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天都城外的官道上,赶来一辆青布马车。
两名年轻男子骑着骏马,行走在马车两侧。
一名面相阴柔、体型发福的白胡子老头坐在赶车的位置,轻轻挥动着马鞭。
“秦公公,咱们到哪儿了?”车内传来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
赶车老头朝前方凝望一眼,回头笑道:“主子,已经快到天都城了!~”
“先别急着进城!”
车帘被轻轻撩起,露出一张充满威严又带着几分沧桑的脸颊。
他环顾四周,表情多有感慨和惆怅。
这片土地充满了无限的温情和记忆。
时隔这么多年,他终于回来了。
“主子,您打算到山庄小住几日吗?”秦公公问道。
他最了解主子的脾气。
虽已年迈,但性格依旧低调沉稳。
“嗯,也好,把车赶到山庄去吧!~”
“是。”
这处庄子距离天都城不算远,早在敬帝继位之前就修建完整了。
庄内亭台水榭、假山林立,风景胜过江南园林。
马车来到山庄外面,几名侍卫正坐在台阶上饮酒闲聊。
此地平时鲜少会有人过来。
敬帝偶尔会在这里接见到访的各国使臣。
但一年之中也没有几回。
所以下人们都快闲出屁来了。
每天除
了喝酒或打叶子牌,就没什么可消遣的了。
“诶诶诶,糟老头子,站住站住!~”
一名侍卫见马车往里硬闯,立马抽出佩刀,拦住马车。
他用大拇哥指了指门楣上的匾额,趾高气扬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里是皇家庄园,岂容你们乱闯?”
这世道是怎么了,平民百姓都不把皇家庄园放在眼里了。
秦公公眯了眯眸子,随手摸出一块令牌扔了过去。
沉甸甸的黄金令牌好悬没把侍卫的脑门砸出血。
他揉了揉额头,仔细打量着令牌。
倏地,他眼神暗沉,全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这这这、这是太上皇的通行令牌?”
侍卫猛然抬起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奴、奴才恭迎太上皇回京!~”
秦公公冷哼一声,“大胆狗奴才,你对太上皇出言不逊、恶语伤人,在岗期间饮酒渎职、游手好闲。”
“光这两点罪名,咋家就能砍了你的脑袋!~”
侍卫吓得差点尿裤子,一连磕了十多个响头,“呜呜呜,奴才、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其他侍卫也纷纷上前磕头。
就连庄内的丫鬟和小厮们也跑了出来,跪地恭迎太上皇回京。
“秦公公,算了!”马车内的老头又撩
开帘子,脸上看不出喜怒。
“咱们这一身乔装打扮,又走了这么多年,他当然认不出来了!”
“你们都起来吧,往后在岗期间,切莫擅离职守,大白天就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这成何体统啊?”
太上皇在位期间,就是靠一手怀柔天下的治国理念,让万千臣民拥戴于他。
没想到他现在的脾气依然很好。
不易动怒,方可长寿。
下人们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谢太上皇不杀之恩!~”众人齐声谢恩。
太上皇‘嗯’了一声,吩咐秦公公,“你让厨房蒸一碗鸡蛋羹来,寡人有些饿了!”
“是!”
马车赶进庄内,大门被重新关上。
侍卫们扔了酒坛子,挎着刀,开始认真巡逻起来。
丫鬟侍女也都忙着拾掇寝殿,床单被褥该洗的洗,桌椅板凳该擦的擦。
谁也不敢懈怠偷懒了。
翌日,寒王府。
柳千璃正在花棚内给狗王爷的花施肥。
最近宁修寒养的君子兰又开始枯萎了。
许是变天的缘故,其他花卉也蔫巴巴的,不是掉叶子就是不开花。
“王妃,胡三维来了!~”柳小娥走进来道。
柳千璃用筷子在泥土中扎了一个洞,然后把颗粒式的花肥埋了进去。
这
种花肥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效果非常好。
“让他进来吧!”柳千璃忙完后,来到脸盆架前洗了洗手。
片刻后,胡三维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主、主子,昨晚、昨晚属下在惠锦阁等了一宿,也、也没见到柳婉婷的身影啊!”
“她她、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这几天通过刻苦练习,胡三维口吃的毛病已经大有改观了。
柳千璃听后,冷笑一声,“哼,这个狗东西的警惕性倒是挺强!~”
既然这次逮不到她,柳千璃也不必急于一时。
往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你先回去吧,下次再来,我不想看到你结结巴巴的样子!”柳千璃道。
胡三维咧嘴憨笑,挠了挠头发,“属下、属下已经很刻苦了!~”
“还不够,继续练!”
“哦!”
“还有,派几个人,继续监视柳婉婷的动向,发现异常立刻来告诉我!~”
“知、知道了!”
胡三维走后,柳小娥一脸担忧地看着柳千璃,“王妃,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毕竟他们是有作案前科的。
别到时候再害了自家王妃。
柳千璃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你就别操这心了,去把那盆花搬过来!~”
“哦,好!”
养胎期间,总在床上躺着也不是个事,适当的散步活动有利于胎儿成长。
不然,她才不会好心帮狗王爷照顾花呢。
胡三维走后不久,宫里又送来一封信。
“王妃,这好像是红春写来的!~”柳小娥道。
柳千璃心里一喜,紧忙拆开书信,上下扫了一眼。
好嘛,太上皇果然回来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她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
“小娥,快去准备马车,随我出城一趟!”
柳千璃收好书信,急匆匆地走出花棚。
谁料迎面却碰见了宁修寒。
“璃儿匆匆忙忙地打算去哪?”
这死丫头前几日还很消停,这两天又开始作妖了。
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天劫变数吗?
柳千璃白了他一眼,把书信塞到宁修寒手中,“自己看!~”
狗王爷,她这么东奔西走的,又是为了谁?
宁修寒一脸诧异地展开书信。
只看一眼,他阴郁的脸颊便绽放出笑容,“太上皇回京了,这是真的吗?”
他尤然记得,皇爷爷抱着他在御花园散步的画面。
记忆有些久远了,但在宁修寒的脑海中却格外清晰。
柳千璃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宇樊便快步走了过来。
“殿下,不好了!~”