻,这些人的目光却是并非停留在那癫狂的丁春秋身上,反而是惊骇的看向了无崖子。
“丁春秋的实力极强,全天下,有几人能这般轻松的硬接这老怪的化功大法,并且随手之间,就把他打成这幅惨样?”
“果真是无崖子...”
众人那仿佛见到鬼一般的神情被叶枫眠尽数看在了眼中,听着周围响起的惊讶之声,少年微微撇了撇嘴。
诚然,无崖子在跌落山崖之前已经是江湖绝对顶尖的宗师级别人物,但毕竟此前有三十年的之久的时间都只得躲藏在草庐之中,凭借着几根丝帛才能以一个相对得体的面貌见人。
尽管这三十年来他日夜静心修行北冥神功,丹田之内的北冥真气仿佛浩瀚海洋一般无穷无尽,内功修为比起三十年前的自己反而是进步极大,但毕竟是浑身筋骨皆碎且瘫痪了足有三十年这般久远。
身上的顽疾如同百年古树的根系一般盘根错杂。
若不是叶枫眠用黑玉断续膏以及易筋经,他如何能这么快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也正是如此,无崖子当今的武学境界,虽然依旧是极高,但若是说比同样天赋异禀且三十年内外兼修,都不停滞修炼的丁春秋强许多,那断然是不可能的。
方才那轻描淡写之间就化解后者酝酿已久的《化功大法》这等震撼之举,自然不可能是单纯的实力碾压所致,其中,也是借助了《北冥神功》乃是《化功大法》的克星之利。
只不过,这些人眼拙,瞧不出来而已...
“但...”
叶枫眠挑了挑眉,摸着下巴,将目光从台上那位风度超然的老头子身上缓缓移下,投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只见乔峰郭靖以及另外几位武功高强之人的目光皆是一凝,面色微微一沉,用很是忌惮的眼神盯着无崖子,久久不言。
“还是瞒不过这些人的——”
————
无崖子冷眼望着一副癫狂模样的丁春秋。
听着后者口中说出的话语。
他反而是戏谑一笑,微微张开了双臂,道:“是真是假,你一试便知。”
“...”
然而,事到如今,丁春秋的心脏只是砰砰跳动,捂着胸口的手更是猛然颤抖而起,眸中的癫狂霎时消失而去,取而代之的,就是浓浓的恐惧与骇然。
“你...”
“你!”
丁春秋嘶吼,但张着嘴巴,半天吐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先前那难以置信的否认,只不过是他一时之间被骇得失去了神志,口中的话语未过大脑,便说出来了。
但是到了现在,他缓缓回过神来了,刚才自己那一向无往而不利的化功大法,却是被一股极其玄奥的真气缠绕而上,本该是化去他人的内力,而如今却被这股真气瞬间淹没,犹如泥牛入海一般,霎时间就失去了踪迹。
全天下,能做到这件事的,唯有《北冥神功》!
丁春秋绝望的瘫坐在地面之上,面如死灰。
“...”
无崖子摇了摇头。
面带微笑。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前辈高人又要风轻云淡的开口之时,接下来的事情却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轰!”
地动山摇,四周的地面皆是龟裂而开。
狂风呼啸,引得林中的花草拔地而起。
老人依旧是挺拔而立,但此刻的他却是银发狂舞,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
一股足以用山崩地裂形容的浩瀚威压,自他那清瘦的身躯之上疯狂的涌出,令得场中的群雄大惊之色,当下便不住的往身后退去。
“这...”
“丁春秋!”
只听老人怒吼一声。
脸上的风轻云淡霎时之间就化为了狂怒之色。
“三十年啊,足足三十年啊!”
“孽畜!!”
“你真的是该死啊!!”
“轰!”
老人的怒声落下,紧接着便猛地一蹬地面,又将山石踩出数道可怖的裂隙。
他携着锐利无匹的劲风,直扑向瘫软在地面之上的丁春秋。
那张俊逸的面庞之上,布满着狰狞怨恨之色。
“噗!”
血雾漫天。
无崖子的攻势去的很快。
从天而降的一记怒踩无比精准的落在了丁春秋的胸膛之上。
霎时,只见后者的身躯骤然干瘪了下来,而从他的口中更是吐出了混杂猩红的某些碎块。
“轰!”
又是一记鞭腿。
“咔!嘭!”
丁春秋被抽出了数十丈之远,而他的身躯骤然受此击,也是只听一阵清脆无比的骨裂声响起,那腰如同折断的木棍一般,弯曲成了九十度。若不是尚且有皮肉连接,只怕是无崖子这一脚下去,前者就要当场一分为二,各奔东西。
“畜生!你害我苟且偷生三十年,今日,老夫就要让你也常常浑身筋骨尽断的滋味!!”
老人的身影并未再度出现。
但这狂怒之声却是响彻云霄,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心中生寒,浑身一颤,当下更是向后暴退了几步,生怕受到殃及。
“咔!”
“咔!!”
接着,只听闻数不清的绵密脆声,再度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